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阿姨也有双休,双休的时候她是不过来做饭的,但因为她刚给这家人做饭,这个周六和周末都会来,因为不是上班日,邹先生就不让她来太早,她今天是七点过来的。
平时不用她喊,基本菜摆上了桌,邹先生就自己下来了。
但今天菜都摆好大一会儿了,他都没下来。
周阿姨不敢上楼去主人家的卧室喊人,就只好问安可儿。
虽然她不确定这个安姑娘跟邹先生是什么关系,但住在一个屋檐下,关系肯定比她亲。
她才刚来这家做事,也不敢贸然东打听西打听,只本份做事。
她问完,安可儿顿了一下,站起身说:“我去喊他,你先帮我奶奶盛饭。”
周阿姨嗳了一声,连忙去给安奶奶盛饭。
安可儿拉开椅子上楼,推开卧室门,见邹严寒还在大床里躺着,四周狼藉一片,她起床的时候其实发现了,但因为那个时候担心奶奶,压根没有心思多想,可这会儿看着这些狼藉,陡然就想到了昨晚他的疯狂,脸顿时如火烧一般。
这么看着大床,她竟有一丝恐惧,硬生生地站在那里,没敢往前挪。
邹严寒似有所感,本来睡的正沉,可忽然睁开了眼,扭头往门口看。
见她杵在那里,他尚没睡醒的嗓音含着一丝昏哑:“又怎么了?”
安可儿兀自浅浅地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开口说道:“周阿姨做好了早饭,问你要不要下楼吃。”
邹严寒说:“不想起,你们先吃,吃好了给我端一些上来。”
安可儿说了一声好,转身走了。
她下楼向周阿姨传达了邹严寒的话,周阿姨便分了一些菜和一些早餐饼还有鸡蛋放到保温柜里,让安可儿一会儿拿上去。
等吃完,安可儿先带安奶奶回屋,这才端着早餐上楼。
原以为邹严寒还在睡,可推开了门,却见他靠坐在床头,一手夹着烟,大概抽了有一会儿了,床头飘着一片烟雾,他正在讲电话,见安可儿进来了,他声音微顿,随即又不缓不慢的继续:“这个周末没时间。”
方横在那头笑着问:“有约会?”
邹严寒轻掸了一下烟灰,笑着说:“没有,我只是不想给一些不可能的人有念想的机会。”
方横一听,当下就噎住了。
确实,周末的露营活动,是张若云提议的,说是露营,其实还有很多登山活动,今天和明天,两天的时间,晚上在外面宿营一夜。
方横知道张若云喜欢户外运动,平时他们都是一起去的,从没有叫过大名鼎鼎的邹总。
但自从盛家宴会之后,张若云有事儿没事儿都会喊邹严寒出来,有时候是她自己打电话,有时候是央求他打电话。
方横要是再看不出来张若云喜欢邹严寒的话,他就白活这么多年了。
他看出来了,张原看出来了,邹严寒这个当事人自然也看得一清二楚。
以前给邹严寒打电话,确实是冲着帮张若云牵线去的。
如果张若云真跟邹严寒好上了,对他以及他们公司都是好事。
他跟张原是合伙开的公司,所谓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但今天,他不单单是为张若云牵线,也是想为自己牵一牵线。
方横缓了缓,又徐徐地含着笑意开口,声音有些慢,有些迟疑,但还是将他的意思表达清楚了:“我想喊你,其实并不是为了若云,我是想着你若能来,就能把盛小姐也邀请上。”
盛小姐?小贝贝?
邹严寒最近确实经常会接到方横的电话,但他从来没提过盛米贝。
这是什么意思?
他对盛米贝有意思?
邹严寒挑了挑眉,心下明白了,但不挑明,只笑着说:“我不想去,但我能帮你问一问,看米贝去不去。”
方横立马道:“感谢,太感谢了!”
邹严寒说:“我来给她打电话,她什么意思,我再微信跟你说。”
方横连连说了好几声好,将电话给挂了。
邹严寒倾身去勾床头柜上的烟灰缸,安可儿见了,立马端着木托盘走过去,将托盘稳稳放置妥当,拿了烟灰缸捧在他的手边。
这么殷勤。
薄唇勾起一丝笑,他将烟摁灭进烟灰缸里,安可儿又自觉地拿走,到洗手间去洗。
邹严寒一直看着她,等她钻进洗手间了,他的视线也没收回,听着一墙之隔的流水声,脑海里不自禁的就想到了昨晚。
然后身体深处又滋生出邪恶的想念来。
他抿紧唇,垂下眸子,找到盛米贝的号码,拨过去。
讲了两三句,盛米贝就问:“慕臻去不去?”
邹严寒说:“我没问,但想也知道他不会去。”
盛米贝说:“你都没问,怎么知道他不去?”
邹严寒轻轻地笑了一声,怎么知道的么,以前可能真不能体会,但现在似乎能体会了。
顾慕臻有温柔,周末对他而言,是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