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斯沉默了。
“我当然能看见。”片刻后他开口了,
“不过在说你的事情之前,我想先和你身边的这位先生谈谈。比起你来说,他的问题更好解决。”
不等赤羽鹤生回答,诸伏景光便先一步开口了:
“你真的知道十几年前杀死我父母的那位凶手是谁吗?”
他紧张地握紧了自己的拳头,湛蓝色的眸子里透露出紧张的视线。
“我不知道,但是我可以用另一种方式找到他,这也和我的异能力有关。”马克斯拿出了自己的猎/枪,双手将其捧起,语气肃穆,
“[这枚神奇的子弹,能命中你指定的任何目标。]”
诸伏景光愣了一下,似乎没预料到对方会说出这样的话。
“你的意思是……你无法找到他,但是能够杀死他?”
“正是。”马克斯点了点头,
“我向来认为法律无法裁定任何罪恶,有时候必然需要采用一些手段去给予他们惩罚。原谅那些人是上帝的事情,我要做的只是送他去见上帝。”
“……你们这教会还挺复杂的,居然还有信仰基督教的人吗?”赤羽鹤生抽了抽嘴角。
“并不是,我只是在引用一些名句罢了。我的身心自然都信仰着白夜。”马克斯低声道。
“那么您的意下如何?这位诸伏先生,只要你想,我都可以随时替你杀死藏匿于你心中的恶魔。他会被不知从何时而来的子弹杀死,在贯穿他的脑干后子弹就会消失,没有人知道他因什么而死,也没有人知道是谁杀死他的,甚至监控都无法记录下这一切。你可以从噩梦中清醒,再也不会被过去的阴影所缠绕了。”
……
确实,论恨意,诸伏景光无法不去憎恶曾经杀死自己父母的凶手。但是……直接通过这种方式去击杀他,真的可以吗?
罪恶之人本应该得到法律的审判,如同马克斯所说,法律无法审判一切罪恶,但是他还是迫切的希望过去发生的一切能够得到正当的批判。不仅仅要给他一个交代,也要给死去的父母一个交代,更要给一直沉溺于过去的那份阴影一个解脱。
如果只是轻而易举地开枪杀死对方,那么他又和那些肆意妄为的杀人犯有什么区别呢?
他没有审判他人生死的权力。
“虽然我赞同你的想法,该死的人确实该死。但是——”
赤羽鹤生一把摁住了诸伏景光的腕部,暗红色的眸子紧紧盯着眼前的男人,
“我又怎么知道你的击杀契约有没有什么副作用?我们不过萍水相逢,我凭什么要去信任你的?”
“不要信任他,hiro,你会有自己的评判对吧?”
当然,如果赤羽鹤生自己拥有这样的权力,他会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但是他知道凶手是谁,也派人提前去保护好小女孩了,所以压根不担心那位凶手会闹什么事。
他只是单纯不信任马克斯而已。
“愚昧的劝解。”马克斯摇了摇头,
“不过也罢,我尊重你的选择。不过这位赤羽先生……您需要我为您除去心中的恶魔吗?毕竟你和诸伏先生不一样,我想你应该会做出完全不同的选择吧?”
当马克斯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诸伏景光有些困惑地望向了赤羽鹤生,后者的眸子依旧充满着不信任,语气带着几分嘲讽:
“这么说来,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当然,而且我很确定随时可以杀死他。”
“还真是自信啊马克斯先生。不过如果你能做到的话,大可一试。”
赤羽鹤生抬起头,那双充斥着危险的眸子里带着毫无掩饰的攻击性,
“你可以猜猜最,终死的人是他,还是你。”
“轰隆!!!”
就在赤羽鹤生话音落下的那一刻,距离赤羽鹤生右手边不到三米位置的墙壁突然被撞裂,一个黑色的人影被猛地摔在了对面的墙壁上,几乎要完全镶嵌进去。于房间正中心的吊顶疯狂摇摆着,终于不堪重负,摔在了三人中间的茶几上。
“哐当!!!”
无数玻璃渣从中间迸裂而出,赤羽鹤生几乎立刻抓起诸伏景光的手将他拉到了沙发后面,因为反应迅速,好歹还是没受什么伤。
这里很危险——
赤羽鹤生几乎立刻就意识到了这一点,可他同时也注意到了那个稍微动了动手臂就拆卸掉了一整座墙的男人。毫无疑问,他就是伏黑甚尔。
“嚯,还真是难缠的对手。”
他活动了一下手腕,露出了反派标准的邪恶笑容——虽然那笑容在赤羽鹤生眼中怎么看怎么违和,
“继续打下去可是会把这栋楼都砸塌陷的啊,[大鸟]先生。”
被称呼为[大鸟]的男人渐渐从废墟中走了出来,他的手中提着一柄黑色长柄的[灯笼],浑身上下披着纯黑的斗篷,脸上戴着遍布着眼睛和尖锐鸟喙的面具,怎么看怎么诡异。
“违反教会规则者,死。”
[大鸟]沉默地伸出手中的灯笼,正准备再度对眼前的男人发动袭击时,一阵冰冷的触感几乎立刻从下方突然袭来,尖锐的冰伴随着迅速蔓延的将两人迅速隔开,伏黑甚尔尚未反应过来,眼前护住了他的并盾瞬间破裂,黑色的不明液体在地面上流淌着。
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冰顷刻间遍布了整座房间,原本即将要坍塌的天花板也在这一刻被角落的冰柱支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