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琅,对我好一点。”
这话他之前也说过。
沈琅微怔,很快回忆了遍这段时间她追求的细节,一时间不明白自己怎么就不合格了。刚开口要哄,见男人停了动作。
肖闻郁手上那张彩印纸她看着眼熟,不是图纸,也不是资料文件。仔细看,最上面还印着位男人的生活照。
是一份相亲履历表——
是之前助理受她堂哥委托,拿来转交给沈琅的。她当时正忙,看完随手就搁在桌上图纸堆的某个角落里了,没记得处理。
沈琅:“……”
“这是别人给的……是个意外。”平时对谁都能哄出花儿来的沈琅语噎了,笑意收敛了些,难得有点尴尬,“我助理的哥哥,跟助理吃饭的时候见过几面,话都没说两句。”
一时静默。
“如果我不来,”片刻,肖闻郁搁下纸,眉目沉静,“还有多少我不知道?”
“……”
“肖先生别误会。”沈琅无意要造成这么僵持的局面,对上他的视线,接话,“以后你想知道什么,我慢慢都告诉你,行不行?”
缠绵的语调,哄人的语气。
肖闻郁垂眸看沈琅,鸦羽般的眼睫低压下来,紧绷的下颚轮廓陷在窗外浅金色的暮色里。
他直勾勾地盯着她看了会儿,低沉了声音,忽然道:“你有什么是主动告诉我的?”
八年前,肖闻郁跟沈家人离开沈宅。
走的时候是秋天,沈宅前厅的花园里红叶簌簌地落。沈琅穿了双杏粉色的细高跟,站在落叶丛里送他们。
她最近开始穿高跟鞋了。新鞋磨脚,沈琅还没习惯穿,少女白皙如瓷的脚踝被蹭红了一小片,送走他们的时候还在细细地蹙眉。
肖闻郁见她活动脚踝,抬起眼眸,眼尾疼得泛着潋滟的水光,漫不经心道:“走了呀。”她笑说,“不要太想我了。”
沈琅以前虽然说话也是说三分藏七分,但娇娇贵贵,吃苦受疼了眉头能蹙得沈宅上上下下都知道。
现在却不会露疼了。
那道疤,上次的胃疼,这次的消炎药,以及休息室里狭窄并不舒服的那张床。
他不引导着问,也许她一直不会主动提及。
……
话题陡然上升了一个高度,有点冤枉人了。
沈琅心说,她身上最大的秘密,不过是她并不属于沈家这一点——而这一点肖闻郁其实已经知道了。至于为什么当初要跟他定股权协议,他一直没问,她就也没主动提起。
这么想,肖闻郁确实也没把他的身世跟她提过。
她想得挺远,轻声笑回:“肖先生难道没有对我藏什么事吗?”
藏了。
肖闻郁垂眼看沈琅弯起的唇,一直蛰伏着的情绪忽然间裂了道口子,这些年藏着的阴翳的、见不得光的渴望在这句话前被血淋淋地撕裂开来。
见他神色不对,沈琅收敛了,软了尾音,叹气:“再这样聊下去要闹不愉快了——那就是我这个追求者不对了。肖先生让我哄哄你吧,好不好?”
“……”
肖闻郁俯身,平视沈琅,离她不过咫尺距离。呼吸相闻。
男人的眉眼轮廓很深邃,眉宇漆黑修长,平时都是疏淡冷感的,现在却眼梢微垂,带了点笑意。
沈琅背靠着办公桌,搭在桌沿的手指刚动了一下,就被肖闻郁俯撑着她身旁两侧的桌沿,逼近了。
沈琅反应过来。
这是气笑了。
片刻。
“你以为我是什么样的人?”
“哄两句就好的追求对象,还是什么都不做的绅士?”肖闻郁半阖了眼眸盯着她,神色沉郁,又低了声,“哪个追求者像你这样。”
他的感情沉重而浓郁。
他一直在引导,在等沈琅再深陷一点,才敢剖开袒露给她看。到时候也不至于吓走人。
沈琅对上那双灼热的眼,还没开口,后颈倏然贴附上男人温热的手掌。拇指指腹在她敏感的耳垂边缘抚擦过,随即按上她耳后柔软的皮肤。
“……”
沈琅没反应过来,不受控地随着他的动作仰起脸。
“我就不应该……”他的声音很哑,鼻息拢过来。
后半句隐没在唇齿交缠的吻中。
肖闻郁吻过来的时候沈琅脑中顿时断了线,唇齿厮磨的触感湿润柔软,带着男人清冽凌厉的气息。她本能地要退,被他舐咬着上唇捞了回来,箍着腰抵在办公桌前,连口气都没给喘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