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声飘荡，那边本来悠闲踏步的摩曼莫特兽，听见音乐声，顿时红了眼睛，仿佛被红布挑衅，斗牛般怒背弓张，嗷地声就朝着宋卿辰和光脑冲上来。
噔噔噔噔，急促奔冲！
宋卿辰双目凝，刚要放出精神力将摩曼莫特制住，摩曼莫特突然被道能量团困住，左冲右突毫无用处。
光脑屏幕上适时出现了些字：“警告：唯次尝试机会，安抚能量释放次后就会耗尽，请考生遵从考场嘱咐，按照要求完成任务。”
被困的摩曼莫特在没了机械音乐的情况下，没会就被安抚下来，摩曼莫特眼中红光消失后，困住它的能量团也消失了。
光脑断了音乐，换上阵鼓掌喝彩声：“师父，来个。12345，我们等得好辛苦。师父，来个。1234567，我们等得好心急。”
摩曼莫特兽：“哞……”心急。
宋卿辰：……
·
身黑色斗篷，置身直径10米的圆形平台，平台上摆满了圈圈盆栽，刚开始这些盆栽都是半开的花骨朵，如今却死气缭绕，颓然枯败。
空明乡在这片铺展开的死灰中，仿佛个真正的死灵俯身亲吻幽冥。
空明乡的黑斗篷下露出白皙的手，纤细荏弱，带着不健康的特异美感，他的手碰触到个半开的花骨朵，而后，那粉红色的花瓣上立刻出现斑斑锈迹，变得焦黄，老化，头瘫根软，花叶灰黑……又个花骨朵在空明乡的手下枯萎。
空明乡用他惯常飘忽的语气赞道：“啊~真美……”
空明乡运气不太好，抽到的题目是百花齐放，考试素材是百种类地球兰花的宇宙花卉，和兰花的结构相似度都在70%80%之间，全部是半开的花骨朵，差点点就能绽放，不过被撒了沉睡粉正等待唤醒。
考试要求是协调这些花朵，把它们唤醒后，让它们在同时间绽放。
而空明乡显然是反其道而行。
花朵们凄惨地在空明乡手下枯萎，监考老师几次投注目光，不解，最后摇头。
空明乡嘿嘿笑着，笑得挺开心。
枯萎的花，让空明乡想起了让他怀念的人。
那是时隔7年他再次见到光，光芒中那张晕染着五月暖阳的笑脸，那双满足得能将人揉碎在心中的眼，在和他对视后永远闭上了。
在最美丽时刻凋谢的花，他的妈妈。
这时，有歌声传来，荡开了空明乡黏着的思绪，很熟悉的声音。
空明乡侧身望去。
宋卿辰在离空明乡有十米远的平台上，平静唱着首陌生的小调，但歌声却道的是追之不及的遥远，淡淡的思念。
鸿雁，天空上，对对排成行。江水长，秋草黄，草原上琴声忧伤。
鸿雁，向南方，飞过芦苇荡。天苍茫，雁何往，心中是北方家乡。
天苍茫，雁何往，心中是北方家乡。
鸿雁，北归还，带上我的思念。歌声远，琴声长，草原上春意暧。
鸿雁，向苍天，天空有遥远。酒喝干，再斟满，今夜不醉不还。
酒喝干，再斟满，今夜不醉不还。
台上的宋卿辰有头柔软的黑发，双灵透的眼睛，那双眼不知何时开始总带着丝凌厉和孤傲，仿佛从曾经的猫变成了头草原上的幼豹，见风吹草动警惕的同时，也带着丝傲慢的恣意。
宋卿辰启口高歌，歌声时而寂寥，时而豪迈，透着股与宋卿辰稚嫩外表不太相符的沧桑。
空明乡驻足凝望，久久，盖着他半张脸的斗篷下，蓦然掉下几滴泪水。
妈妈，没有你的地方，哪里是我的家乡？
我想你了。
37、第037章金色眼睛
宋卿辰本次的初试，分为对牛弹琴和知心哥哥两个坑爹部分。
第题任务是要曲天籁打动摩曼莫特兽，与之谈论音乐，记录过程；第二题任务是第任务的接续，通过音乐让摩曼莫特兽亲近你，然后给这头离乡背井心情抑郁的牛类生物做做心理咨询，记录过程。
摩曼莫特兽喜爱音乐，是天生的音乐鉴赏家，认音乐不认人牛，只要有好的音乐就可以打消摩曼莫特兽的心防，让它把你视为朋友。
宋卿辰做到了这点，那牛在宋卿辰曲高歌后，不用宋卿辰施展能力就对宋卿辰非常亲近，甚至最后走的时候，还得卷着尾巴不停扫宋卿辰衣角恋恋不舍。
摩曼莫特兽姿态潇洒地消失在升降地板下。
宋卿辰想到这么头类牛生物，头头是道地给自己讲解什么叫音乐，点评着‘感情韵味十足’，‘让我想起家乡的姑娘’，‘唱腔的低音方面犹有欠缺’，想到自己和它起谈论它家乡那个屁股圆翘的姑娘，那个耳朵尖萌的姑娘……宋卿辰走下考台的脚步很有些恍惚。
另边，从174号考台上下来的空明乡，比宋卿辰恍惚，那脚踩着波浪线路循着宋卿辰方向过来，走着走着突然被地缝绊了跤。
就见大团黑云向宋卿辰扑来！
宋卿辰伸手接，结果对冲力估算不足，被空明乡扑了个满怀后，两人齐齐摔倒在地。
宋卿辰背脊砸在坚硬的石板路上，疼得想咬人。
有人垫子的空明乡肉肉歪歪，趴在宋卿辰身上半天不起来。
宋卿辰敏感地发现空明乡情绪有些不对，想起刚才看到174号平台上片黑气弥漫，又觉得理所当然。
宋卿辰安慰道：“是不是没考好？不用伤心，我觉得没人会对你的成绩抱太大期待。”
打酱油路过的监考老师嘴角抽搐了下，毫不停留地走向174号台收拾空明乡残留下的惨剧。
空明乡不说话，继续压着宋卿辰不起来。
宋卿辰不耐地推空明乡，不动，“喂，干什么呢？”
空明乡：“我想妈妈了~”
宋卿辰：(￣▽￣)？
宋卿辰冷下脸道：“想妈妈你抱着我做什么？我是你妈妈吗？我连咪咪都没有，你至少抱个女生来感叹好不好？还蹭什么！松开。”
空明乡哀怨地勒宋卿辰的脖子摇动：“卿卿，你怎么能这么冷酷这么无情这么无理取闹~”
宋卿辰：……
此时初试刚结束，考生陆陆续续地出场。
宋卿辰和空明乡叠在起，被空明乡的大斗篷遮了五分之四，露个头尾，来来往往的考生看到了，都非常惊奇。
考生a：“地上那是什么？”
考生b：“谁丢得黑布……哦，我看到了四条腿！”
考生c：“嗷嗷嗷，是二废！”
考生a：“传闻是真的？灵会二废看对眼了？”
考生b：“这哪是看对眼！这分明是天雷勾动地火，淫发不可收拾！”
考生c：“大庭广众的，太伤风化了！”
听得宋卿辰真胃疼。
宋卿辰速度地将空明乡脚踹开，个鲤鱼打挺利落起身。
空明乡不清不愿地跟着起身，跟着宋卿辰离开。
·
宋卿辰皱眉回头看空明乡，从考场出来这几分钟的路程，空明乡脚步很空泛，虽然空明乡走路向飘飘忽忽仿佛踩不着地面，但这会儿不样，空明乡现在就像完全看不见似的，有几次都要从他身边走过去，又在他的脚步声中摸索回来。
宋卿辰停下脚步在两步远外看着空明乡，果然见空明乡迟疑起来，甚至伸手朝着宋卿辰在的方向挥了下，“卿卿？”
宋卿辰：“你眼睛怎么了？”
空明乡爽快回答：“啊~进水了，暂时看不见。”
宋卿辰觉得空明乡是在搞笑：“……进水了？”
进得什么水，王水？
空明乡抬起手，竟把斗篷的帽子拉了下来。
宋卿辰第次看到空明乡完整的脸，很是惊艳。
14岁的少年，说不上轮廓突出，只能用精致可爱来形容，这是性征不明显的年纪，美丽很容易将性别迷离，阳光从香樟斑驳的落影间抖落到空明乡身上，像淡烟裹着冻如翡翠的湖，温柔恋恋。
唯不和谐的，是空明乡那双空洞的眼睛。
那双眼睛很古怪，瞳孔是金色的，虽然美丽，但很冰冷，比蛇类冷血生物无机质的眼睛还要缺乏温度。
空明乡指指自己的眼睛：“这是reye系列的金属移植眼睛，与视觉神经连接的不太好，见盐水，就会麻痹失效阵。”
宋卿辰闻言，走过去拉住空明乡的手，领着他走。
“你的眼睛怎么回事？先天就看不见？你这移植眼睛没问题吧，什么时候能恢复？见盐水就失效，有什么方法能改进下吗？”
宋卿辰并不觉得空明乡有什么可怜，毕竟空明乡生在这个时代，眼睛，四肢，五脏六腑，只要还有口气都可以换个完好的，而他那个年代的残缺，才真正是触目惊心生蹉跎。
空明乡嘿嘿笑：“卿卿，你不喜欢这双眼睛吗？这可不好呢，这是我妈妈送我的最后的礼物，是最美的呢~~你定要喜欢哦，不然我会生气的~~”
宋卿辰对空明乡时不时的生气威胁完全无感，随意点点头：“有就不错了，这眼睛已经挺好了。不过你妈肯定希望你好。你家不是挺有钱吗？没办法让他们给你改进改进？你们这的医院难道没有库存的人类眼睛给你换双吗？这金属的，要是生锈了怎么办？”
生锈……
空明乡嘴角抽搐了两下，慢腾腾地又把自己的斗篷帽拉了上来，将他那张过分美丽的脸盖住。
“我不用别人的眼睛，我妈妈最大的希望，是让我换回自己的眼睛，她在看着我呢~我会达成她的希望的。”空明乡嘴角带笑，仿佛在说个美好的愿想。
“哦……”宋卿辰突然发觉不对，“等等，你说你自己的眼睛？你自己的眼睛要是好好的，做什么要换成金属的。”
空明乡：“是好好的呢~它们正好好地待在我大哥脸上，保养的不错哦。”
宋卿辰握住空明乡的手紧。
那天在空明乡家里就觉得他们家气氛不太对，当时只以为是空明乡性格古怪叛逆所致，如今看来……
宋卿辰声音微冷：“你家人挖了你的眼睛给你哥？”
空明乡似乎挺欢快：“对呢~我6岁那年我大哥跑海边玩，结果被海兽的□腐蚀了脸，半张脸都烂了哦~~医院的器官库当时只有大人的眼睛，所以就拿我去凑数了，小点也比大的好。”
宋卿辰呼了口气，语气淡淡地对空明乡说：“以后需要帮忙，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