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怀星从善如流,立刻拿起寿司盒里面的寿司,放了一个在自己的嘴里。
然后,夏怀星还拿起寿司盒里面的寿司,举到楚云渊的嘴唇边。
楚云渊眼中的笑意变深,他低下头,咬走夏怀星给他的寿司。
夏怀星看着楚云渊的动作。
楚云渊吃东西并不快,他咬了半个,剩下半个用手拿着。
纤长的手指捏着余下半个寿司,指尖沾着米,却透出一种难以言说的力度感的美。
车辆行驶过一个转角,然后驶入底下停车库。
地下停车库的灯光取代了外面的日光,一盏一盏的灯间错着一明一暗掠过楚云渊的眉眼。
他低头,把剩下的寿司放进嘴里,他嘴唇非常漂亮,咬着寿司,也像是咬着什么艺术品。
片刻后,他喉结滚动。
夏怀星眼睛也上下滚动了一下,目光跟着楚云渊的手指,伸过来,落在寿司盒里面。
楚云渊左手拿起寿司盒的一块寿司。
想了想,楚云渊又用右手拿起一块。
两只手被寿司占满,楚云渊掂量了一下,一块寿司也没有吃,他转头看向夏怀星,笑了笑。
“对了。”楚云渊举起自己拿着寿司的两只手,“能不能帮我系一下领带。”
“我手没空。”
车辆路过一个坡坎,稍微颠簸了一下。
楚云渊微仰着头,露出喉结,可能是领子敞在冷风里面冻的,他的喉结微微发红。
车行到停车库,司机下车,抽烟。
这个叫,非礼勿视。
司机仓皇地吐了口烟出去,看着浮沉于空气中的烟圈,重重叹气。
当代年轻人哦。
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事情可搞。
车窗贴了膜,透出司机的背影朦胧又模糊。
地下灯光昏沉地挤进车内,把狭小的车厢照出一种混沌的光感,车载香氛散发出淡淡的玫瑰香味。
四周很安静,两个人距离很近,能够听见彼此的呼吸声音。
楚云渊眼眸含笑看着夏怀星。
夏怀星低头,看自己膝盖上放着的领带,反应了过来。
“哦对,差点给忘了。”夏怀星把漆木盒放下,拿起领带,起身,单膝跪到座位上。
“哥,低一下头。”
楚云渊按他说的做,夏怀星拿起领带,绕过楚云渊的脖子。
领带绕过脖颈,夏怀星的下巴蹭过楚云渊的头顶,他的领带贴住楚云渊的鼻子。
这个动作如果慢放,会像一个环抱。
然而夏怀星却没有任何的停顿,他一把将领带拉过来。
其动作之用力,楚云渊身体往前一倾。
夏怀星跪坐到自己腿上,揪着领带两端,似乎沉思起来。
“在琢磨什么?”
“我最近学了个新的领带打法,有点忘了,等我想想。”
夏怀星并不擅长给领带打结这个工作,为了十八岁生日会,跟着管家学了一点。
但自己打和给对方打似乎不是一个流程。
夏怀星认真考虑了一会儿,才开始打领带;他打领带打得无比认真,并没有注意到楚云渊低垂着,落在他身上的目光。
也没有注意到,他的侧脸和楚云渊的嘴唇就在咫尺,稍微动一下,可能就会撞上去。
夏怀星一心一意地将领带打到完美,满意地拉了最后一下,抬起头。
就在他抬头的瞬间,他飞起的头发丝蹭过楚云渊饱满的嘴唇。
楚云渊的瞳孔微微放大。
夏怀星没注意,他满意地拍了拍他哥胸口,喜不自胜:“完美的温莎结——夏怀星出品,必属精品。”
楚云渊没有说话。
夏怀星这才觉得有点不对,抬头看他哥:“你怎么了?”
“没什么。”楚云渊拎起温莎结,看了一眼,“来日方长吧。”
“来日方长?”夏怀星简直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就这领带还需要来日方长吗?它不完美吗?”
“没说领带。”楚云渊语焉不详。
没说领带,那说的是什么?
夏怀星不懂楚云渊。
但是他转念一想,节目马上就要开始了,他们两个是对家,还得battle,争夺top位,确实也配上来日方长几个字。
夏怀星点点头:“那确实——行了,走吧,我们去找地方练习?”
楚云渊瞥了夏怀星一眼,说:“你先去吧。”
“那你做什么?”
“我有点饿,先把东西吃了,你找到练习室了告诉我就行。”
夏怀星不疑有他,拿上手机,出去给小美发信息。
楚云渊坐在车上。
漆木的盒子就放在一侧,他也没有动里面的寿司。
过了一会儿,司机带着满身的烟味钻进了车子里面,刚重重舒了口气,抬眼看见后视镜里面有个人,吓了一跳。
“楚,楚少,还没走啊。”
“李叔。”楚云渊看向窗外,神色隐没在黑暗之中,“能去帮我买瓶水么?”
“水?”李叔马上打开车载的保温箱,“这里就有,楚少,还是热的呢。”
“我不要热的。”楚云渊喑哑着嗓音,“我要冰的,帮我买瓶冰矿泉水。”
大冬天喝冰矿泉水?
李叔愣了刹那,猛地懂了,赶紧一溜滚下车,跑出地下车库,去给楚云渊买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