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歌与荀飞光在庄子上待了三日,待手下传来讯息道事情已办好后,两人重新回到荀府。
沈歌也将心思放回正经事当中来。
这一日,沈歌拿着一沓纸过来书房。
荀飞光顺手接过,一一翻看。
上面具画了些小巧饰物。手镯,项链,步摇,耳饰等应有尽有,果瓣形状,五角星形状,水滴形状、不规则的曲线形状等千奇百怪,新颖而别致。
沈歌画这些东西时与别个不同,别人顶多上点色,沈歌虽未上色,却画出阴影,使一张张饰物图显得极为逼真。
荀飞光沉声问道:“这是要做首饰?”
“嗯荀哥,你还记得你送我的那个项圈么?世人多爱这些华美之物,然做来做去样式都只是那几种,少了点新意。你看这些饰物如何?”
荀飞光不吝肯定,“别致异常。”
沈歌眼眸清亮,“我前世有种说法——女娘与孩童的钱最好赚,现如今我们难以赚到孩童的钱,不过女娘的钱应当不成问题。我想开一家首饰楼,赚的钱便用于学院开支。”
沈歌早有想法,他虽不善经营,但有那么多新样式,不愁客人不来。
何况他现今名声在女娘中这样广,只要找手艺精湛的匠人将首饰做出来,卖出去绝不成问题。
荀飞光问:“你可有具体规划?”
沈歌摇头,“我不大清楚这块,只会这些样式。匠人与经营的掌柜还得你那边找人。”
沈歌与荀飞光在一起这么久,荀飞光早给他交过底,他知道荀飞光暗中有支极大的商队,商队内铺子极多。
他前世学文,不清楚商业运营,也不晓得材料,更无技术,专业之事还是交给专业之人做好一些。
像掌柜,匠人等都需专门招募,材料也要找人买,非专业人士根本做不来。
大燕朝不允许官员直接经商,不过若名下有商铺产业等,朝廷往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不会追究。众官员要吃饭养家,不可能光指着俸禄过活,故而大多数人都有私产。
荀飞光看完沈歌手绘的首饰样式之后,也觉可行,当即说道:“首饰式样先给我,我让人去办。”
沈歌与他素来不分你我,将这一沓饰物样式交给荀飞光后便没再管。
荀飞光将他要和沈歌回坤究县成婚的消息告知老太太,老太太颇不能接受。
纵使荀飞光父亲并不是她亲子,她也是荀飞光的祖母,荀家的老太太,视荀府声誉如命。
荀飞光出门办事时,老太太与沈歌聊天,聊着聊着她拉着沈歌的手,老泪纵横,“歌儿,你说,家在这,祖宗也在这,你二人为何要跑到那么远的地方成婚?”
李谦蓉忙在一旁安慰老太太,“母亲莫伤心,飞光纵使在坤究县成婚,八月也会回来补礼,到时亦一样。”
“这如何能一样?成婚归成婚,补礼归补礼。我这老婆子年纪那么大,谁知晚这两个月还能不能见着他们成婚的日子?”
沈歌被她哭得头昏脑涨,不过荀飞光没回来,沈歌什么都未应承,只是坐在一旁低着头不说话。
这年头讲究孝顺,要是反对长辈意见多半会被扣上忤逆的帽子,沈歌虽不擅长处理这些事,但心里有底。老太太闹归闹,沈歌并不怕她。
她若是真有办法,就不会专门挑荀飞光不在之时来他们院内找他说话。
果然,见沈歌不答话,老太太气得心慌气短,又无办法,只好哭一通,扶着丫头的手走了。
沈歌虽未被她说服,但见她哭这么一通,心中也不好受。
荀飞光回来听说这事,没说什么,不过转头跟老太太谈了一番,老太太就再未找沈歌明里暗里说什么。
自此,双方关系骤然冷下来,老太太极少问沈歌这头。
荀飞光上书告假,国无战事,皇帝乐得荀飞光不在朝堂之中,听闻他要回坤究县与沈歌成婚,当场御笔一挥,朱批恩准。
除此之外,他还下旨给沈歌与荀飞光赐婚,特别恩准沈歌与荀飞光在坤究县成婚。
他这道旨意令许多人倍感意外,不少大臣琢磨许久,都未琢磨透皇帝这道旨意的深意。
沈歌接到旨倒挺高兴,有这道旨意在,他所面的压力会小不是一星半点。在这里还不明显,待回坤究县面对乡邻,尤其面对他大伯时,这道旨意的好处便能显现出来。
万事俱备,荀飞光与沈歌在五月初五一大早便出发,打道回坤究县。
与沈歌同行的还有两位特别之人,一个是胡青言,另一个则是于醉墨。
于醉墨在好理解,他身无一职,本就喜欢天南地北地去画画,想去哪边都成。
胡青言堂堂工部侍郎,告假三月跟着外甥回乡,就为参加外甥的婚礼,这也太超乎人想象。工部侍郎并非闲职,他这么一走,也不知道要积下多少事。
胡青言却不在意,对沈歌道:“我就你这么一个外甥,先前你娘亲成婚时我未在,你成婚我焉能不来?”
胡青言二十年前便是今上一派,为此还受累被一贬再贬,到如今这境地。
他身后并无家族支持,能以不到四十之龄坐上二品工部侍郎之位,与今上的支持绝对分不开。
两人君臣想得,胡青言上折解释缘由之后,皇帝爽快地朱批应下,大手一挥给胡青言三个月假期。
沈歌嘴上不说,心中十分领情,甥舅二人的关系好转不少,甚至惹来荀飞光的醋意。
这次归乡走了好长一段水路,沈歌要么跟着荀飞光练拳,要么与胡青言钓鱼烹茶,日子过得极舒适,脸上还长了些肉。
他们的喜服荀府的针线丫头早便赶了出来,有一日沈歌摸摸脸,郁闷地问:“荀哥,我近来是否胖了?到时若喜服穿不进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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