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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终于想起来去看看那个久未见面的青年时,青年正在花园里写生,看着那个浑身透露着恬静温和的背影,褪去黑色的铂金色长发披散在青年挺直的脊背上。
希尔维听到背后的脚步声,回头望了一眼,就这么一眼,又转了回去接着画画,垂在肩膀上的碎发滑落,微卷的发尾在丝绸的衬衫上晃了晃。
很难说这样一眼究竟透露出了怎样的情绪,雷克斯只是愣住了,仿佛回到了他和希尔维刚认识的时候,那个他不怎么受重视,两个人的生活还算安逸的时候,希尔维窝在书房里读书,见他进来也是这样的眼神扫一下,然后接着做自己的事。
雷克斯突然就从那种刚登基的意气风发的感觉里脱离出来,回想起那时候和希尔维一起窝在那个小房间里聊起自己想过的生活,希尔维说想和他住在一个不大不小的房子里,他处理政事,希尔维读书画画,一起吃晚餐,每天起来说早安,想去旅游,去到没有人认识这张脸的地方,好好的游玩。雷克斯已经想不起来自己说的什么了,只是突然发现自己的生活里已经逐渐淡去了希尔维的身影,就像希尔维现在的生活里没有他一样。
在雷克斯愣在原地回忆过去的时候,希尔维已经画完收拾好画具,走在回到画室的路上。
雷克斯回过神时,希尔维的身影已经走到画室的门口了。
他连忙追了上去,在希尔维进门的时候从后背抱住希尔维,希尔维的身体一瞬间有点僵硬,手有点下意识想去摸长靴里的匕首,摸了个空,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个扑在自己背上的人不是刺客,而是刚刚见到的雷克斯。
希尔维想避而不见的想法还是破灭了,但他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回应,就这么任由雷克斯抱着。
雷克斯沉浸在很久没拥抱过希尔维的感觉里,感觉比记忆中的腰肢纤细瘦削得多,没发现希尔维的反应和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抱了个够才回过神来,发觉希尔维没有回抱他的意思,把人转过来才发现,希尔维一直垂着眼睛,这是希尔维表达厌烦的一种表现。
“希尔,我好像很久没这么好好看看你啦……你是不是生气了……”雷克斯扳着希尔维的肩膀,凑过去亲吻他的脸颊,好像他们还是半大少年的时候互道早安那样。
希尔维抬眼看了看雷克斯,推着他的胸口,把两个人的距离恢复到一种社交安全距离,“陛下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雷克斯完全没想过自己会被希尔维这样拒绝,一时间竟然有点委屈和恼怒,但是看着希尔维冷淡的眼神,又好像当头一盆冷水浇了下来,突然回想起来自己膨胀的那段时间,让他去了很多次那种不怀好意的聚会,被刺杀了五次都不止,希尔维不得不经常在房间休养,他们那时候很久没有见面,后来雷克斯的谋划成功了,却甚至没有让希尔维到自己的登基典礼上看一眼……算起来一年多的时间见了才两三面,还都是行色匆匆的。很过分的是,有一次为了跟一个对雷克斯有意思的贵女约会以获得支持,连一声招呼都没有打,就从负伤蹒跚走过的希尔维身边快步走过……
那时候的希尔维的眼神逐渐变得冷漠,雷克斯也完全没发觉,现在回想起来他和希尔维的生活就这么成了两条平行线,他还一点也没觉得有哪里不对……
希尔维转头安放好画具,看也不看雷克斯,直接绕过他从画室里出去,随便去哪里都可以,只要不看见这个讨人厌的家伙都行。
雷克斯哪里还能接着愣下去,连忙追上去抓住希尔维的手腕,那手腕瘦得惊人,雷克斯甚至觉得那突起的筋络隔着衬衫也要硌痛他的手。
“希尔别这样……”他一面语带祈求,一面觉得心虚,连带着握着对方手腕的力度都放得很轻。
希尔维毫不留情地甩开了雷克斯的手,但是他也无处可去,这个家伙到哪里都可以跟着,这是他的王国,他的庄园,而自己连这个庄园的门口都出不去……
雷克斯也反应过来,他吩咐了门口的守卫领队,希尔维想要什么都可以帮忙搜罗,但是绝对不能放他出庄园门口,而希尔维这具饱经风霜的身体,已经没有办法逃出这个外松内紧的庄园了。
他突然又有了底气,希尔维没办法完全的拒绝他,只要希尔维还住在这个地方。
“陛下可以不要再围着我转来转去吗?您的行为令我感到困扰。”希尔维如此这般对雷克斯说。
“不要对我用敬称,希尔…”雷克斯还是一副很难过的样子,动作上却明显更加亲昵,更加贴近希尔维,意图突破希尔维的安全距离,恢复以前的亲密。
可惜被希尔维察觉到了,不厌其烦的摆脱他的手,拉开距离。
雷克斯就这么一路黏着希尔维,一直到晚饭结束,一起在书房里读书,随后跟着希尔维走到浴室被关在门外才发现不对劲,他们以前再怎么样都不会一起进浴室洗澡,但是现在雷克斯甚至觉得洗澡也不必避讳,他想一直看着希尔维。
鉴于已经被关在门外了,雷克斯决定自己也去洗澡,然后直接在希尔维卧室里等他,反正他也在这个宅子里给自
', ' ')('己留了房间,连带着浴室。
于是洗澡出来的雷克斯发现希尔维已经躺在床上准备睡觉了,宽敞的睡袍裸露出胸口,光露出来的那一小片肌肤上就有两三个或深或浅的伤疤,浅的划得很长,深的伤口窄短,但是愈合得显然很慢,紫红紫红的印在暖黄灯光下褪去惨白的胸膛上,他才明白那时候三言两语的安排,对于希尔维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紧张的氛围,流血,受伤,孤独和彷徨,为了尽可能不暴露,甚至连伤口也常常是自己一个人处理;曾经交好的以为是朋友,是伙伴,为之出生入死的人,擦肩而过,甚至不愿意打一声招呼。
雷克斯没忍住,上前扒开了希尔维的睡袍,从胸口到小腹,都是累累的伤疤,甚至露出的肩膀与大臂的交接处都有深深浅浅的伤疤。
希尔维淡定而快速地拢起了睡袍,“陛下我准备入睡了,请您也回房吧,晚安。”
雷克斯怎么可能就这么回去睡了,直接挤着上了希尔维的床。
希尔维没办法,深知以雷克斯的做事风格,如果希尔维要换房间睡他也会跟着,转过头就不管雷克斯睡了。
雷克斯把希尔维后背的睡袍掀开了看,后背的伤疤比前面只多不少,有好几处都在后心窝的位置,十分凶险。
希尔维把他的手拍掉了,“不睡就回你房间睡。”他已经有点要睡着了,语气也变得没有之前那么刻意的疏离了。雷克斯心中窃喜,收回手在这久违的安静氛围中一同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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