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可惜不能不带!”崔山似有些遗憾,撕了块烤肉进嘴,眼睛登时一亮:“好!好!好!这手艺……只怕德丰楼的大掌勺也不过如此了,想不到山林之中,也有此美味!”
当下不顾烫嘴,连连哈气吃着,又道:“酒来!”
顿时就有一个护卫,解下酒囊献上。
“哈哈……你请我吃肉,我请你喝酒,大家互不相欠!”崔山喝了一口,又命护卫送一袋给段玉。
“唔……醇香浓烈,果是佳酿!”段玉喝了一口,脸上顿时浮现出红晕,立即大赞。
“算你识货……”
这崔山显然是久居人上,此时有些放浪形骸,一指段玉:“你既是书生,便作首诗来,以这玄云山为题,如何?”
“在下才疏学浅,只能勉力为之,好在今日游这玄云山,还真得了一首……”段玉踱了几步,慢慢吟着:“众鸟高飞尽,孤云独去闲。相看两不厌,只有玄云山。”
“好诗!”
此诗一出,崔山不由鼓掌连赞:“朴实生动,浑然天成……我此时才信了你是个书生!”
一直侍立在旁边的道人也是神色一怔,带着疑惑。
倒是崔山,不停念叨着,似乎痴了:“相看两不厌……呵呵,何其难也?”
又连忙收了神色,望向段玉:“就凭你这诗才,天下都少见,可保举一个官身!”
“多谢大人!”
段玉行礼:“可我只喜寄情山水,只能有负厚望了……”
崔山一呆,旋即黯然:“也是,你的诗清新脱俗,可见其心……又何必被官场污浊沾惹了呢……”
言语之间,颇有一些顾影自怜的味道。
“咳咳……公子……”这时候,老道却是终于找到机会,插口说着:“今日时机难得……”
“不就是一处祥瑞么?难道还会跑了?”见此,崔山顿时有些不悦。
“不知是什么祥瑞之气,我可否也能见见?”
段玉此时,却是见到叶知鱼从山洞中出来,心里暗喜,招招手让她过来收拾。
“原来你还带了女眷?不过你要见,当然可以……这老道不老实,之前一直说此山山气纯黄,质朴无瑕,十分宝贵,必有一处吉地所在,能出祥瑞,却又说天时不至,找不到……今日也是机缘巧合。”
崔山瞥了叶知鱼一眼,旋即不再理会,他各种佳丽见得多了,自然看不上一个粗使丫鬟。
“这也是公子的福分……”
老道笑了笑,看向手中的罗盘,忽然一怔,神色奇异,紫中带红。
“怎么回事?”
崔山见了,不由连连催促。
“这个……公子容禀!”老道神色尴尬:“老道自从发现此山玄异以来,一直定居此处,足迹遍布全山,却找不到丝毫痕迹,今日见青气隐隐,或有发现,应当是天时已至,祥瑞已出,但此时,又看不见了……”
“你莫非……是在消遣我呢?”崔山一怔,旋即幽幽道。
见此,后面四个护卫手掌按刀,一股尸山血海中的气息便蔓延而出。
“罢了……”
崔山摆摆手,一切杀机又冰消瓦解,忽而一笑:“本来我就是心血来潮,出来游玩一下而已,能见到金公子这大才,已经物有所值了……”
“公子!”
就在这时,一只鹰隼鸣叫着,在高空中盘旋出一个符号。
护卫见了,顿时看向崔山。
“哦!”崔山看向段玉,笑了笑:“金公子,实在抱歉,我有着急事,只能先下山了,我家住东城崔家胡同,第五家便是,若有事,可来寻我!”
说着,自下了山。
“我们也走!”
看到对方背影消失,段玉的脸色也骤然阴沉下来,一挥手,从后山翻越而下。
“大哥……他是谁?”
虽然没有路,但练武修道之人,这点险阻不算什么。
叶知鱼这时才长出口气,疑惑问着。
郭百忍原本一直沉默,此时忽然开口:“我也学过些相面之术,此人面相非同小可,乃是极贵,印堂紫气隐隐……真真是一个大贵人!”
“还能有谁?不就是八贤王么!”段玉冷笑一声,将酒袋一甩:“这宫中御酿的五槐香,当真好味道……”
心里,却是警惕之意大起,知道命运并非不可改变,但改了一处机缘,便如同阻挡一条支流,总得承受些反噬。
今日要不是自己拖延住了这八贤王,给他发现了山洞中的奥秘,后果当真不堪设想。
至于老道为何前后表现不一,自然也是与道藏开启有关。
九天玄女宗的道藏所在,本就是一处福地,今日叶知鱼将它开启,有气外泄,被这老道寻到。
等到她出来之后,密藏关闭,便无处可寻。
一前一后,毫厘之差,当真是极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