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飞光望着他,嘴唇微微勾起,他知晓沈歌感慨于清凌卫上下的变化之余更感慨近日的收入。
自清缴土匪以来,他们每日都有进账,少则几百两,多则几万两,积极累累下来,数目非常庞大,足够他们再招一批兵丁来培养。
除实打实的银两粮草之外,他们收缴到的珍玩数目也很惊人,名人字画,孤本书籍,各类材质的摆件,珠宝首饰等应有尽有,开几个古玩店绰绰有余。
这些银两叠加起来,恐怕京都里的皇帝陛下知晓也要心动。
胡奈青胡大院长隐隐知晓他们这些天的收入后,也感慨,“有沈弟在,纵使你们什么也不做,走个路也能捡到银钱,你们这般主动去收缴,哪能不发财?”
沈歌运气一向极好,荀飞光回忆一番,发觉他说的真挺在理。
他先前也常去各地清剿土匪,前年他还来这抗击洋夷,也没见着有这种收入。他先前顶多能收缴些金银,土匪洋夷们也不算富裕,身家有限。
沈歌一来,倒像连土匪们跟着也发了财一般,库房的银两多得不像话。
战利品多,清凌卫上下劲头便足,越发能得到锻炼,各方面提升的极快。而反过来,他们素质全方位提升,战斗胜利得也越发容易,自然能得到不菲的回报,良性循环之下,哪怕荀飞光也有些心惊。
沈歌倒是兴致勃勃,“这只是个开始,我们外头有这么些个岛,总不能都便宜了洋夷,待我们将兵丁练好,便亲自打出去,定要让他们知晓我们炎黄子孙的勇威!”
大国崛起,海权很重要呐。
第103章 丰收
清凌卫对周边土匪窝的清理持续小半年, 整个南关府都被细细扫过一遍, 短短半年内, 清凌卫的名声已传遍大江南北。
清凌卫渐渐传出侠义之名,清凌卫所过之处, 百姓夹道欢迎,无数女娘或羞怯或直接地对清凌卫将士示好。一年前, 清凌卫的婚事还需沈歌等人百般操心,此刻仰慕清凌卫者众多, 莫说正妻, 愿意为妾者亦不少。
荀飞光治军严明,清凌卫上下风气极正, 女娘们的仰慕归仰慕, 正式成婚还需三媒六聘,并未出现过私下往来之事。
沈歌倒从此处发现了某个问题。
“有何问题?”荀飞光快速将近事回忆一遍, 最终也未想出哪里有不妥之处。
沈歌枕在他大腿上, 闻言扬了扬手中的书,“荀哥, 你难道没发现, 清凌卫的名声只在百姓中流传,并无话本讲清凌卫的事么?”
“嗯?这又如何?”荀飞光看着他白皙的俊美脸庞,一时有些不解。
沈歌玩着他修长的手指,抬眸与他对视,道:“许多百姓传我们清凌卫的名声,说明我们清凌卫确实得人心, 但若没有话本新戏来说这事,纵使我们清凌卫得人心,一旦有人暗中授意,要抹黑我们也比较容易。”
荀飞光很快便反应过来,“我们需将清凌卫做的事讲得深入人心?”
“对,就是这个!我居然不记得宣传工作,现在要起步就晚了。”沈歌一骨碌从坐起来,也想起无人给他们写话本写戏的话,他们可自个操作,于是忍不住道:“不成,我得去为我们清凌卫写些话本出来,还有戏本子也得写,到时让人去说去唱,也博个好名声。”
纵观古今,处于弱势地位要翻身,起码得名声好。
看三国便知晓,刘皇叔也未见什么才干,因名声好,天下人就偏着他,写书写信都要赞他一声。反观曹丞相,诗词谋略无一不通,背着个奸雄的名声,哪怕乡野村夫,提到他也会骂一声曹贼。
沈歌前世哪怕只是一名文科学渣,对马列等内容也熟得很,其中有一条非常重要的便是宣传。
宣传得好,改朝换代也不在话下。
荀飞光见他这着急的模样,不由摇摇头,“再赶也不必争在一朝一夕。”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呐。来,荀哥,快帮我磨个墨。”沈歌索性拉着他到书桌前,取下一只毛笔,“这些话本我都写惯了,清凌卫做的事情我大致也知晓,只需多描摹描摹,用点技巧便是。”
沈歌先写的乃是话本,他写话本的本事早已练出来,写清凌卫之事时按照章回小说写,再融入前世武侠小说的技巧,一卷书写得跌宕起伏。
荀飞光在一旁看他写,顺便帮他磨墨。
一会儿工夫,沈歌手下已成篇。写了大概一个时辰,第一章已初步出来。
“如何?”沈歌将墨迹未干的话本递给荀飞光看。
荀飞光看着他写,此时再看一遍,仍不由附和地叹道:“善。”
沈歌现今早已不是那个在坤究县靠写话本挣饭吃的小秀才,他话本写出来,不必等,立即就有人取去印,接着送至各个书斋售卖。
很快,酒楼茶馆中的说书先生也着手说关于清凌卫的新故事,与此同时,不少戏班子紧锣密鼓地排有关清凌卫的戏。
短短几日,聊清凌卫的事已成南关府闲聊时的一股风潮,许多人闲下来都喜欢说上几句,有说话本上的,也有说自己听到的。
清凌卫的传说由沈歌起了个头,接着在民间飞速流传,经过各种各样的加工,清凌卫的故事很快便往北边流传而去。
朝廷向来关注南关这头,尤其注意荀飞光这边的事宜,一听到清凌卫的传说,朝廷上的老狐狸们都是嗅到了风雨欲来的势头。
据说皇帝接到密报后当场摔了杯子,气得脸红脖子粗,直喘着说道:“狼子野心!长此以来,南关知清凌卫,知荀飞光,可还知晓朕,知晓我大燕?!”
底下人噤若寒蝉,半点声都不敢出。
大皇子伴驾,等皇帝怒气稍减,他捡起地上的奏章,低声问道:“父皇,可需将荀飞光叫回来?”
皇帝沉默一瞬,最终阴沉着脸,仍是摇头,“罢,纵使将他叫回来,清凌卫诸人也不过由明转暗。”
此话一出,朝廷的弱势尽显无疑。
荀飞光这么些年来南征北战,吃的苦不少,收获亦不少。他大燕军神的名头早已深入人心,朝廷上下绝不敢有人明着跟他唱反调。得罪别人还好,得罪这一尊杀神,说不定什么时候脑袋就要搬家。
荀飞光若真狠起来,说不得大燕江山得改姓荀。
朝廷上下忠臣虽多,却也没有谁想用自个的脑袋去试一试荀飞光的刀利不利。
大臣们不敢硬抗荀飞光,皇帝对上荀飞光时心里亦毫无底气。前些年他放任人毒害荀飞光,君臣之间的情谊几乎毁于一旦,此刻皇帝哪怕再有信心,也不敢去试试荀飞光是否真的会造反。
皇帝手摩挲着桌子,脸色越发阴沉,荀飞光自那次中毒重伤以来,性格便多了几分狠厉,现今他身旁又多了个沈歌,两人一联合,说不准是什么情况。
皇帝之前还盼着跟沈歌君臣相得,随着南关府的情报越来越多地传回来,皇帝已明白沈歌对皇权并什么敬畏之心,若不是也看不出他的野心,皇帝就算拼着得罪荀飞光,也要派人除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