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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

“回宗主,余孽已全部清理,只差大殿中那位。”

巫寒玉点头,踏着一地的尸身推开殿门走了进去。

一个一身红衣极其貌美的女人坐在最上方的椅子上,面容娇媚双眼含春的看着他,笑着说:“你终于来了。”

女人受了很重的伤,一张口,嘴角便溢出一股血红,身上的红衣本是一件白衣,如今却被血染上了艳丽的红色。

巫寒玉与她对视,眼中古井无波,俊颜如他手中的寒霜剑一般冰冷。

“来替我门内枉死弟子收你的命。”

男人语气平静,仿佛在做什么无关紧要的事一般。

乌萝心中悲凉,凄惨一笑。

“你果然还是那么冷冰冰的。”

男人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手中的长剑发出清脆的低吟。

“寒玉,我爱了你这么多年,你对我真的没有一丝动情么?”

巫寒玉一步一步走过去,口中说道:“不曾见过,何来动情。”

乌萝口中不断涌出鲜血,她着迷地看着男人的脸,笑着说:“不曾见过?师兄,你居然忘了我?好,我知师兄不曾把我放在眼里过,只是......即使我们曾经有过肌肤之亲,你也不能将我放进心里么?”

男人脚步一顿,皱起了眉。

“何时?”

女人掩着嘴笑得无限风情。

“五年前的洞府中,想起来了么?”

巫寒玉皱着眉思索。

五年前自己的确修炼出了岔子受伤昏迷,醒来后躺在洞府的榻上,除了重伤外,并无其他异样,再说自己元阳未失,何来肌肤之亲一说?

巫寒玉皱着眉,一身寒意更甚,他沉声道:“胡言乱语。”

乌萝看着她娇媚一笑。

“你以为我在说谎?是不是因为自己元阳还在?”

妖媚的女人掩唇娇笑,美艳惑人。

她手一挥,说道:“师兄,你再看看,你的元阳真的还在么?”

巫寒玉无需她说,已然察觉出异常,他握紧了手中的长剑,眼中泛起浓郁的怒气和杀意。

她怎么敢?!

乌萝见他这幅样子,心中悲痛。

果然这个男人不是她的,从不都是她的。

五年前她杀了一个正道,被那人的祖上追杀,逃了许久,不小心逃到了他的洞府外。

此时的巫寒玉正在闭关突破,对外界毫无感知。

而她因会一些诡异的阵法,绞尽脑汁地钻进了他的结界中。

成怀追了过来,眼见乌萝一头钻了进去,气得瑕疵欲裂,掏出一道强劲的灵符打在了结界上。

结界泛起一道剑意,冲破灵符,打在这人身上。

巫寒玉修为高深,这成怀岂是对手,仅一道剑意就劈得他识海受损。

成怀又惊就怕,猜测这不知是哪个大能的洞府,吓得冷汗直流,白着脸在洞府门口磕了几个头后紧忙跑了。

乌萝看得一脸震惊,她也不知自己到底进了哪个大能的洞府,仅一道结界就有如此威力,若不是她喜好研究些旁门左道的东西,只怕早被结界上的剑意斩杀了。

乌萝站在入口,吓得心肝乱颤,跪倒在地,磕了好几个响头。

“前辈饶命,我不是有意打扰您清修,实在是又仇家追我,误入进来,求您放我一命!”

乌萝磕完头等了半天不见里面出声,她疑惑地抬起头往里看了看,想着难不成没人?

犹豫了许久,乌萝鼓起勇气抖着腿一步步挪到了里面,打算一探究竟。

洞府十分简洁,一目了然,所以乌萝刚看到那一袭白衣就愣在了原地。

“巫、巫寒玉?!”

她惊疑不定地惊呼出声。

只见巫寒玉躺在榻上,似乎陷入了昏迷。

乌萝静立良久,呆呆地看着他。

自两百年前他御剑离去后,乌萝就知道,自己完了,她爱上了一个不能爱的人——第一仙门掌门之子巫寒玉。

她是魔宗宗主之女,和巫寒玉的身份天壤之别,可她就是爱他,爱他俊冷的容颜,爱他孤傲的气质。

爱慕他的女人太多了,为了能接近他,乌萝进入南涯宗,经过考核成为了内门弟子,变成了他师妹。

可谁知这个男人太过冰冷,足足一百年,两人连话都没说过几句,每次搭话都被他的视线冻住,无法再接近一步。

后来魔宗出了事,乌萝被紧急召回,接管魔宗,从那以后两人就此再无关联。

看着静静躺着的巫寒玉她压抑了百年的悸动终于冲破心底的牢笼,那一瞬她被情欲迷了心智,想要与他有所牵绊。

恰好她受了重伤,而巫寒玉的纯阳之身对女人可是大补,只要与他交合即可受益,长期双修更是可以精进女方修为,简直就是一颗行走的灵丹,若不是巫寒玉修为极高,只怕早被人觊觎了。

时机极佳,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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萝没有忍住诱惑,她兴奋地脱下巫寒玉的衣服,可耻地偷了他的元阳。

女人的回忆被男人的脚步打断,巫寒玉提着剑走向她,剑尖上鲜血滴落。

“我们曾经那么紧密地交合,你还是要杀我么?”

女人笑得妩媚凄婉。

“住口!作恶多端,岂能留你!”

巫寒玉终究被她惹怒了,眼中泛着滔天怒火,声音如玉石撞击,悦耳冰冷,无情无欲。

“哈哈哈!”

女人仰头大笑,鲜血染红了她白皙的脖颈。

“我作恶多端?我是杀了不少人,做了不少坏事,可是你南涯宗秘境里的那些人真的不是我杀的。

巫寒玉,我宗内的这些人为你南涯宗的弟子偿了命,还不够么?我爱你啊!师兄,你信我好不好?”

乌萝笑着笑着,眼角滑下一滴泪。

她掌管着偌大的魔宗,多少人仗着她的名头作恶?又有多少正道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栽赃在她身上?

太多了,实在太多了。

管不了,理不过来。

她不敢奢求巫寒玉能手下留情,反正她也快死了,只是到底爱慕了他几百年,乌萝只求他信自己一回。

然而巫寒玉依旧冷冷地看着她,仿佛看在什么无关紧要的东西。

女人苦笑一声,彻底死了心。

泪水划过脸颊,乌萝笑得凄美。

可以了,这就可以了。

今日和他说了这么多话,满足了。

但得不到又如何,我要你此生都忘不掉我!

乌萝痴迷地看着他轻声说道:“师兄,我知你不爱我,罢了,到底是我痴心妄想。

我快死了,不要脏了你的手,只愿你能好好善待我们的女儿。”

巫寒玉脚步一顿,心中漏了一拍,冷声道:“女儿?”

没有力气再回答他的问话,女人眼中的光芒渐渐消散,她痴痴地看着他,想把他印在心里、灵魂里。

“师兄......”

一声呢喃飘散,女人眼中的光彻底熄灭,她优雅地靠在椅背上,合上了双眼。

巫寒玉皱着眉,静静地看着她的尸身,许久后转身离去。

这时椅子后面忽然露出一个小脑袋,似乎是听到了他离开的脚步,想偷偷看看人是不是已经走了。

巫寒玉猛地回身,长剑向前一挥,泛着寒气的剑尖悬在她的鼻尖处。

巫离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面色苍白地仰头看着这个背光的男人。

巫寒玉拿着剑的手微微颤抖,冰霜般的表情破裂,震惊地看着这个孩子。

巫离见他没有杀自己,便将小屁股悄悄往旁边挪了挪,想要从他的剑下躲过去。

巫寒玉死死地盯着她,心潮激烈地起伏。

他如今三百年寿龄,从未如此失态过。

这个孩子、这个孩子......

巫离挪远了一些,终于松了口气,煞有其事地拍了拍小胸脯。

“是、是你杀了我娘么?”

幼童的声音带着特有的软糯,巫寒玉回过神,将所有情绪敛在心里。

“乌萝是你娘?”

幼童点点头。

“我娘死了,是你杀的么?她说她只会死在我爹手里,你是我爹爹么?”

巫离天真地歪着头问他。

巫寒玉静默了,许久后才垂下手中的剑,低声道:“不是我动手杀的。”

巫离点点头,有些失望,她还以为爹爹来了呢。

刚刚巫寒玉在乌萝说元阳时就下了隔音诀,直到离开才收回,所以巫离并未听清两人的话。

她从没有见过爹爹,但娘说她爹爹是天下最俊美的男人,这人逆光而立,虽然看不清长相,但她就是很想亲近他,总觉得他就是自己的爹爹,好可惜啊,他居然不是。

巫寒玉没有否认是她爹爹,却也因为这件事过于荒唐而一时无法接受。

他确实没有动手,乌萝受了重伤,根本无需他动手。

地上坐着的幼童小小的一团,白皙的小脸带着懵懂的天真,巫寒玉没想到乌萝说的居然是真的,这个孩子竟然真的是他的。

仅一眼他就确定了这个孩子的身份,两人之间那隐隐牵扯的血脉无法作假。

清心寡欲一心只有修炼的巫寒玉第一次慌了神。

他看了看乌萝毫无声息的尸体,又看了看这无知的稚童,衣袖下的手紧紧握成拳。

巫离见他半天不说话,眼睛滴溜溜转了转,趁着他出神之时一骨碌爬起来就要跑。

刚跑了两步,就被男人拎着后衣领提了起来。

巫离在空中蹬了蹬小短腿,挣扎了两下,发现完全无法逃脱,委屈地扁了扁嘴,彻底放弃了抵抗。

低着头的小娃娃像个蔫了的小鸡仔,巫寒玉平复了下心情,拎着她走出了这座大殿。

巫离最后看了眼座位上那个即使身死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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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艳的女人,憋了半天也没憋出半泡眼泪,只好作罢。

乌萝自生下她后就没照顾过一天,小巫离长这么大全是靠自己努力。

刚会爬就开始自己找吃的了,两人多年来也没说过多少话,每次谈话乌萝也是必然说巫离她爹有多完美、多俊美、多迷人。

乌萝说了许多两人的过往,却从未提过巫离的爹是谁,到底是什么身份。

所以听了好几年,巫离别的都不知道,倒是牢牢地记住了她娘夸她爹那些话,简直倒背如流。

对于乌萝,巫离对她并不亲,乌萝养她就像养只狗一样,想起来了就喂一口,所以巫离对她的亲缘十分单薄,以至于即使她死了,巫离也哭不出来。

她心里有些难过,却也没有太多。

此时她被巫寒玉提在手中,巫离看着越来越远的乌萝低下了头。

对她而言,被带走没什么,就是换了个地方睡觉而已。

大殿外是南涯宗的弟子,整齐地站在两侧。

巫寒玉一出来,众人齐齐低头行礼。

“掌门。”

男人面若寒冰地点了点头,淡漠地说了句“回宗”后,便拎着巫离先行御剑离去。

众人随后跟上,他们看着掌门手中的幼童,心中诧异,却不敢妄议,掌门积威甚久,无论这个幼童是何身份,都无人敢在背后议论。

巫离第一次在天上飞,高兴坏了,她兴奋地看来看去,小脑袋来回乱转,小脚抖啊抖的。

巫寒玉喜静,且十分讨厌与人触碰,平日里与人交谈都保持一定的距离,这还是第一次与另一人距离如此近,本就十分不喜,手中的幼童又未免太过闹腾,弄得他烦乱的心更无法平静。

他皱着眉晃了晃手里的小孩儿,低喝道:“勿动!”

巫离被他晃得有些晕,俏皮地吐了吐舌头,老老实实地不敢动了。

一路御剑而行,一天后才到达南涯宗。

手里的幼童似乎睡着了,低着头一动不动,小胸脯缓慢地起伏着。

剩下的琐事交给了大长老的弟子卞鸿熙,巫寒玉拎着巫离回了自己的住处。

回屋后他站在床榻前迟迟未动,犹豫了稍许又走出门,去了隔壁房间。

一挥衣袖,原本空无一物的卧房中充盈许多,布置摆设与隔壁相同。

将幼童放在床上,巫寒玉看了一眼便转身离开了。

巫离躺在床上翻了个身继续呼呼大睡。

第二日一早,巫离摸着饿扁了的肚子,坐起身,揉着眼睛看了看周围。

陌生的环境并没有令她害怕,巫离爬下床在屋里走了一圈,东瞅瞅西看看,像个小狗一样了解完自己的窝才走出卧房。

小丫头打开房门先伸出脑袋看了看,发现没人,这才放心地走了出去。

院子很大,布局十分雅致,巫离张着嘴惊叹了一会儿,她四处打量着。

一共两件卧房,隔壁的房门紧闭,巫离犹豫了下,便走到门口,轻轻推开了房门。

这间卧房的布置和她刚刚出来那间一模一样,巫离站在门外,小脑袋探进了门里,左右看了看。

床上打坐的巫寒玉睁开眼,沉声道:“何事?”

巫离在门口看不到卧榻,她以为没人呢,猛地听到主人家的声音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说:“我、我......”

“进来。”

男人的声音清冷,仿佛带着冰碴,巫离抖了一下,鼓着腮帮子走了进去。

走到床前站定,巫离仰头看着床上坐着的男人和他对视。

小丫头才五岁,长得已是玲珑可爱,三分像乌萝,三分像自己。

巫寒玉垂眸看着她,眼神意味不明。

“何事?”

男人看着她又问了一遍。

巫离看着这个俊美的男人再一次感叹,这么俊的仙长怎么不是自己爹爹呢?好可惜啊!

“仙长,我饿了。”

稚童用软糯的声音嘟囔着,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起来像只可怜兮兮的小野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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