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瞟了一眼,来电显示于总。
是于时凡打的。
温柔没在意,端了牛奶杯喝,眼神示意她接她的电话。
何乐不太想接,她早上走的时候于时凡还没醒,这会儿打过来,说明他刚醒。
很想拿着手机到别处去接,但又觉得这么做显得心虚,她心虚什么呢。
再者,温柔什么事情都跟她说,她也没必要隐瞒着她。
挣扎片刻,何乐还是拿起手机,当着温柔的面接了。
那头于时凡确实是刚醒,嗓音还有些沙哑,昨晚他进了门后何乐下楼帮他买了醒酒药和去头疼的药,可起来头还是疼,他一手揉着头,一手拿着手机,问她:“你不在家?”
何乐说:“我跟温柔在外面。”
于时凡问:“什么时候回来?”
何乐说:“可能要晚上了。”
于时凡的呼吸沉了沉,何乐跟在他身边那么久了,自然听得出他这又是不高兴了,她不说话,等着对方先开口。
于时凡什么都没再说,直接挂了。
何乐猛的就松一口气,等把手机放回去,再抬头,就见温柔一脸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她脸莫名一红,心跳骤急,有一种做错事被家人当场抓包的感觉。
她低咳一声:“你这么看我做什么。”
温柔凑上来,身子抵着桌沿,笑着问她:“你跟于时凡,有情况?”
“没有!”
“哦……”
温柔信了她才有鬼了,回答的那么快,又显得那么慌,当她是第一天认识她?
温柔说:“我以前跟慕臻谈恋爱,什么丑事和尴尬事都跟你分享了,轮到你了,你可不能瞒着我,到底还是不是好姐妹了?”
何乐有些难以启齿,她当年跟顾慕臻那是自由恋爱,彼此喜欢,可她跟于时凡……那是酒精下的一时冲动。
但温柔这副不依不挠的样子,何乐有些抓狂,她知道她不说的话,温柔指不定会直接去问于时凡。
何乐无法,只得小声地慢吞吞地将在巴黎那一夜发生的事情说了。
那一晚何乐跟于时凡一起参加两年一度的巴黎酒展,两个人都喝多了,然后不知道怎么的就睡到了一起,第二天起床,何乐是懵的,于时凡也是懵的,但不管他们怎么懵,那床单上的血迹却明晃晃地提示着他们,晚上发生了什么。
于时凡盯着那专属于女生清白的标记,薄唇动了动,想说话,又不知道说什么。
何乐见他沉默,自然知道他是不愿意负责的,她也不想他开口让她难堪,所以主动开口说这是一场误会,她不会在意,让他也不要在意,然后就麻利地起身,穿了衣服就跑了。
刚回到自己的房间,情绪还没定下来,房门又被敲响,于时凡走了进来,他已经穿戴整齐,西装革履,一派精英人士的沉稳,目光复杂地看了她一会儿,将手中的药片递给了她。
那是避孕药。
何乐已经二十五岁了,虽然还没谈男朋友,可像这样的情况,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所听也见惯不惯了。
但真正轮到自己身上的时候,滋味并不好受。
她确实应该吃药,不能让自己怀孕,但当这药片从于时凡手中递给她的时候,她的心还是痛了一下。
她当时是当着于时凡的面吃下的,于时凡也确认她吃了之后才离开。
那一天于时凡再出去应酬就没带上她。
等第二天她再出去,他的身边已经跟了一个十分漂亮的姑娘,看他二人的相处,就知道他两人的关系非同一般,那姑娘并不像于时凡临时请来的女伴,倒像是恋人。
何乐是于时凡的助理,理应陪着他,他在哪里她都得跟哪里,但后来的行程,于时凡没再通知她,也没叫她,直到要离开的时候,他才来找她,但她不愿意跟他一起离开,就说想在巴黎逛一逛,让他先走。
于时凡沉默地看了她很久,没同意,只说一句:“作为我的助理,你的责职就是听我差遣,我走哪儿你就得跟哪儿。”
何乐笑说:“是吗?可于总把我晾了好几天,把原本是我的工作都给取消了。”
于时凡抿唇,视线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她的腿,又很快错开,他不让她工作,是让她养身子,也不想让她再喝酒。
那天晚上他喝醉了,但后来有回想起来具体细节,她是头一回,他应该怜惜,可醉酒状态下的他丝毫没有怜惜,他知道他对她有多狠。
但这话他是不可能对她说的,只命令她准时出发。
可真等到出发的时候了,她却不在了,打电话不接,发信息不回,于时凡一气之下就自己走了。
温柔听完这一系列的事情,惊的一个劲的低呼,就出个差,居然整出这么一出孽缘!
温柔说:“你也挺敢的,不管怎么说,他是你的上司,放上司的鸽子,你是不想混了?”
何乐撇嘴:“能决定我是走还是留的不是于总,是顾总。”
温柔噎住,行吧,顾慕臻不发话的话,就是于时凡,也赶不走何乐。
但是,赶不走不代表不会给她穿小鞋呀!
温柔说:“小心你明天去上班,于时凡故意整你。”
何乐想到昨晚大半夜的于时凡醉酒跑她那里,对她呼来喝去,一会儿让她给他买药,一会让她给他买饭,一会儿让她给他放洗澡水,一会儿让她给他买换洗的衣服,折腾了她大半宿,别的不说,她当助理期间,矜矜业业,可以说把于时凡伺候的妥妥贴贴。
穿小鞋……不至于吧?
事实证明,没有穿小鞋这一说,但于总的套路也很深,完全打了何乐一个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