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丧酒的那天,才偷偷摸摸地出现在门口出现。他母亲结婚,带着妹妹走了,现在也就剩他父亲和他,一个吃喝嫖赌,一个为非作歹,没有人喜欢他们。
陈张根本不在乎,他只是觉得有点对不起涂白,毕竟他们是兄弟,毕竟他以为不会有什么事……如果早知今日,还不如他自己去偷……他刚走到门口,仰起脸看到涂白站在楼上,两个人四目对望。
涂白就像看见陌生人,转身离开。
陈张把嘴里的烟扔在地上,踩灭,转身低头悻悻走了回去……过了几分钟,他又回头向二楼寻找涂白的身影。这么多年,也就涂白真把他当朋友,对他好一点。
从此,他不会再有这个朋友了。
丧酒办完,涂白就要回去上课了。于真真帮涂白收拾行李,一如之前涂白之前去市里上高中,只是这次奶奶死后,这里就是空房子,涂白也未必还会再回来。
收拾到一半,涂白突然状若无意地:“今天谢越柏没有来吗?”
于真真轻轻应,也不打算瞒他:“他在路口那。”
涂白点头,声音很平静:“你跟他好了?”
于真真:“嗯。”
涂白始终没有看他:“喜欢他吗?”
于真真:“喜欢。”
涂白隔了一段时间才说:“那就好,他对你很用心。”
“嗯。”于真真也承认,她谈恋爱的事之前就想告诉涂白,却没想到是在这种情况下被他看出来。
是啊,这几天谢越柏形影不离地跟着她,怎么能不看出来?
过了几分钟,低头收拾东西的涂白又说:“我一直在想,要是我不离开,是不是所有事情都不会发生?”
他说所有事。
于真真也理解到什么,只能劝:“你别自责,我们所有人都无法预料未来。”
连她自己都预料不到。
涂白点头,转过身一如既往地看她。
于真真虽然想躲开他的眼神,还是让自己抬起眼看他。
她不想逃避。
捏紧手中的绳子,她知道自己有点对不起涂白,其实在离开前,他也有所暗示了,可她没有等他。
涂白却只是微笑,走上前,摸了摸她的头发,虽然他知道,这可能是最后一次:“希望你快乐,小尾巴鱼。”
于真真眼眶一下就红了:“嗯。”
涂白周五晚上坐车回去。谢越柏家的司机早就回去了,涂白也不好意思让人家专门再开车过来接他。
回去前几个小时,留在本地的周光、何国胜、刘远都到了。
四个人聊了会儿天,说起涂白跟万青还在一个学校,能常见面,周庭去了别的学校,基本跟他们不交流。
晚上七点半,他们三个男生,连同于真真一起送涂白上车。在涂白上车的那一刹那,他们突然在窗外齐声喊:“涂白,我们永远是好朋友!你要加油!”
声音震耳,许多乘客纷纷看向窗外,看向这群高中生。
涂白也转身:对他们微笑说:“谢谢。”
生老病死是人生常态,涂白现在也已经接受了。人在这个世界上,大部分时间都是自己一个人走。
可是他仍然感谢,感谢他们对自己的一片心意。
他们不会永远是朋友。
因为未来谁也无法预料。
可他们此刻将永远是朋友。
“谢谢你们!”涂白转身郑重地说,周光、何国胜他们笑。
涂白也笑。
他在人群中搜寻到于真真的眼睛。
谢谢在他苦闷的青春里,她一直陪着他,虽然她不会永远陪他下去。
是他自己错过了。
他轻声说:“谢谢你,真真。”
于真真好像听到他说什么,眼神动了动。
周光他们向他招手:“以后常回来哈。”
涂白点头。
班车要发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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