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牧看了看手里的报表,又抬眼看向正在汇报的负责人,问道:“我注意到,在第一季度末营业额就已经出现了下滑,然后连续第二、第三季度都在下滑,我想问一下,当时面临下滑的时候,有没有做市场调研呢?”
负责人是集团里的老臣子,他向来是周莹的人,而且不仅是他,整个集团内部同珠宝产业挂钩的,都是周莹的人。
周牧此话一出,众人都不动声色地观察起来,这话乍一听是在问负责人,实际上是暗指周莹。
可负责人的回答,同样耐人寻味,他说:“二公子,您可能那时候还不在,不太了解我们珠宝行,我负责的这一块是走高端定制路线的,做的基本上也都是熟客,我们相比其他定制的品牌,算是遥遥领先了,只是说目前珠宝的大环境都不好,所以我们的营业额也会受影响。”
这人一上来就暗戳戳地指周牧是后来者,颇有点儿挑衅的意味。
不过这么一说,倒是给周莹表了忠心,很坚定地站在她的那一边。
周牧竟也不恼,只是抓住了他的某个字眼,继续发问:“您刚才说,珠宝产业的大环境不好,有数据支撑吗?”
负责人从事这一行多年,自然也不是吃素的,他二话不说就调出了另一个ppt,又是饼图、折线图地对比着整个市场的近况和配额。
周牧神色严肃,听得也认真,等负责人信心满满地讲完之后,他还不慢不紧地夸了一句:“您的调研很充分呀。”
然而,还没等负责人得意一秒,周牧话锋一转,说道:“照你这么说,目前这个产业发展是遇到了瓶颈了。”
负责人不明所以,小心地回答道:“算是的。”
“可是整个企业不能把希望都放在这里吧,”周牧托了托眼镜,继续说道,“企业做珠宝发家没错,可如果它无法带来有效利润的时候,我们是不是该想一想别的出路?”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周莹还在摆弄着电脑,似乎没把周牧提出来的意见当一回事。
片刻后,众人窃窃私语。
“二公子什么意思,咱们不做珠宝了吗?”一人说道。
“不可能,没人会同意的。”另一人搭腔。
“是啊,都做了几十年啦。”
“他一点儿经验都没有……”
珠宝产业对于整个周氏集团来说,早已不仅仅是一个普通的可以带来利润的产业了,两三代人的苦心经营,为钱,也为名利,为打造一个品牌。
如今周牧这么一说,许多老臣子天然地嗤之以鼻。
可周牧却没有把话说死,他又补了一句:“我的意思并不是放弃珠宝产业的经营,而是可以把那些持续亏损的部分砍掉,转而投资别的可以盈利的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