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宴川说完这句话,没有给成樱拒绝的时间,接了个电话后匆匆离去。
离开之前,他还特意告诉成樱,他不喜欢叽叽歪歪又黏人的女人,要想从他这拿钱,就少烦他。
成樱懂了,意思就是魏宴川找她,她必须要在,但她不能主动找魏宴川。
等关门的声音响起,偌大的空间里只剩她一个人,成樱有些茫然四处望望,被子早已从肩头滑落,松松垮垮地搭在胸上。
半弦月若有若无似的在窗帘的缝隙中闪烁,显得不那么寂寞了。
成樱动了动酸痛的肩膀,不经意间牵动了腰部的某个地方,疼得她“嘶”得一声。
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身体疼,精神也不怎么集中,成樱撑着双腿想去洗个澡,却在站起来后猛地定住。
她大脑快速运转,终是僵硬着脑袋转了过去,掀开被子,在床单上寻找应该存在的痕迹。
然而除了一片水渍,氤氲了一大片,那一块颜色稍微深点,其他的,什么也没有。
她没有流血。
成樱的心如坠冰窟,她知道女人第一次不会流血很正常,可万一魏宴川不知道呢。
他好像又非常在意这些,怪不得刚才非要扯上何亦镜,还说要当他面做,肯定是觉得她跟何亦镜有一腿。
可她确确实实是第一次。
成樱的第一反应是给魏宴川发短信解释,可编辑了半天又想起他临走前交代她的话,让她没事别烦他。
点击发送的手指停在一边,迟迟按不下去。
带着一番纠结,成樱先去洗了个澡,她受不了身上的味道,边洗边想。
首先,要确定魏宴川是不是误会了,成樱站在他的角度看问题,一定是他认定自己不是第一次,所以才会提出那些个怪异的要求。
其次。
成樱眼神落寞,她是第一次,可魏宴川不像。
魏宴川弄她的时候,看起来经验很丰富的样子。
精准地找到她的敏感点,连射在她嘴里这事都干得出来。
有些不太平衡。
不过她本来也不是奔着和他谈恋爱去的,那又何必在意这些。
再看魏宴川,估计他也是只想走肾而已。
这样想着,成樱也就没那么纠结了。
两个各取所需的人,有什么理由在乎那些莫须有的事情。
她还是不要烦他了。
想通了这一点,成樱在房间里睡了一觉,那种茫然无措的感觉,渐渐消失不见。
白日晴光万里,夜晚波月绵延。
那晚,成樱出奇的睡得不错,尽管浑身肌肉都跟移了位似的,但她一夜无梦,睡得极深极安稳。
彼时的成樱,完全没有料想到会跟魏宴川走过这么多年,从她决定赴约的那一刻,之后的每一步都是她人生的岔路,而当她察觉到该回归正轨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离魏宴川越来越近,他像块硕大的磁铁紧紧吸附着她,靠得越近,陷得越深。
直至一起沉沦。
自那次之后,成樱听话地不去打扰魏宴川,事实上,她想打扰也找不到人,根本见不着魏宴川的人影。
但他会定期打钱。
这样也很好,成樱想。
只不过有时在学校遇到何亦镜,成樱会特意避开,有不会的题目也不再找何亦镜解答,而是直接去问老师。
甚至瞎编了一个理由央求班主任给她换了座位。
她真的害怕魏宴川会拉着她做出那种事。
何亦镜自然能感受到她这种刻意的疏远,让成樱欣慰的是,他没有问为什么,配合着她的疏远,主动找她的行为越来越少。
只有在一次路过成樱座位的时候,帮她捡起了掉在地上的草稿本。
不仅如此,他还擦掉了草稿本上的灰尘。
干干净净,一尘不染,轻轻地放在她的桌子上。
而后什么也没说地走了。
成樱愣在座位上,一时间忘记了说谢谢。
她盯着那个草稿本发了好一会儿呆。
但是生活没让她有发散情感的时间,在她认真学习备考期末的时候,魏宴川第二次把她喊了出来。
得知是要去KTV,成樱本能地拒绝他。
换来的,是魏宴川不屑地质问:“不出来?看来你是真想在你小同桌面前叫床了。”
成樱无奈答应。
周五晚上,不用想,大部分同学还在书桌前复习,成樱愧疚感满满地跟着魏宴川坐上了车后座,期间还不忘拿出英语小册子背单词。
还没看两个,就被魏宴川抢走没收了。
成樱敢怒不敢言,不是所有人都和他一样,当禽兽的同时还能当学霸。
无趣地坐在一边眼观鼻鼻观心。
内心天人交战一番,成樱为了稳妥起见,倾身过去悄咪咪问了一句:“一会儿我什么都不用做吧?”
魏宴川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休憩,刚有点困意立即被她驱散了,神色凝重,斜眼看见成樱睁着大大的眼睛,像只受惊的兔子。
他压着火气道:“不用。”
没想到这女人得寸进尺,反而问他:“那既然我什么都不用做,为什么还要来啊?”
她想回去写作业。
“……”
魏宴川没回她,成樱意识到,她又不听话了。
恹恹地闭上嘴,尽管她还有一大堆想回去的理由。
魏宴川看向车窗外,夜景一闪而过,他怎么可能跟成樱说,他是去见一群老朋友——
不带个女人一起,不给来。
这帮狗男人。
都是摸准了他不谈,故意看他笑话。
没有哪个男人能受得了这样的挑衅。
不就是个女人么,他会找不到?
当下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成樱。
话不多,性子软,操起来还舒服,偶尔有些奇形怪状的想法,但总体是乖顺的。
他可以预见,到时候成樱怯懦懦躲在他身后,只敢跟他一人说话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