但是费奥多尔再怎么掩盖也没掩饰住脸上的疲惫,从内而外的心累感以及比往常更加阴狠的感觉,太宰治总觉得自己的性命要被费奥多尔放上天平量一量了。
结果费奥多尔还是没有。
他什么都没做。
他很纯爱地把太宰治捉回来,很纯爱地把人推倒在床上,又很纯爱地脱了外衣伸出手抱住太宰治,如以往很多次那样贴在一起取暖,然后睡觉。
全程都很纯爱,并且一言不发。
太宰治很安稳地也抱住了费奥多尔,伸手把人抱在怀里,感受着对方浅淡的呼吸和比常人要冰冷一点的体温,然后听见对方逐渐平稳下去的心跳与呼吸——是真的睡着了。
越是这样,太宰治就越慌。
他感觉事情走向已经超出控制了。
费奥多尔似乎很久没睡好了,反正这一次他睡得还算平稳,虽然依旧没几个小时,但醒过来的时候明显精气神要比刚开始好上一大截。
他对上太宰治一夜未眠的双眼,和一脸纠结的神色。
费奥多尔淡定地爬起来了,理了理睡衣的领口袖口,体面又从容地翻身下床,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什么事情都没有看见,抓起放在一边的外套披上,去卫生间洗漱。
跟熬鹰似的。
太宰治忽然感觉自己就是那只鹰。但他才不肯承认自己被掌控了,真要说的话也是费奥多尔更加依赖他,明明都已经表现出没有他就无法睡好、愿意无条件原谅、假装分手从未发生的离谱症状了。
列完症状的太宰治真情实感地确信费奥多尔在发疯,可能疯了有一段时间了,可能还要继续发疯一会儿,但确实现在的状态疯得离谱,甚至说完全没有理智,和自己以前的状态背离了。
他琢磨着如何叫醒一个发疯的人。
总之他和费奥多尔开始互相折磨,谁也不肯退让一步或者说清楚一点,闹着可能是普通情侣都会闹的别扭,建立在生命安危上的那种。
……
“我又不喜欢他,我干嘛要陪他互相折磨。”白宰愤愤不平地说。
太宰治撑着脸,若有所思。
他其实也是纯爱党。
“你做了什么?”
“什么也没做。”
……
他什么也没做,陪着熬,别扭着,别扭着。
某一天费奥多尔忽然不疯了。
可能。也许。大概。
是认清楚了太宰治的心理状态。
第26章 太陀
当然不发疯是不可能的。不发疯的费奥多尔早就抛弃要毁灭全世界异能力的想法了,他这种理想主义者一年四季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沉浸在自己的疯狂状态,迟早有一天会把自己烧掉。
他们短暂地恢复到了最开始的生活,合作伙伴,太宰治依旧能享受到许多偏爱。
主要原因当然是因为人间失格。
费奥多尔不可能抛弃人间失格。
被熬了那么久,太宰治过了那段拈花惹草的年纪,重新回到了厌倦时间,最大爱好是了无生趣地在各处晃荡,差不多逛完了全球各地。
等他在外面玩到腻之后,终于想起来费奥多尔的事,又摸回了俄罗斯。
有趣的是,天人五衰和死屋之鼠都换了一批人。
太宰治简单估计了一些工作量,只觉得费奥多尔更沉迷事业了。也挺好,至少这位前任相当理性,完全不会像其他桃花一样要死要活地冲上来威胁他,试图从不可能里面挣出来一点永恒不变的爱恋。
费奥多尔淡然地向他介绍两位新同伴。
果戈里,西格玛。
太宰治也淡然地和他们打过招呼,互相认识了一下。对于这俩新成员他没什么好说的,费奥多尔就是有诡异的气质可以哄骗人追随他。
他也有这种能力,只是用在了别处,能绕着基地排成一圈的烂桃花就是证明。
……
平行世界的太宰治证明了他这种能力和费奥多尔不相上下,芥川和敦就是活脱脱的例子。
“西格玛是个难得的好人。至于果戈里,我还挺喜欢这孩子的。”
白宰大概喝了三杯威士忌,又伸手要了一点不兑水的伏特加,开始喝烈酒。
他酒量挺好,但不代表能这么喝,一次性灌太多的后果就是快速进入到了晕乎乎的状态,试图把自己蜷缩起来,额头抵着臂弯趴在吧台上缓了缓。
缓清醒了。
他睁着大而茫然的眼珠子抬起头,吸了吸鼻子,忽然傻乐呵地说:“有时候我也会想,费奥多尔这样清冷的工作狂魔背地里居然会因为情绪问题砸大提琴。”
太宰治同样趴到吧台上,饶有兴味地看着白宰,他嗅到了be的气息。
反正这事儿和他无关,他要高举be大旗。
“幸灾乐祸很好玩吗?”白宰保持着晕乎乎的清醒,冷冷地朝太宰治说,“你其实也一样。”
太宰治被戳到痛处,一口气闷在心里,哼了一声:他一开始在恋爱关系里也处于被驯化的地位,发现自己要被抛弃的时候发疯发得不要太开心。
“果戈里对自由格外执着,他觉得费奥多尔束缚了他,啊,我十分理解他,包括他想要杀死费奥多尔的心态。”
很好玩,很有趣味性的悲剧小丑角色。
……
所以他理所当然地和果戈里合作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