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你!都怪你!你干什么要给我寄那封信啊!”
燕玑一脸的生无可恋,掰开长姐的脑袋看向卿尚德,对他解释道:“这是我大姐,别误会,你们应该见过的。”
卿尚德愣了一下,再次将视线转向那个姑娘,心道:看起来还真的不像是一个人呢。
“见过?什么见过?”大姐掰开燕玑按着她的脑袋的手,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姿势望向了卿尚德,打量了他几下。
她是知道燕玑喜欢男人的。
不过,这种白白嫩嫩水灵灵的少年?
噫——燕玑怎么会喜欢这种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呢?他喜欢的不是余几道那种温柔美艳的兄长类型吗?几时喜欢过这种青涩的?
燕玑怀里抱着长姐,跑也跑不了,就看见徐教头忽然间对着自己变了一张怒气冲冲的脸孔冲过来,眼看着就要抽出皮带打人了。
“等等!”燕玑的求生欲促使着他高声道,“住手!教头您听我解释!”
徐教头:“我不听,我不听。”
卿尚德:“……”
徐教头这是怎么了?
全场沉默了好一会儿,方才有人开口打破这片诡异的气氛。
徐教头冷静了一下,假装刚刚那句话不是自己说的,继续面不改色地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燕王世子?”
燕玑:“……您也没问啊。”
“我不问你就不说?!”徐教头的声音都拔高了一个度,“你有一天把我当成师父吗?你这样对得起顾时迁吗?!”
燕玑:“……顾师父不也没告诉您吗?”
徐教头:“……”
交友不慎。
悔之晚矣。
去他娘的。
唉。
好不容易才将刚刚从长姐那里得知燕玑身世真相的徐教头给安抚了下来,结果这边的卿小哥又哄不好了。
“你今天都没抱过我。”卿尚德有些委屈地道。
两个人跟着徐教头走在后面,小动作不断,长姐被徐教头带着,俨然一副燕玑的家长来学校参观的样子。
燕玑:“……你也没让我抱啊……”
卿尚德撇了撇嘴:“你以前可不是这样说的。你以前就算我让你‘不要’,你也还是要抱着我乱来的。”
“你现在几岁?我那个时候几岁?”燕玑反驳了一句,“我的年纪真要说起来,做你爸爸都够了。”
卿尚德:“……”
实不相瞒,我做你爷爷都绰绰有余。
但是他不敢说,怕一旦自己说出来,有些东西就变了。
暂且先让燕玑以为自己是跟他一块儿回来的吧。
“你姐姐,这是怎么回事?”
燕玑明明知道卿尚德在转移话题,然而他并不放在心上,淡淡地接过他的话题道:“我姐姐放在现在可是大周的太平郡主,燕梧桐。可惜非得要喜欢那么一个男人,那个男人让她不要领封建腐朽王朝的供俸,她还就真的没领。结果日子一长,两个人为了柴米油盐的芝麻事情磨尽了情分,就这样——移情别恋了。”
“要不是我回来的晚了些,我能够追上门去把那家伙给打一顿,然后拉我姐姐回家。”
“凭什么啊?我姐姐那么好的一个姑娘,凭什么放到他那儿就是爹不疼娘不爱的,不仅要操持着那个人渣的一日三餐,还要给人生儿育女的?”
卿尚德悄悄地勾起了燕玑的手,修长的食指划过他的手心,带来暖暖的痒痒的触感。
他低低地附着燕玑的耳朵吐声道:“放心。”
“放心什么呢?放心?”燕玑忍不住躲开了他的气息,太痒。
卿尚德笑了笑:“我会照顾好你跟姐姐的。”
燕玑:“……”
好好的一个孩子,说这干啥呢?
他的脸微微发烫,视线飘忽,接着就望见了远在树顶的许洵,居高临下的盯着自己跟燕玑拉着的手。
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这个少年的眼神看起来太过平静,平静到像是一潭死水,兴不起半点波澜。
燕玑刚想要松开抓着卿尚德的手,就被他紧紧地给反握住了。
“没事,他就算看出来了,也不会说什么的。”他又补充了一句,“挺好一孩子,底子很扎实,就是不怎么爱说话。”
“我觉得他一些眼熟。”燕玑低声道,“第一眼见他的时候,就感觉眼熟。可是,我记不得他是什么人了。”
卿尚德回忆了一下自己的生平,并没有从中发觉出“许洵”这个名字。
“哎?他的底子很扎实吗?”燕玑奇怪地问,“我怎么没有看出来?”
“他的底子很扎实,可惜人太懒散,下课从不练习的。”
燕玑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有点意思。”
“你前段时间不是总追着我问我跟郑重去哪儿了嘛?我告诉你——”
“十三!”
燕玑的话被燕梧桐的一声怒吼给硬生生地打断了。
卿尚德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只见在徐教头的桌面上正是燕玑多年以来的零分文课卷,明晃晃的一个红零,要多显眼有多显眼。
卷子上还零零散散地分布着几处乌龟王八跟小鸡啄米,简直就像是个无知小童的卷子一般。
“你给我解释一下?!”
燕玑回身,看着眼前的卷子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