棚子四面都无遮挡,光线照进来,将里头照得透亮。
沈歌跟着他们看,什么都没看出来,在他眼里,所有石头几乎都一个样。
沈歌与荀飞光交换一个眼神,彼此清楚两人都不会赌石。
胡奈青倒对沈歌颇有信心,“沈弟,你去挑几块。”
“挑什么样的?”沈歌问,“我不大会看。”
“你看上哪块便挑哪块,其余的什么也不必管。”
沈歌应了声,低声拉拉荀飞光,“荀哥,你与我一起去挑罢。”
秦实在一旁看沈歌马上便要去挑石头,忽然喊了一句,“慢着!”
“嗯?”众人不明所以。
秦实板着张脸,“我们说好要赌,就得提前把相关事项说清楚,哪种情况算我赢哪种情况算你赢。这里全是石头,总不能沈歌都买下来,最后开出了玉便算他赢罢。”
“有理。依你之见,该如何?”
秦实看胡奈青一眼,“要我说,我不管沈歌买多少块石头,只要他开出的玉卖出去能比买石头花出去的钱多一倍,我就承认他运气真的好。”
“这般说来,只要他买的石头价值倍于花出去的银子,你便输得心服口服?”
“嗯。”秦实爽快应下,补充道:“只要是沈歌亲手选的石头,大伙都别帮他,我就服气。”
沈歌闻言只好松开荀飞光的手。
“挑你喜欢的变成。”胡奈青在后头补充一句。
沈歌看他们一眼,迈开腿挑石头去了。贾老儿带着伙计在后头帮他搬石头。
沈歌不会看石皮,也感应不到里面的东西,胡奈青让他挑,他便放开手脚随便挑起来。
“这些石头都什么价?论斤称么?”
“当然不是。”贾老儿笑眯眯地回沈歌的话,伸手指给他看,“这堆二百两,这堆五百两,这堆一千两,这堆两千两。”
沈歌一听有些愣,这里的石头还真不是一般地贵,闻言他不敢多挑,二百两的石头拿了两块,五百两的拿了一块,一千两的拿了两块,两千两那堆则一块都没拿。
“咦,那堆呢?”
“这堆一块二十两,爷您买这么多,小的送两块给您当添头。”
沈歌眼睛立刻亮了亮,翻上那堆杂乱无章的石头中直接选了六块,其中还有一块特别大的。
贾老儿身后的伙计直接拿箩筐过来挑石头。
“选好了。”
沈歌拍拍满是泥灰的手,过来与众人道。
“选好我们便去解石,贾掌柜,你这里可有解石的地方?”
“有有有,诸位请随我来。”
贾老儿笑着伸手做出请的模样,自个在前头带路,一下便有三千多两的生意,他心里极为高兴。
六个伙计挑着石头跟在他后头,这些石头都不轻,年轻力壮的伙计们方挑了一会儿,便汗如雨下。
这等赌石的棚子向来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今日赌石之人不多,许多人一见贾老儿这边来了大生意,忙跟过来凑热闹。
“嚯,一下买那么多,别是随意买的罢?”
“还真说不定,你瞧那几块石头的皮子,就没一块好的,要我说,多半就是这几个公子哥随意选的。”
“我倒不觉,你们瞧最底下那块黄的,那花纹多正,我早便想买,要不是没钱,也轮不到这几个。”
“老规矩,要不要赌一赌?”
沈歌他们这头还没说什么,身后跟着的一行人立刻兴致勃勃地打起赌来。
沈歌听了一耳朵,他们赌的也就是三五几十两,赌得倒不大,不过看好他的没几人。
“来来来,买定不离手。你们要不要多下几注,我与你们说,选石头的可是沈状元。”
“哪个沈状元?”
“这你都不知?三月春闱那个,京都里好大一场赌局,许多人都赌沈状元考不到进士及第,结果人愣是一举夺得状元,听说庄家都赔了钱!”
沈歌在前头竖起耳朵听他们说话,一时听得津津有味。荀飞光眼露笑意握住他的手腕,示意他跟上来。
有沈歌这个噱头在,身后的人越跟越多,参与赌局的人也越来越多。
胡奈青笑道:“你们是否要去买一把。”
“我去罢,下一百两的注。”胡青言率先接话,作为沈歌的舅舅,他理所当然地要支持。
韶信对沈歌的信心也十分充足,他看了荀飞光一眼,接道:“我也跟一百两。”
“我,我也跟……”于醉墨话还未说完,被秦实一瞪,那话涌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他缩缩脑袋,不敢接话。
“我跟八百两。”胡奈青砸下一句。
沈歌拉拉荀飞光的手腕,无声问他去不去下注。
荀飞光不欲刺激秦实,微微摇头拒绝。沈歌见状,挑眉一笑,亲自去下了一千两的注。
赌局很简单,只要沈歌开出的东西总价超过七千两便算支持他的人赢,反之则另一方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