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被忽视的委屈隐约在凌奕心中升起,又悄然散去。修只是不记得他了,就如上一世,最后他们不还是在一起了吗?
凌奕窜到男子的身边,那人却只是一个垂眸,便不再理睬。
男子步上竹楼,凌奕再接再厉地跟上。
砰——
身体撞个略带弹力的屏罩,只能看着那人闲庭漫步的走了上去。
凌奕也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似乎前一刻还与他相互依偎着的伴侣,现在却将他拒之于千里之外。
后退几步,看着渐晚的天色,凌奕转身离开。进入竹林前,再转头看向那竹屋,没有那个人的身影,宁静得近乎死寂。
回到来时的小溪边,清澈的溪流里隐隐能见到几条鱼儿游动。身体本能的有种饥饿感,凌奕悄然伸出爪子,却在碰到冰凉的溪水之时候猛然收回。
他并不能算得上一只真正的貂,生吃鱼类,想着就有一种作呕感。
一路上找到一些果子,判断者大概无毒之后就直接使用。循着这个身体记忆中的路线,回到了居住的洞穴。
阴暗的巢穴,哪怕铺满了干草也暗沉得可怕。
可是并没有其他办法,对幼小的小兽来说夜晚的森林太过恐怖。凌奕也不敢确定,在这修真界的森林里会有怎样的危险。
趴在干草上,蜷缩起身子。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个人的反应,身体却由内而外的感到寒冷。
凌奕知道在时空乱流的肆虐下,修比自己早一步进入了这里,他无法确定这一个早字指代了多久,更不知道修在这里经历过多少。
他没办法责备已经变得陌生的伴侣冷酷无情,除了努力靠近对方之外,他没有别的路去选择。
就这样离开肯定不可能,那是已经认定了的伴侣啊,约好了永远在一起的。
把脑袋埋入尾巴之中,鼻尖微蹭着尾部的毛发,一顿一顿地呼吸着带着微微暖意的空气,仿佛这样就能减弱身心的寒冷。
与此同时的竹屋中,白衣男子漠然地站在窗口,看着远处被月光笼罩的树林,久久失神。
抬手抚上自己的胸口,那可寂灭了近百年的心似乎又活跃了起来。男子有些茫然,他不明白这强烈的情绪来自何处。但他所修的道告诉他,这并不该存在。
眉目间几番挣扎,最终又平静了下来,放下手,转过身。
之后的日子,凌奕每天都会来到竹屋周围。一开始还偶尔几次能见到那个男子,对方看他的眼神依旧冰冷而漠然。后来那人似乎离开了一般,再未出现。
可是凌奕能感觉到,他还在,或许是在修炼吧……
在这个世界,修真无岁月,凌奕也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会出来。或许眨眼数十年,自己这个身体都已经死亡了吧。
深深的看了眼那个竹屋,凌奕再次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