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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枫晚本想看今朝怎么报仇当乐子,怎知见那血海红雨之中有一袭白衣狐裘的高大男子,沾满红荤血气,月色之下清冷凌冽,那人回过头来看了一眼今朝被截胡的傻模样,还看了一眼叶枫晚,这人眼睛细长极美,沾几丝血气还显得冷艳几分,叶枫晚本来只想看今晚如何给他乐子看,怎会遇上这冷美人,他没见过沈耀年之前,以为自己是天下最好看的人,怎能想到世界上怎么会有人这么好看?
这家人可真缺德,死得不冤,一晚上光寻仇便来两边人马了。
白衣狐裘男子便是沈耀年,这一代的富商沈家就剩这么一个儿子还金盆洗手身入江湖,几年前沈耀年的姐姐病逝,仗着没人管束,年少气盛,沈耀年就在江湖上杀出一片天,这几年收敛多了,最多也就揍得同父异母的亲弟弟卧床不起。
今晚突然带人杀红了眼实在少有,这城里最近聚集不少江湖人士准备选新任武林盟长老,论资排辈,哪怕把长老的位置扔了也轮不到沈耀年,而沈耀年也看不上劳什子长老的位置,主要是这家人是江湖上出名的神医,当时沈如故病重,沈耀年和何时几寻得一颗神医世家出的续命药,但药效夸大,救不回姐姐,寻了数年,沈耀年才寻来复仇。
要是算起来,沈耀年也不算是陌生人,虽然没有见过,但他姐姐和姐夫都是炼狱岛上的人,和叶枫晚有点关系。
沈耀年回眸看他们主仆二人第一眼,认出叶枫晚腰带上别着的翡翠折扇,那扇子整把都是由翡翠制成,普天之下没有第二把,如果有也是何时几的远房幺表侄手上的白玉折扇。既然叶枫晚身上有翡翠折扇,他一眼便知道这人和活阎罗有莫大关系。
“公子公子,怎么办,被截胡了!”今朝看傻了,说好的复仇呢?
叶枫晚觉得看今朝复仇已经不是乐子了,看沈耀年冷峻且凌厉的眼神,配上这张好看到不知道怎么形容的脸,甚是有趣,今朝那笨钝的手脚哪有这清爽利落的双剑灵活,平常叶枫晚也没什么武器,随手拿起什么就算了。
今朝见他看那狐裘男子入了神,回头摇着他的衣袖撒娇道:“公子,这可怎么办?”
沈耀年见这十四五岁的小姑娘温软可爱,想也是仇人之一,大家目标一致,何必争什么先来后到,对自己的仆从道:“留一个活口。”
“是,少爷。”四五个仆从应声回答。
今朝一听立刻放开叶枫晚的衣袖,蹦蹦跳跳随手拾起一把断剑,甜甜地笑着道谢:“今朝谢过这位俊俏哥哥。”
今朝从小就在叶枫晚身边,常常见他杀人不眨眼,没什么武功套路可言,简单而言就是路子野,也学了他随手摸到什么就拿什么做武器,这家人的小儿子五六岁的时候在街头欺负今朝孤寡无依,沈耀年杀剩十余人,今朝行云流水用断剑杀了四个,片刻下来全家就杀剩一条狗。
这家人唯一的活口就是这条小狗,小狗长得不怎么样,也不乖巧可爱,胜在肥美,可以多活一会儿,今朝回头朝在门廊站着看戏的叶枫晚问道:“公子,这条狗倒是可以炖成狗肉煲。”
叶枫晚哪管狗不狗肉,眼睛几乎长在沈耀年的脸上,将插在腰间的翡翠折扇握在手上,恭敬问道:“婢女无礼,给阁下添麻烦了,今日相遇亦是有缘,不知如何称呼?”
沈耀年看着那把折扇实在眼熟,一眼便不太想理他们主仆俩,故而没有说话,但仆从平常教得有礼貌,竟拱手回道:“我家公子是沈大少爷,沈耀年。”
平常叶枫晚也没多关心如故,只知道如故有两个弟弟,甚至压根不知道如故的弟弟就叫沈耀年还有一个离经叛道跟母亲姓的谢耀海,他只惊讶沈耀年居然不正眼看他?
今朝把狗绑起来,自言自语说等会儿就做狗肉煲,起身拱手谢道:“今朝谢过沈公子。”
沈耀年依旧没有说话,只对今朝微微点头示意,便反手把双剑收回剑鞘,准备离开,几乎完全无视了叶枫晚,他千百万岁的年纪从未试过这般对待,很好,沈耀年你引起了活阎罗的注意。
叶枫晚满脸难以置信,这天下之间怎么会有人会不把他放在眼里?长得好看就能为所欲为了?他吩咐道:“炖好狗肉备好酒菜等我。”
“我先回客栈了。”今朝提着这条狗,蹦蹦跳跳便往客栈走,让厨房杀好洗净,她亲自看火煮肉。
沈耀年有点反感叶枫晚追问他年芳多少家住何处的问题,不想搭理他,又不想仆从多嘴,让仆从放火烧屋毁尸灭迹,他便独自走在街上,月满西楼,街上只剩他们二人,沈耀年满身鲜血刺鼻,可叶枫晚仍紧追不放,嘴里说着:“婢女备好酒菜,我想与沈公子把酒言欢。”
见沈耀年不搭理他,叶枫晚更怀疑人生,他活这么把年纪了身边无论是人是鬼都众星拱月哄他畏他奉承他,怎么会有不理他的?
追了大半条街,沈耀年实在忍不住,抽剑而出横在他眼前,剑刃就离他眉心半分,冷道:“滚。”
诶?千百万年间,第一回有人叫他滚!叶枫晚稍微凝滞一下,转眼间沈耀年大轻功走了不见身影,只留他一人在原
', ' ')('地,叶枫晚只好回客栈里独酌到天明,但叶枫晚怎么肯愿意。
天刚微亮,叶枫晚暗地使着符篆寻到沈耀年,沈家在各大城市里都有产业,沈耀年正在自家院子里拭剑,叶枫晚翻墙而入,正想打声招呼,没曾想到沈耀年一个字不吭,一剑指在他喉咙前方,依然淡淡道一句:“滚。”
叶枫晚不紧不慢,反正他知道自己不会死,微微笑道:“我叫叶枫晚。”
沈耀年抽出另一把剑,双剑平行横在他脖子上,依旧淡淡冷道:“滚。”
“我想和你喝酒。”叶枫晚笑着向前半步,喉咙抵着剑刃,沈耀年把双剑收回剑鞘之中,转身骂道:“有病。”
第一次有人骂自己?叶枫晚愣了一下,又想想,这不是骂,这是在描述一个事实,自己确实有病,没错啊。如果不是姐姐在炼狱岛上,估计沈耀年早就将他大卸八块了。
发愣的一刻,叶枫晚干脆破罐子破摔,转身追上,拉住他的手腕答道:“是有病,是想年年的相思病,年年就是治我的药。”这句话不是他本意,只不过他在试探沈耀年能对他容忍到什么程度。
沈耀年一点都不惊讶,更加冷漠地看了他一眼,心想脑子不好使,是个傻子。
叶枫晚继续往下说:“你叫年年,我又有随从叫今朝,那么我今儿就给自己取一个小字,以后便叫我岁岁了。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滚远点。”他实在不想搭理叶枫晚,不为别的,怕忍不住想砍他几下。
叶枫晚知道差不多了,学今朝扁嘴的模样,看着他不说话,沈耀年让仆从把整个叶枫晚拉出门去。
他怎么会服气,又翻墙进沈家院子里,这回倒是动手想拉住沈耀年的衣袖与他“讲道理”,沈耀年实在忍不住,收起拔剑的欲望,心想他是炼狱岛上的人,看在如故的面子上和他赤手过了几招,实在看不出叶枫晚的武功路子,但手法阴狠,又故意留有余地。
两人略略过了几招,两人都留有余地,并不尽兴,叶枫晚嘟哝着:“年年可是心疼我了,舍不得打?”
沈耀年没有回答,只瞪了他一眼,叶枫晚见状继续微笑嘟哝着:“岁岁可舍不得打年年。”
今朝一大早睡醒不见自家公子,一听城北民宅有动静,大轻功过来,一看竟是叶枫晚和沈耀年在切磋,嘴里还嘟哝着什么年年岁岁?
“甚是有趣,”叶枫晚抽出腰间的翡翠折扇,想用折扇挑逗一下他,却不想沈耀年把他手中的折扇打掉,并且又瞪了他一眼,“年年怎么爱欺负我呢?”
今朝哪见过他这个碰一鼻子灰的模样,不敢说话,叶枫晚转头对今朝笑道:“世上竟有人敢欺负我,今朝可怎么办?”今朝十几年来也没见过他求不得的东西。
“公子……”今朝不知道怎么回答,蹲下拾起翡翠折扇,拍拍沾上的几粒灰,把折扇放回他手上,“家里多的是人,若是公子命令他们欺负你,并且不追究,又谁敢不从?”
面对今朝的拆场话,叶枫晚轻轻戳了一下她的小额头,转身已不见沈耀年,对着空气喊了几声,年年,年年……
今朝见沈耀年已带着仆从离开,朝叶枫晚轻叹一声:“家中多的是会喘气的活人,公子何必为难沈公子呢?”
“你懂什么?家里有谁长得比年年好看,又有谁不把我放在眼里?”
今朝基本知道他急什么了,心中暗暗翻了一个白眼,小声道:“他们怕的是活阎罗,沈公子又不知道您老人家是活阎罗,江湖不识叶枫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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