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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
卫青扯了扯宽大的袖口,掩住纤长锋锐的翠绿指甲。他背靠一面浮灰的屏风拢着双腿舒舒坐着,碧青衣衫松松垮垮披在身上,遮掩住白璧凝的白肩与白腿,一段盛酒器似的锁骨暴露在外面,让人情不自禁觉得这里很适合灌一汪水,汁水顺着骨骼淌下来,把他的整个身躯都清晰勾勒。
任凭天外一片风雨如晦,屋内依旧安静,卫青早在此处设了禁制的阵法,除了他没人能进来。
除了他。
卫青突然头痛欲裂,他猫出手掩住青白的面色,无声呜咽起来。
这是非虚寺的一段古院,久无人居,景致并不算好,看来看去也不过几块破烂门板与几段凄雨苦竹,走上几步便落了一身漫起的灰尘,实在算不上个好去处。
身后一直追着的声音突然销声匿迹,随行的侍从,引路的僧人,暗探的守卫,那些一脚踏碎落叶的清脆的咔嚓声,肩肘撞到竹叶的低沉的莎莎声,一唱三和的,高高低低的,抑扬顿挫的,不知在哪一刻,蓦得全然无声了。
若是换了旁人,此时此刻必会断然停下脚步谨慎地四下张望,或者立马顿足勒马原路返回。可刘彻只心里好像有根弦被什么牵引住了似的,整个人直愣愣向前走,面色看着迷惘,内心却一片明镜的干净。他无比清楚,前方有一个美丽又危险的杀器在黑暗中无声窥伺着他,而他必将赴此一程。
周遭的雾气笼了又散,眼前渐渐清明,像浓稠的云突然被泼了一盆水去,云顿时惊慌失措地散开,倾盆的大雨一蓬蓬罩下来,浇得人神智思绪一片透凉。
往前几步是一间单独的小院,推开门扉望过去是一段薄薄的影壁。是平常的良家小院,只这影壁上的图画实在诡谲,竟是一只人身蛇尾的妖怪,姿色又妍又丽,似乎是雌的,但定睛一瞧那精怪裸露的上半人身,分明只有一双贫瘠的乳。
绕过影壁寻到院中,眼前突然大亮。院里亭亭立了一棵梧桐,分明不值花期,淡紫的梧桐花却郁郁葱葱开着,有的落在地上,在树下叠了一面花的平镜;有的落在梧桐一侧的葡萄架上,葡萄看着熟得要爆裂,一颗颗涨成让人惊心动魄的紫红色,绵软的紫花依偎着藤架上绀紫的葡萄,美得又甜又醉,让人险些都要忘了梧桐与葡萄的节令并不在一起。只这种事情在如此诡谲场面下实在不值一提。
刘彻是施施然推开门走进屋的。既来之则安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管你什么妖魔鬼怪魑魅魍魉,人间的大气运者皇帝可不会着你们的道。
眼睛还没来得及看清屋内陈设,一阵阵草香无端传来,清新,温和,仙气飘飘,是属于刘彻曾听闻的大草原的气息,是春草的温暖,是秋草的凌冽,于是刘彻整颗心陷了进去,陷进绒绒一片草里。
屋子的陈设有一种干净的氛围,一张木桌,二把木椅,三叠豆绿茶碗,四方天地,看着是一介清白人家,布置朴素却不清苦,偶尔有那么几件贵重的物什妥妥帖帖摆着,看着贵气却又不张扬。应该是个心性磊落的好人家,刘彻如是猜测。
再走深了,一旁小几上随意搁着两卷书。刘彻没那个随意碰的心思,只浅浅瞥了几眼,看到那淡青卷轴的开端一笔一笔写着《孙子兵法》几个字。这字在挑剔的刘彻眼里实在算不上好,能看出来是尽力为之,但看着那歪斜横飞有如疾鸟的笔画,刘彻实在说不出赞许的话,只随意地猜这屋子的主人很可能是个军人,且有极大概率对文学狗屁不通。
不知何时前面挡了一道雾蒙蒙的帘子,帘子外面大抵是间隔间,也许是主人的卧房。刘彻一步一步走近了,心却慢慢退了。仿佛有什么神鬼不见的幻影一步一步牵引着他,让他走近此处,又让他没来由的对房间的主人心生亲近。怪哉,怪哉。
可难道就此止步吗?幻影不被戳破,就一辈子都是幻影。刘彻撩开帘子,看着眼前一片春光,面色懵然。只见前面一方矮矮床榻上款款睡着一位美人,这睡美人穿着青璧色衣衫,妥帖平躺在那里,两手交叠抱在胸前,头发根根不乱,面容沉静温和,仿佛只是一位嗜睡的人间美人悠悠奔赴黄粱去。
而非妖精。
刘彻甫一靠近,睡美人的眼睫就窸窸闪了一闪,有莹润的东西一闪而过,大概是美人汪汪的眼睛。刘彻只觉得,从看到美人的那一刻起,他的四肢百骸都开始失控,连三魂七魄都险些被美人吸走,吸得他神魂颠倒。
美人确确实实醒过来了,他悠悠转醒,见刘彻一步一步豺狼似的走近,也不良家子似的躲,只亭亭坐起身歪倚着枕头,闪着水波一样的眼睛凝望着他,他面色苍白得几乎如纸糊,楚楚可怜到我见犹怜,只刘彻一边走近一边心里门清:这美人不过一株带毒的美人蕉。
不过他仍然陷了进去,只因这美人身上一阵青草醇香。
一切都水到渠成。美人衣服穿的松垮,一拉就开,露出锁骨及胸脯处一大片光滑肌肤,雪似的白且透凉,只温度是同春光下的草地一般温热,浅浅地摸上去,好像在摸一块暖玉。
许是被摸得有些痒了,美人轻哼一声,用胸前一点微微凸起
', ' ')('的乳肉蹭刘彻的手指,试图以此来缓解些微的痒意。但显然不足以满足美人汹涌的情潮,他恳求地嗔睨了刘彻一眼,面色落日般酡红的微醺。也正是这一眼才让刘彻蓦然发现,原来美人脸颊两侧有两片淡淡的青色鳞片。
这鳞片的纹路浅却分明,凑近一看便能看清,一片片青色的鳞片均匀附着在眼尾处一片泛红的皮肤上,摸上去却又平平没什么凸起,仿佛这只是美人好顽自己用丹青画上去的一般。
刘彻轻轻用手指摩挲美人附着鳞片的皮肤,这动作冒犯,美人却没什么躲闪,只刘彻最开始抚摸鳞片的时候微微瑟缩了下,接着便如扔了牌坊的贞洁烈女一般坦然望着刘彻,直到刘彻将他整个面颊都摸出红叶般的胭脂红,他低低哼了一声,张嘴一下子叼住了刘彻在他脸上作乱的手指。
手指一下子被湿热的洞穴四面包围,这潮湿洞穴似乎早就开始窥伺埋伏刘彻的手指,一经吸住便不肯松口。洞穴里伸出一条湿漉漉的软蛇,在指尖与指节间轻巧地来回爬动蜿蜒,爬过的地方便漫下一层酥酥湿迹。间或那洞穴上下密密层层的坚硬岩石磕在刘彻的手指上,轻轻的,并不疼,像瘙痒,还像作弄,让刘彻一时简直分不清究竟是他睡美人,还是美人睡他。
美人舔舐的动作放肆又孟浪,像一条让人浴火焚身的毒蛇紧紧勾住男人火热的躯体,怎么吸弄也没办法完全满足。他舔弄的时候嘴巴半张开,脸色红得发润,眼底一片盈盈亮色,眼尾的青褐鳞片一阵熠熠闪光,仿佛一只欲求不满的淫蛇,只有这般作弄才能让他拥有片刻情爱的慰藉。
这般聊作解渴了一会儿,美人把刘彻的手指吐出来,伸出两条赤条条的胳膊又缠缚上来。他紧紧环住刘彻的腰,两只手交叉着抱住刘彻的后背,过分锐利的指甲在那远山一般的背上无意识地用力抓挠,如同一阵阵如晦疾风在层峦叠嶂间呼啸而过,为山巅磐石留下阵阵带刺的嗡鸣;但又缥缈地仿佛一段春风裁剪的柳叶,随手一勾弄便是道道既酥且麻的划痕。刘彻落手捏住美人的大腿,几根手指故意用力在那双雪做的腿肉上掐出道道红痕,美人疼的发抖,却仍乖乖张了腿,把内侧最细腻柔软的棉花暴露在外面,任由男人的手从外侧一路流连到里侧,将自己的大腿蹂砺得飞红不止。
等刘彻回过神,美人的一双漂亮眼眶里早已蓄了一汪池,眼看就要扑簌簌滴下水来,他急忙倾身上前伸出舌头舔吻美人被沾湿的眼睫,一面淫靡地舔舐一面呵出阵阵热气:“怎么还哭了。”他语调倦懒里透着亲昵与安抚,听上去倒是个款款深情的。若是换作旁人听了这话,必定软了腰娇语连连,比那街边的狗尾巴草还要谄媚几分;只美人偏偏不作美,那汪池子非但没浅,反倒更作的幽怨,一双点墨瞳仁直勾勾盯着他,似嗔非嗔,直盯得刘彻平白心虚,索性低下头去把玩美人的腿与屁股,任由那一双蛇尾巴似的软腿缠上自己的腰,而刘彻中间的那一杆便正正好好杵进了一片洞天福地。
进入的过程格外丝滑,但想来并不过分。美人身上身下各处早已被刘彻玩了个透,下面湿成水帘洞是自然而然的事,那从美人肚子里洇出来的一汪蜜水泡得洞口甜得发腻,又顺着反甜的洞口漫出来,自由无拘束地淌落在美人的腿上,屁股上,乃至于刘彻劲瘦的腰腹上,以及二人黏腻腻的交合处,水就在这一团纠缠在一起的肉上慢慢干发,留下发着甜味的水渍,又被新一波涌出的水漫灌——那洞里的水仿佛无休无止,没有尽头。或许美人这样的人间至味的确不会是干涸的命,他天生就是为了把别的男人榨干而生。
循着一路的水,刘彻慢慢动作起来,他掐着美人的腰,将美人紧紧地捏入自己的双臂间,狠狠地往美人身体里捣,而美人流出来的汁就是被捣出来的药。美人被捣得禁不住发出孩提般的哭声,可刘彻这回又仔细看了,美人的那一双碧绿瞳仁分明爽得发亮,满载意乱情迷。
是了,碧绿的眼睛。刘彻垂下眼睫,心底没有丝毫意外——他早便料到美人是妖精变得,只是是什么妖精呢?狐狸,蝎子,还是……美人蛇?刘彻玩味地想,加大了撞击的力度。美人被捣得头脑发昏,也未曾意识到自己早已连肉身带本体都被男人看透,他眼睛翠绿妖媚,眼尾靑褐的鳞片更是熠熠发亮,逐渐从平面慢慢凸起出一片旖旎的轮廓,勾引得人想要上前舔弄。
刘彻这么想,便也这么做了。
粗糙敏感的鳞片被软饵的肉体反复挑拨逗弄,时不时尖锐处被吸了一口,亦或者粗顿处被点了一下,卫青觉得自己简直要发疯,他浑身止不住发抖,半张的嘴里流出晶莹透明的涎水,上下的洞穴汁液一齐横流。上一次被玩弄到如此地步是和谁呢?混沌中,卫青模模糊糊地睁开眼睛,用此时此刻不太灵光的头脑描绘意中人,看到眼前那人熟悉的眉眼轮廓,他心下稍安。于是也便放下了最后一丝聊胜于无的戒备,将自己整个身体——眼睛,嘴巴,锁骨,胸脯,屁股,双腿,连带他自己那条蛇妖的灵魂一起——打开得彻彻底底。
于是刘彻操着操着便发现,身下人白玉的双腿不知何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翠绿反光的冰凉蛇尾,原本操着的洞
', ' ')('穴也默不作声不见了,此时此刻包裹着天子利器的是一只蛇正在洇洇哺水的生殖腔。刘彻心下早做了准备,反倒并不因此而吓得发软,只暗暗赞叹美人不愧为美人,即使化回了蛇的形态,依旧是一条漂亮的蛇。有这样一条至美至妖的美人投怀送抱,他刘彻如何都乐意。
美人的蛇尾巴无力地缠上刘彻的腰,冰得他打了个寒战,刘彻想,是时候了。他从腰间取了什么东西,把自己从美人穴眼里抽出来,看美人紧夹着的生殖腔微微松开,便趁机抽手送了那温凉东西进去。看美人被那坚硬外物硌得一顿,他轻轻笑了笑,就着还没加紧的穴口又捅了进去。美人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其余剩下的便都被堵在了与刘彻接吻的口里。刘彻上面咬着他的唇,下面顶着他的生殖腔不让那东西出来,看着美人爽到不知天地为何物的脸,突然把嘴附在美人耳边,呵气如兰:“你下面那块青玉是我从出生起便一直带着的,我看它和你很有缘分,便权作赏你的嫖资罢。”
此时此刻的卫青早已陷入一片云里雾里,全然听不清刘彻在说什么,他只默默感受着刘彻吐在他耳边的热气,承受着刘彻疾风骤雨般雷霆万钧的撞击,口水顺着嘴角流下来,一直滴到肚脐眼上。
模糊混沌间,他感到一股涓涓热流缓缓漫过生殖腔壁上一层一层的褶皱,一路漫游进那不属于人类的脆弱子宫里,他感到身上的刘彻长舒了一口气,紧掐着他腰的手意犹未尽地松开了,他感到自己一直发慌的心脏这一刻终于开始平稳跳动,一滴清泪顺着眼角淌下来。
只爽完的男人再不会察觉了。
刘彻只觉得自己做了一场春意斑斓的美梦,梦醒时周遭一片草木青青,他从一片平坦的草地上醒来,还诧异自己怎么会在此处无端入睡。他觉得自己理应做了一场梦,那梦大抵是极好的,否则他此时此刻又如何会嗅到一阵茸茸草香,只他再如何冥思苦想,都再也想不起哪怕其中一丝半分内容。是了,这辈子的刘彻不会料到,在那个名为华夏的土地上,那一世的他早已与彼时任人欺凌的小小蛇妖情定三生。他更不会料到,早已成年会发情的蛇妖必须每一世都与自己的饲主交合才能稳住人形,而他自己的那只蛇妖为了这一天早已窥伺了万年。
脑海里无端现出一双翠绿瞳孔,那双眼睛像一块青玉,像诗又不是诗,像仙又不像仙,说是妖怪又不贴切,不如说是一只妖精的眼,靠男人为食,会吸人。总而言之,言之总而,美得惊人,刘彻神思恍惚,眼色却微微红了。
“这双眼睛,我曾见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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