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有些无言,这是把大好的庭院整成了复健区?
顶着男人并不友善的目光,沈真缓步上前,双手微微交握在小腹上,有些羞怯地同他问候:“你好,我是营房科新来的职员,上次在路上碰见没能跟你打招呼实在是太失礼了。听说你在这儿养伤,我就从家里带了点特产和水果来看看你……”
说着说着,沈真似乎这才察觉到这样拜访有些突兀,怕是会被人笑话太过主动,一时间羞意便涌上心头,她垂下眼眸,微红着脸堪堪把话说完,然而却久久没等到男人的回应。抬眼一看,才发现罗绍成早已收回目光,自顾自继续拉起了单杠。
八月间,暑气犹重,男人仅着背心短裤,随着整个身体的上拉,裸露的大臂肌肉饱满壮实,上头筋脉虬曲分明,汗湿的肌肤被夕照镀了层金,格外的耀眼夺目。沈真仅仅看了一眼就慌忙移开了视线,脸上一阵燥热。
拐杖被男人随意扔在了地上,沈真看着那条包扎结实的左腿随着他不断起伏的动作在半空中一下一下晃荡着,不由有些心惊胆战:“你小心点腿!”
怕男人出意外再把腿弄伤了,沈真下意识就走近了想去扶着他,却在他警告一般的目光下生生止步。
“还有事吗?”罗绍成停下锻炼的动作,终于开口说了见面以来的第一句话。
忽略掉并不友善的内容,男人的嗓音极为动听,如同陈酿般醇厚低沉,有些沙哑,还带了点运动后的微喘,很难察觉,可偏偏就被她精准地捕捉到了。
沈真的脸再一次没出息地红了,嗫嚅道:“你锻炼多久了,要不要休息一下?病人也不适合高强度的运动吧?”
罗绍成不悦地皱起眉。他不喜欢被人提醒“病人”这个身份,更讨厌别人插手他的事。是以他恍若未闻地继续锻炼,用沉默表达了对来访者的极不欢迎。
沈真讨了个没趣,也没再多话,只是默默地捡起拐杖,在他锻炼完单脚跳下来后及时地把拐杖递了过去。
罗绍成拄着拐进屋,径自走到卫生间水龙头前,取下架子上的毛巾,用水打湿后直接就往整个脑袋上一抹,转而往下又擦了擦脸,再到脖子、胳膊,最后撩起衣服自顾自擦起了胸腹,似乎完全没在意屋里多了一个人,又或者是把她当成了空气。
沈真被晾在屋里有些尴尬,也不敢偷偷拿眼去瞧——多次的经历告诉她,这人对旁人的目光敏锐的很,她可不想一开始就给人留下奇怪的印象。不过自己好歹是个女人,还是个陌生的女人,这人就这么毫不避讳地擦起了身,这就是护士口中那个换药都会不好意思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