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就带着他妈妈离开夏家。
但是……
夏怀星仰头看着那盏灯,轻轻叹了口气。
这条路,为什么比他想象中的难。
难到,连他想上台表演一首自己喜欢的音乐都不行。
夏怀星似乎是觉得很冷,他抱着膝盖,把自己缩了起来。
从远处看,他只是累了,需要休息那样。
他不允许自己的脆弱泄露,过一会儿他也会振作。
把自己抱起来的夏怀星的没有听见门被推开的细微声音。
也没有感受到门口刮进来的微风。
没有听到脚步声。
没有感觉到有人在他身边蹲下。
直到……
伯爵茶香味,凉凉鼻尖的小熊,贴住了他的侧脸。
夏怀星猛地抬起头。
夏怀星抬头动作超级猛,差点就往后仰撞到玻璃。
但是,他往后一撞,却只撞到了一只软软的手。
手的主人——楚云渊捏着那只背着木剑的小熊,笑着看向夏怀星:“来晚了一点,没生气吧?”
夏怀星愣愣地看了一眼垫着自己的手。
又去看这只小熊。
小熊仍然背着那只手工剑。
被楚云渊捏着竖在那里,威风凛凛,神气十足。
像这只熊仗剑天涯,真的能够驱散一切的噩梦。
夏怀星越过剑柄,看过去,是楚云渊带着笑意的脸。
楚云渊的笑容并不夸张,一般来说都很浅。
但不知道为什么,这种笑就是自带一种自信笃定的安全感。
似乎只要他在,就一切都不成问题那样。
夏怀星喉结滚动了一下,感觉自己鼻尖有点发酸。
有一瞬间,夏怀星想把自己遇到的所有事情和盘托出。
从楚云渊就那么去国外他有多委屈说起。
一直讲到他生日那天看到了什么。
还有今天,版权没有了,他跳不成自己喜欢的音乐。
但是。
夏怀星只是盯着楚云渊看了一会儿,移开眼睛,伸手按了按自己的鼻梁,强迫自己笑起来。
“没来晚,刚刚好。”夏怀星说。
夏怀星并不是不信任楚云渊才不给他讲。
而是那几年楚云渊在国外,天高路远,夏怀星便清楚了自己其实最终就是要自己面对一切的事实。
也养成了凡事靠自己解决,不依赖别人的习惯。
夏怀星把鼻酸的感觉憋回去,伸手接过那只小熊,在手上捏了捏小熊的爪子,开玩笑道:
“你是今天训练一直带着它么?没被其他选手问么?”
“我刚才才去拿的。刚好拿给你,不然晚上你认床,睡不着觉。”
楚云渊观察夏怀星的表情,最终却也什么都没有说。
楚云渊屈膝,在他身边坐下来。
两个人中间隔了一拳的距离,被练习室的灯光把影子拉长。
影子中,两个人似乎完全靠在一起。
“对了,你叫我过来是有什么事情?”楚云渊问。
“哦,是……”
夏怀星伸手摸了摸自己手边的桶装方便面,有点说不下去。
刚才他喊楚云渊过来,是准备请他吃个方便面的。
上午韩又明说那句深夜最好吃的食物就是方便面,夏怀星就惦记上了。
虽然不知道这种食物为什么这么神奇,但是估计楚云渊也没吃过,夜深人静,一起尝尝这种所谓最好吃的食物,应该还不错。
但是。
刚才夏怀星喊楚云渊过来的时候,心情不错,神采奕奕。
现在,刚才经过版权这件事情,夏怀星已经完全没有去分享方便面的兴趣了。
夏怀星看着方便面桶,眸光暗淡。
片刻后,夏怀星深吸了几口气,逼迫自己打起精神来。
毕竟是他把楚云渊喊过来的,也不能就把人晾在这里。
夏怀强打精神,刚勉强地笑了一下,却听楚云渊说:“不管你有什么事情,都待会儿再说吧。”
“……什么?”
下一刻,夏怀星的手腕被楚云渊一把握住。
楚云渊拉着他的手腕站起来,说:“跟我来。”
楚云渊握着夏怀星的手腕,把地上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收拾了一下——烧水壶除外,其他的都扔进袋子里,提上。
然后楚云渊拉着夏怀星的手腕,直接将他带出了练习室。
“你带我去哪儿?”夏怀星问。
“别问。”楚云渊问,“跟我走。”
“但是我还要练习。”
“一会儿再练习。”
夏怀星所有的反对都无效。
楚云渊不容夏怀星置疑,拉着他往前走。
夜晚的走廊空荡荡的,只能听见两个人的脚步声。
一个声音稳健,一个声音凌乱——夏怀星勉强跟着楚云渊步伐,被楚云渊拉得踉跄。
简直反了天了!
楚云渊什么时候这么强势且不跟自己商量过?
但是夏怀星却没太反感,乖乖跟走楚云渊往前走。
两个人一路到楼下,楚云渊忽然松了夏怀星的手腕。
忽然放松离开的手掌带走了温度,手腕暴露在冬季的空气中,有点凉。
夏怀星转了一下自己空荡荡的手腕,听楚云渊道:“我先出去,你隔一分钟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