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肢百骸都是他给予的汹涌浪潮,宋瑜下意识攀附住他肩膀,张开小口狠狠咬住,发出可怜兮兮的嘤咛声。耳畔全是他低哑嗓音,“忘记他……三妹,只记住我。”
宋瑜哪里还有工夫思考其他,泛着泪花的眼眸朦朦胧胧,她轻轻摇头,“停下……快停下……”
做这种事时她不喜欢出声,偏偏霍川总诱哄她,“我喜欢听。”
那也不行,他刚才还说隔壁能够听见……隔壁似乎住着陈管事和明朗,宋瑜一想到明日他们看自己的眼光,顿觉无脸见人,埋在霍川颈窝只露出一双红透的耳朵。
软糯带着哭腔的声音,细细软软地求饶,只会让人更想欺负。
当然只有他能欺负,这是他的三妹,任谁都无法觊觎。
虽然两人伪装得很好,但是宋瑜仍旧从陈管事眼里看到了尴尬。
她窘迫地钻入车辇,顾不上浑身酸疼,只想找个地方躲藏。霍川疯了似的将她折腾到半夜,直到现在她都没缓过来,更不敢接触众人目光。
她愤恨地等着镇定自若的霍川,凭什么只有他若无其事?脸皮这么厚,难怪不讨人喜欢!
好在他有点自觉,将宋瑜抱在怀中按捏手脚,得空再占些小便宜。宋瑜捂着嘴不肯让他得逞,盯着他看了少顷,缓缓放下双手,学着在他下颔咬了一口,瘪瘪嘴很是嫌弃,“咸的。”
一点也不好吃,为何他却总喜欢咬自己?
霍川禁不住笑,“三妹是香的。”
极其正常的一句话被他说得暧昧,宋瑜胸口仿佛有东西在冲撞,一下一下跳个不停。她专心致志地看着霍川的脸,连唇边上扬的弧度都不放过,末了敛眸轻声,“我不好吃。”
霍川握住她纤手,十指交缠,“此话怎讲?”
她的手太小了,与霍川的摆在一块对比明显,不费力便能轻易包住。
宋瑜霍地抬眸,眼里闪过一抹狡黠,她眉眼弯弯脆声道:“因为你身上的味道传染给我,让我也变得难闻起来。”
说着无心,听着有意,霍川笑得饶有趣味,“我的味道是如何传染给你的?”
宋瑜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默默地不再吱声,低头认真地摆弄他的手指头,假装听不懂。
陇州与她离开时并无不同,仍旧是繁冗昌盛,熙攘热闹。
侯府与谢家的车辇一前一后进城,在东大街分为两路。车辇在宋府门口停住,因事先命人支会过,是以宋邺和龚夫人早已在堂屋等候,底下分别端坐着宋珏和宋琛。
到底是自己家,宋瑜迫不及待地迈过门槛,连礼数都忘了扑倒在龚夫人怀中,“阿母,你想我了吗?我好想你!”
身旁是精神十足的宋邺,面目祥和地觑着宋瑜撒娇,嘴上却责备:“都是嫁人的姑娘了,怎的还如此冒失?”
说罢看向紧随而至的霍川,未等他说话,霍川已经掀开长袍行礼,“成淮拜见岳丈岳母。”
宋邺抬起他的手臂,“不必多礼,路上颠簸想必累极,先坐下。”
下人将他引到一旁交椅坐下,正好对着宋琛。大半月不见,他似乎又长了不少,眉目之间多了几分英气成熟,只是看霍川的眼神仍旧不顺眼。
宋瑜赖在龚夫人身边不肯离去,索性让丫鬟搬来杌子,就近坐在她腿边,有许多话要说。
龚夫人无奈地弹了弹她的眉心,“成何体统?快坐到成淮身边去。”
宋瑜固执地摇摇头,“我想跟阿母说话,阿母别赶我走好不好?”
模样殷切,教人不忍再斥责,龚夫人愧歉地觑一眼霍川,“三妹从小便爱黏人,成淮别放在心上。”
幼时宋瑜没有玩伴,便屈尊降贵地跟宋琛混在一处,两人年纪本就相差不大,是以很能玩到一块。可惜宋琛不想跟姑娘一起,简直降低了他的档次,是以屡屡找借口躲避,不止一次说宋瑜像饴糖一样黏人。
听罢霍川不以为意地挑唇,“三妹想家了,理应同您亲近一些。”
爱黏人?霍川面不改色地喝了一口茶水,君山银针甘醇清冽,回味无穷。他怎么从不知道宋瑜还有黏人的习惯,还是说,只对他例外?
难得一聚自然有说不完的话,堂屋气氛和乐融融。
宋邺的身体已无大碍,早已从城外别院搬了出来,目下住在宋府。他身子康健是莫大的喜事,宋瑜说一定要好好感谢老郎中,怎奈对方已经回到永安城去了。
一家人共此吃了一顿饭,陈管事和明朗都在外面,宋瑜体贴地给霍川布置好碗筷,给他夹菜到碗里,托腮笑眯眯地将人看着:“好吃吗?”
蘑菇煨鸡香味十足,霍川顿了顿,吞入腹中,“嗯。”
其实他不吃菌类,无论是哪种做法都不吃,宋瑜从未察觉过。霍川听着她同龚夫人谈话声,喝一口茶冲淡口中味道,不动声色地用饭。
两人之间似乎相处得极好,龚夫人这才放下心来。宋瑜尚未回来之前,她总时不时担心,毕竟当初宋瑜分外不情愿,婚后相处不知如何。
如今看他二人融洽再好不过,只不过……依照三妹这个迟钝的性子,有些事不得不提点,否则真个要急死人。
家宴散去,宋瑜跟龚夫人去了西厢房,霍川留在正堂陪同宋邺谈话。宋琛是个闲不住的,早不知道去哪了,另外留下的还有大兄宋珏。
宋瑜跽身坐在美人榻上,捧着颗桃子咬了一口,大眼睛随着龚夫人骨碌碌地转,“阿母为何不坐下?”
龚夫人恨铁不成钢地点了点她额头,“你这孩子,究竟有没有心?”
宋瑜偏头疑惑不解,摸着胸口,“自然有了,还在这里扑通扑通地跳着。”
屋里下人业已被支开,全部留在外头候着,龚夫人坐在她身旁,叹一口气语重心长地问:“你同成淮,两人进展到何种程度?”
这话教人怎么回答,宋瑜低头吃桃,避而不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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