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景同红着脸说道:您这是无理取闹!
无理取闹,你说我无理取闹,你居然为了那种女人来指责你娘!林曼菁捂着胸口,一副快要喘不上气的模样,继而坐在地上大哭道,我还不如去死了算了,你那个没良心的爹早早就不管我,我活得还不如个死人,好不容易拉扯大的儿子也是个没良心的,为了外面的女人顶撞我。现在你爹就要找那个时辰的女人,全城找下来就白梦华一个,结果你倒是不同意。
丁景同张嘴结舌,却说不出来一句话。他当然知道他娘辛苦,可这件事情本来就不合理。
林曼菁挑了下眼皮,发现他神情松动,再接再厉哭嚎着说道:你爹反正也是个半死的鬼了,找不到人冲喜,估计一脚也就进了棺材,等他死了,丁家也就那样了,到时候我也绳子一拉眼一闭,整个丁家都给你,你爱娶谁就娶谁,就是不知道到时候没了丁家,那姓白的老狐狸还会不会这样礼待你!
她哭得伤心,实则恨不得丁泰青早点去死。丁景同却没听出来,他只听到丁家可能会垮,心里当即一激灵,开始害怕起来。
从小生活在富贵乡里,他哪里想象得出丁家败落,父母双亡的情况,一时间心乱如麻,原本坚决不同意的心思也越来越迷茫。
最后击败他的那根稻草是林曼菁吐血。有一日他去看林曼菁,结果发现她神色很差,脸色不正常地潮红,等到他坐下来没说两句,林曼菁忽然就吐了一口血。
丁景同吓了一跳,手指颤抖看着这一幕。
家里住的表妹夏烟哭着诉说林曼菁的委屈。说是老爷子那边也知道了白梦华的事情,明明有个现成的人,对方家里都同意了,林曼菁却还不抬进来,就说林曼菁肯定是嫉妒,恨不得他去死。
林曼菁听了以后就生了病,再加上前两天一直熬着,所以筋疲力尽,这会才会这样。
丁景同听了,最后一点防线彻底被击破,最终还是同意了下来。
林曼菁看着气色好了很多,握着他的手说道:妈知道你心里也委屈,所以我就想了一个办法。虽说是抬给你父亲冲喜,但他不一定真的对白梦华出手,也可能只是有了名头。所以我就想着,不如拜堂的事情就让你来。
丁景同哪里了解冲喜的事宜,也不清楚其实有父亲冲喜,儿子代为成亲的消息,这会只是迷茫,只当林曼菁是为了他好,所以期待地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成亲的人是你和白梦华,你们也算做了一次夫妻,等到了家里,我就拦着你爹,让他不要和白梦华接触,只当她是过来冲喜,然后你们在一起相处就是了。
丁景同听得迷迷糊糊,但是听到拜堂的是自己和白梦华,心里也有了些高兴,于是连忙答应了下来。
林曼菁给丁景同说完,又说让他不要告诉边白梦华,就害怕白梦华转不过弯来。丁景同想到白梦华强势的性格,认同地答应了下来。
江笑白听到这里已经有些窒息了,恨不得踹两脚丁景同看看他脑子里装得什么东西。不过丁景同这个玻璃心恐怕又得哭一阵。心里记下来这一点愤怒,江笑白把教训他的事情顺延到后面,继续问道:然后呢,你真的相信了?
丁景同听到他这么说,竟然懊悔地哭了出来。他捂着脸颊说道:我没想到我一直被骗了。生病是假的,拜堂是假的,就连说好的不动梦华都是假的。
当时他和白梦华都被下了药,不过他的更轻一点,只是让他睡死过去,可是白梦华却全身都没有力气,只能保持微弱的意识。第二天醒来,丁景同才知道自己已经被骗了,林曼菁做这一切都是在骗他。
他闯到林曼菁面前,质问她为什么会这么做?
林曼菁冷笑:我早就说过了,白梦华这个女人,我是不可能同意你和她在一起的,现在她已经是你父亲的妾了,你也就不要多想了。
说着,她喝了口茶,依旧同以前一样优雅。可这会丁景同看他的时候却像是看着一个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
丁景同转身想去找白梦华解释,林曼菁也不拦他,反而慢悠悠说道:你觉得白梦华还会相信你吗?昨晚和她拜堂的可是你,转头你却把你爹引到她房间里,她就算稍稍打听一下,也该知道昨晚她是用来冲喜的,你觉得她会原谅你吗?
丁景同没有理他,转头跑去了白梦华的房间。丁泰青早就已经离开了,丁景同进去的时候,白梦华一个茶杯砸出来,砸得他满头鲜血。
丁景同将事情原委说明,祈求她的原谅,却被白梦华赶了出去。
江笑白握住裴从安的手,窒息说道:我感觉我得要个呼吸机,居然会有这种奇葩。
裴从安也听得神情复杂,却被他这模样逗得不行,拍了拍他的脑袋。
丁景同注意到他们的亲密,再想自己孤家寡人,喜欢的人也误会了他,红着眼圈,委屈说道:我和梦华说了我是受了欺骗,也说过是我的错误,我决计不可能嫌弃她,可她偏偏不信我,也不愿意依靠我
闭嘴吧你。江笑白踹了他一脚,成了鬼的丁景同也没多强大,直接一屁股摔到了地上。
江笑白蹲下来,冷笑道:你怎么有脸说你不嫌弃人家,你这种垃圾离人家远一点才是不让人继续感到恶心。
丁景同崩溃喊道:可是那时候我又能做什么呢?
很简单,做不到的废物就离人家远一点,你要是有点良心就告诉她她爹干的事情,或者让人家早点跑,总好过满心欣喜进了你家,结果却落得个被所有人欺骗的结果。江笑白问道,最后一个问题,你是怎么死的?
鬼怪的死因是禁忌,他这么一问,丁景同忽然就愣了下来,脸上也出现了一些裂纹,仿佛下一刻这张脸就要裂开一样。
江笑白拿起桃木剑,用剑身使劲往他脸上拍了一下,打得丁景同又是一哆嗦,连忙捂着脸说道:是剜心,当初我们定情的时候。梦华送了我这把匕首,我继承丁家不久后她就用这把匕首剜掉了我的心。
想到那天的痛苦,丁景同眼圈又红了。
江笑白忽然想到什么,跳起来嫌弃地在自己胸口敲了两下。
裴从安握住他的手臂,拧眉说道:别打自己,怎么了?
江笑白苦着脸说道:那天的心脏不会是这个渣男的吧?他纯洁无瑕的心脏要是也被污染了该怎么办啊?
裴从安哭笑不得,却还是安慰道:你不是说要是接受他的抱歉或者表白会痛吗?是白梦华的心脏也比他的可能性大。
这倒是有可能。江笑白被说服了,认同地点点头。
目前所有的信息都串成了一串,当年丁家的故事也终于浮出水面。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到白梦华手中的世界树藤蔓,并且从这里离开了。
江笑白今天开始就没有打开直播了,这会行动起来非常自由。先拿出镜子将丁景同收起来。虽然这是个渣男,还是个没脑子看着就想让人踹两脚的,可审判他的权力到底属于阴司。等到阴差过来了,江笑白还得把人交上去。
方元两人从早上开始就联系不到了,那白雾似乎连他们交流的方式都阻隔了。
出了东厢,白雾越发明显,人与人之间的距离要是超过两步,怕是都会有些迷蒙。手掌递到江笑白面前,裴从安说道:牵住我的手,等会就不会走散了。
江笑白把自己的手递了上去,和裴从安的握在一起。裴从安的手比他大一号,所以握住他的非常轻松。手掌干燥温暖,在这种情况下就有莫名的安全感。
两人打算先去一趟倒坐,再折回后院找齐日。
幕后的boss是白梦华,他们最后肯定是要回后院的,不过他们也不能在外面太耽搁,不能让齐日一个人待在危险不明的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