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明天会有阿姨来收拾的,不用夫人亲自动手。”
许晚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就被这么噎住了,这一句话里关键词太多她都抓不住重点了。
阿姨?
那就是保姆。
许晚默默点头,他这样的人是该请了保姆,是贫穷限制了她的想象力了。
还有就是——
不用夫人亲自动手。
夫人?
许晚的耳朵开始一点一点发红,她知道谈恋爱情侣之间互相叫“老公”“老婆”很正常,以前住在宿舍的时候舍友和男朋友煲电话粥再露骨的称呼都会用。
但是——
许晚想象了一下,她好像,叫不出口啊。
韩寄不知道他一句话许晚已经联想了很多了,本来是顺其自然说出口的话,但是叫了一声夫人他似乎开启了新世界的大门。
见许晚有些害羞他更是不肯罢休。
“夫人饱吗?要不要走两圈?”
说着就要护着许晚往客厅走。
许晚:……
她又不是孕妇,走路还需要人护着!
韩寄的眼神落在许晚小巧的耳垂上,喉结不由自主地动了动。
他凑过去,轻轻地吻了一下许晚的耳垂,在许晚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又道,“阳台那边的风景很好,要不要去看看?”
许晚:……
这个公寓其实是韩寄前不久才刚买的,因为离许晚那边比较近,装修入住也没几天。
韩寄买的是18层,从阳台往外看就是临市很有名的临江。
许晚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外面的夜景,韩寄则默默地盯着许晚的头顶看。
整个公寓都静的没有声音,只有客厅的一个挂钟发出“嘀嗒嘀嗒”的声音。
许晚数着“嘀嗒”声,不知道沉默了多久,她突然想起来——
现在是晚上,客厅没有开灯,她和韩寄孤单寡女呆在阳台这么狭小的空间内...
“我,我该回去了。”
韩寄回头借着餐厅的灯光看了一眼挂钟上的时间。
“晚上还去医院吗?”
许晚点点头,“我爸爸身体不好,不能让他陪夜。”
“那我送你过去。”
许晚没有拒绝,这个时间打车也不安全了。
韩寄一边开车一边和许晚说着许父现在的情况,“连旭说最好尽快手术,你回去和叔叔阿姨商量一下吧,拖着不好。”
“还有阿姨,连旭说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但是阿姨这些年太过操劳,所以身体没有表面上那么硬朗,建议好好休息。”
许晚一一点头,眉心不知不觉又蹙了起来。
韩寄停了车,伸手抚上她的额头,“别总皱眉,你总是在担心什么呢?有我在,你怕什么。”
医院的加床很窄,虽然开了空调但是许晚也并不睡得着,又不敢频繁翻身,只能侧身看着墙壁发呆。
许母小声地开口,“小晚,你是不是没睡着啊?我都说了不用陪床。”
许晚闭上眼睛让自己放松下来,她没有出声,怕许母真的看出她没有睡着。
脑子里反复响起韩寄傍晚的话——
怕什么呢?
我怕的就是太依赖你啊。
她从小就明白一个道理,除了至亲,谁都不好成为生命里不可割舍的那部分,因为除了至亲,谁都不是有义务要对你好。
所有的馈赠,其实都是明码标价。
她怕她还不起,也怕自己陷太深。
可是每当她看着韩寄,这样的想法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理喻。
她能感觉到他的真诚,但她也实在胆小,胆小到只能他走一步,她跟着走一步,一旦他停下,她就拼命往后退。
韩寄是一个喜欢用行动表达想法的人,他们每天的聊天内容其实屈指可数。
而很多时候,语言往往比行动更加能给人安全感。
许晚一直觉得她和韩寄的交集少的不足以撑起那个叫□□情的东西,但今天突然发现他们很早之前就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