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
楚错刚仰起头,想说话,男人已经俯下身来,淡淡的阴影将她笼罩,一根有些粗糙的手指覆上了她的唇瓣,轻轻一蹭,蹭的有点痒,还残余着一点热度。
她的脸颊一下子红了起来,仿佛那一点点热度扩散到了全身:“你……”
纪淮川好整以暇的收回手指,面容一如既往的平静寡淡:“沾了东西。我死强迫症,你自己说的。”
楚错一下子结巴起来:“我……你、你……”
纪淮川已经转过身,唇角不由的弯了弯,声音无波无澜:“走了,公司还有事要处理。”
楚错坐在秋千上发愣。
原来真是就是强迫症十级患者随手的小动作而已……她怎么还被撩到了呢……
丢脸!
她用力摇了摇头,把一点旖旎的小心思摇散了,也从秋千上跳下去,上午请了半天的假,现在还要去上班呢!
……
周原发现老板的心情很不错。
纪淮川靠坐在椅子上,翻着文件,眉心舒展,有时想到什么,唇角就弯了弯,还拿手指轻轻摩挲着嘴唇,似乎是在品尝和回味某些若有如无的东西。
他观察的细致入微,又做出了决定,以后要对楚小姐,不对,现在要称呼她为夫人了,要对夫人更尊重一些,说不定以后就要假戏真做了。
纪淮川将一些会议文件看完了:“叫陈豫商过来。”
陈豫商一毕业就进入纪氏公司,从销售做起,不过三年就刷新了公司华中片区的最高销售额,纪严很赏识他,一路提拔,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华中片区的总负责人,后来纪氏公司迁址回云沧,陈豫商也从分公司回了总部。
他是个没有背景的年轻人,区别于齐铭,齐家算是个二三流的小家族,谈不上多有钱,但也够齐少爷风流快活了,再加上齐铭自己长得好,一双勾人的桃花眼,在圈内都有名。
陈豫商则恰恰相反,认真严苛,对他人认真,对自己严苛。
“纪总。”
陈豫商走进来,笔挺的站在一旁,不卑不亢的看着他,目光干净清冽。
纪淮川冲他点了点头:“有件事辛苦你办一下。去看看楚氏公司问题出在哪里,是不是有人在故意做小动作,我之前看过一些文件,感觉不太对劲。”
陈豫商点头。
纪淮川站起来,拍了拍他肩膀:“之前交给你的并购案,进展怎么样?”
陈豫商苦笑着摇了摇头:“遇上了很强劲的对手。”
“哪家公司?”
“凌之。”
纪淮川想了一下:“是时家旗下的子公司?”
“对。对方财力很雄厚,似乎有在我们手上抢肥肉的意思。”
“遇上了一些很难处理的问题吗?”
“有点。”
除了很难处理的问题外,还遇上了很难面对的人。
“知道了。有问题第一时间来找我。你多辛苦。”
“嗯,应该的。”
陈豫商做事一向干净利落,纪淮川对他也放心,不过临走前还是多叮嘱一句:“楚家的事情,你查出了什么,也不要先行动,有情况先跟我说。”
他要问问楚错的意思。
……
下午上班,楚错在看日本访谈记录的初稿。
赵诗柔做事效率挺高,周末也没休息,加班加点的把初稿整理了出来,做了初步的编辑和整理工作,就发到了她邮箱。
近5万字的访谈记录,楚错一字一字的读下来,花了整整三个小时,看的眼睛有点发酸。
等她把电脑阖上,去茶水间休息的时候,才看到手机上数个未接电话——来自楚博文和林雅,以及陆昭。
楚父大概是心虚,周日没敢联系她,发了几条微信,楚错到现在才回复:“不要紧张爸爸,等我给你个惊喜。”
楚父有点慌:“什么惊喜啊?”
楚错神秘兮兮的,不回复了。
至于陆昭,楚错冷笑一声,接了他打来的电话:“陆昭你这样有意思吗?你再纠缠下去,我们最后一点情分都没了。”
电话那端的人也在笑:“楚楚,你对我怎么就那么狠心?小时候我们说过的,长大后你嫁给我。”
楚错忍着挂断电话的冲动:“这话你说过,两家父母说过,可唯独我没说过。从小到大,我都没有喜欢过你。感情的事,你为什么偏要勉强?”
“为什么不能勉强?”
“我结婚了。”
她说完这句便挂断,心情有些低郁,有的人活在自己的世界,永远不会懂,那她又何必再说。
下班时间早过了,除了她,办公室里就剩下摄影在做后期。
她想把事情做完再走,一时半会也不急着回去,点了份外卖,在电脑前坐着边看边吃,无聊的时候,心思一动,翻了翻纪淮川的朋友——挺无趣。最新一条是一张雪景,配字是:“有点像棉花糖。”
棉花糖……
咳咳……楚错正喝着水,忍不住呛了一下,莫名脸红了。
她平复了一下心情,吃完晚饭继续工作,回家的时候挺晚,洗漱完躺下,已经十一点了。
卧室里只留着一盏壁灯,光晕温柔,她却有点难以入眠,把结婚证拿在手上,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怎么就,怎么就结婚了呢?
实在是太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