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淳谦因此而避开了灵琅的匕首,可是灵琅哪里肯依,直直地往下刺来。
说时迟,那时快。纪淳谦身.下的白衣男子用力将纪淳谦推到了一边,纪淳谦因此避开了灵琅的匕首,而那一只匕首,却直直刺入了白衣男子的胸腔。
而男子颤抖着伸出手,握住了插在肺部的匕首。
淳谦甚至几次张了张嘴,都没有发出声音。
再也没有机会了,灵琅被士兵们团团围住,强行将她拖到了远离太子殿下的地方。
淳谦低头看了看白衣染血的琴师,他的名字,似乎叫,白离。
“灵琅,你真傻,如今你也杀了无辜的人。”纪淳谦努力平复下心中的痛楚,他轻声说:“这不是你的错,而是我的罪过。”
直到这一刻,纪淳谦仍然不希望灵琅活在悔恨之中,他将所有的罪恶和鲜血归于己身。
这是,纪淳谦,爱一个人的方式。
“你,走吧。”仿佛用尽了全部的力气,纪淳谦再没有看灵琅一眼。
灵琅嗫嚅着唇,觉得喉咙一阵血腥气,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低声说道:
“纪淳谦,你以后不要再爱人了。”
纪淳谦,你这样美好的人,不要再爱上任何一个人了。
不是你不值得喜欢,而是没有人值得你的喜欢。
没有人阻拦,灵琅很快就消失在皇宫内,而纪淳谦的眼睛,却看向了那个籍籍无名的白衣琴师。
苍白的面孔,毫无血色的唇瓣,快要失去焦距的眼睛。
纪淳谦缓缓伸出手,环住了白离的身体,一双眼睛看着白离的眼睛。
慕岩的那个眼神里面,压抑着千钧的痛,最美的年纪,最美的爱,不过是虚无的泡沫。
等到泡沫碎裂的一刻,黑色的粘液喷薄而出,腐蚀掉所有的善和美。
慕岩的眼睛里呈现出太多的哀恸,如同悲凉而无法改变的命运。饱受折磨的人,努力抗争着无法避免的厄运,又一次次陷入更深的泥沼。
突然,那些名为脆弱的情绪一点点从慕岩的眼中消失,他的神情变得郑重而坚毅,仿佛突破了重重乌云又见到阳光的那一刻。
这是一种近乎于极致的美丽。
跨越过最深的黑暗,而寻找到扼制住命运咽喉的方法。
这是一个真正的王者,被撕开单纯的那一刻,展露出的姿态。
景泽觉得耳畔似乎响起了那一首熟悉的《命运交响曲》,振聋发聩的声音如同一声声巨雷响起,让景泽微涩的眼角慢慢弥漫上一层薄雾。
倏而,仿佛眼眶中再也盛不住那一滴泪水的重量,一滴泪珠顺着景泽的眼角无声地滑入景泽的鬓边。
慕岩原本已经演完了这一幕,直到看到了景泽的那一滴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