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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的名字是Erwin,来自丹麦。
那里有我习惯了的北欧特有的冷冬厚雪,也有深爱我的家人朋友,那片土地就是我的童话王国。
但我毅然决然地离开了我的国度,来到了遥远的东方。
这并非因为我选择了中文作为我的大学专业。
而是因为某一天,突然出现在我的双手手腕上的两个纹身。
2.
那是只有我能看到的青色图案,构图精美繁杂,纹身技术精湛,是会被交口称赞的程度。
他们就这样突兀地在某个清晨出现在了我的双手手腕上,让我无法摆脱。
后来我得知,这是两个用中文写成的名字。但在最开始的时候,我百思不得其解。
我翻阅了图书管里灵异分类的古籍,上网搜索和我有同样经历的受害者。
我还用了各种方式企图将它们洗掉,从肥皂水到专用的纹身清洗液。
所有的努力只能用两个词语概括:一无所获、毫无作用。
3.
我只能企图追根溯源。
我将两个手腕上繁杂的图案描绘下来,放在桌子上,摊开各种书册,一一对比。
妈妈皱着眉给我递来晚餐,“你最近怎么了?我从来没见你这么认真地看书。”
我只能苦笑着摇头,在心里说:“如果您遇见这种事只会比我更疯狂的。”
我的妈妈对我一向是包容的,她见我不回答,拍了拍我的肩膀,“教堂出了些事情,我现在要出去一趟。”
她背上挎包准备出门,“对了,我订购了一台新的洗碗机,一会他们会送过来,你帮我接收一下。”
我点点头,继续埋头钻研,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妈妈,回来的时候帮我带一个你们教堂的十字架吧。”
4.
我已经试过了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驱魔仪式,对这两个纹身都是毫无效果。
但是一个十字架,总归是能让我更安心一点,聊胜于无。
5.
两位送货员来的很快,我替他们打开房门,给他们指了指洗碗机的位置。
他们动作麻利地将旧洗碗机拆掉,开始连接新的洗碗机水管。
我看了一会儿便觉得索然无味,索性回到桌子前继续翻书。
“嘿,我们忙完了,旧的洗碗机我们拉走了。请在这里签字。”送货员走过来递给我一张签名纸。
“谢谢你们。”
送货员接过我递过去的表格,“哎?你会中文?”他点了点我桌子上的一张纸。
我低头一看,正是我临摹的纹身图案。
6.
“你说什么?你认识这个图案?”
我激动地起身,椅子被我粗暴的推开,发出摩擦地板的吱呀声。
送货员似乎有些吓到,“这……这不是中文吗?”
我看着他的亚洲面孔,压抑住内心的狂喜,继续询问,“那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这……”他有些迟疑,“看起来是两个中文名字。”
他指了指第一个图案,“这是姓氏。”又指了指后面的两个图案,“这是名字。”
他发出了含糊的发音。
7.
那时的我只能使用我的语言系统,含混不清地读出这两个名字。
怪异的发音,模糊的声调。
直到我学了四年中文后,我才可以完整而清晰地说出这两个伴随我终生的名字。
蒋翀夏,唐卿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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