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陆景明顾不上自己,一边惊慌失措地道歉,一边低头想看对方有没有受伤。
“没事,真没事——”而另一边,祁和一手按着额角,一手混乱的摇摆遮挡,生怕暴露了脸颊的滚烫。
门内人类语无伦次手忙脚乱,门外摩卡翘起尾巴伸着懒腰,还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夏天就这样毫无存在感地结束了。
作者有话说:
能提前设置的自动投食机,和不用手动铲屎还能记录便便情况的自动猫砂机,生活品质upup。
第30章故乡的来客
就这样,两名人类迎来了前所未有的尴尬时期,为了转移注意力,他们的日常话题不知不觉几乎全都集中到了摩卡身上。
在如此不自然的高关注度之下,有苦难言的小猫咪被迫规律饮食、勤加锻炼,后来的两个月不仅再没闹过肚子,还减掉了不少脂肪。
金秋十月,天气渐渐转凉,往常傍晚热闹的虫鸣开始变得寂寞。
储物架上的纪念罐不知不觉又多了几个,陆景明未雨绸缪,收走一些原本装着冰糖和咖啡豆的空瓶给它们腾出了第二格。祁和最初没弄清情况,把烤干的金丝皇菊装罐摆了上去,隔日发现被挪到了上面一层。
这届山上的鸟儿没成功偷吃到果子,石榴、桔、梨、柿依次迎来丰收,给陆宁和同事们家里陆续送了几次还剩到吃不完,仓库里整整齐齐摆着各色静待时间催化的果酒,朝南的屋檐下挂满了红澄澄的柿串……
成熟的气息盈满每一个空气分子,祁和却并未迎来自己的收获。
当初如果没有把记忆比作瓶中水,它们可能不会像这样被蒸发。从睡梦中醒来,遗憾地发现没有惊喜时,他偶尔会懊恼些没有依据的细节,然后反应过来被自己逗笑。
从重要到重要紧急,事实证明对“寻回记忆”这事的积极性没对结果起到任何作用,只是徒增焦虑而已。
祁和不喜欢这种没有落点的感觉,可现实没有进度条,即便再期望看到结局,当前他所能做的也只是重新熟悉过去熟悉的东西,偶尔跟心理医生聊天,以及看看未来号中发现的那张地图。
之前以为习惯了没有过去的感觉,现在想来只是自我安慰而已,遇到问题后那股格格不入的感觉就又回来了……看来即便没有回忆,人也逃不脱被自己的过去推着走的命运。
这天醒来陆景明不在,祁和打开手机界面,果然发现有紧急外出开会的留言。他打算简单地回复个收到,结果还未来得及发出,一个通讯请求就挤了进来。
未知号码,无标注显示。
祁和有些奇怪地接通:“你好,哪位?”
一阵静默。通讯那段没有声音。
“……你好?”祁和疑惑地重复了一遍,随即耳边传来急促的忙音。
对方一言不发地挂断了。
怎么回事?祁和检查了通讯音量,确认没有问题,正考虑要不要重拨回去,来电音乐就再次响起。
这次同样也是陌生号码,他没有仔细看就直接接通,一句“你好”还没出口,耳边便响起了陆宁的声音:
“哥——”
“……”祁和冷不防被这嗓门吓了一跳:“怎么了?”
“快来救救我。”陆宁委委屈屈地说,“我惹我爸生气,他把我撵出来了!我肚子饿到外边吃了顿早饭,结果发现什么都没带,付不了钱,现在走不了……”
原来是被扣了。祁和哭笑不得:“你又惹你爸了?”
陆宁自打恋爱之后,几乎每周末都从学校回来,住在家里确实方便了约会,但是相对地,跟家人吵嘴的概率也大大提升,据祁和所知,光是因为睡懒觉这个问题就已经闹过两三次。
被这么一问,陆宁立马开始气呼呼的:“我就说了句我矮是遗传他的,难道这不是事实吗?”
“好吧……”果然这一次也是鸡毛蒜皮,祁和无奈地边做出门准备边问:“你怎么不给你男朋友打电话?”
“他在开会嘛。”陆宁的气瞬间泄没,“而且我要是跟他说,他一定怪我不应该……可我爸妈就是那种没事爱吵吵的人啊,我从小就是这么过来的,有时可能确实是我讨嫌,但真没不尊重长辈的意思。”
“你跟他说啊。”
“说了没用,他不能理解这个。算了算了。”陆宁叹了口气,卖力央求,“祁哥,小禾同学,我只能指望你了,快来救救我吧!”
“我快出门了。”祁和取出加热完毕的三明治,在陆宁的“万岁”声中,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你刚刚还给我打了次电话吗?”
“啊?刚刚?”陆宁却显得有些茫然,“我只打了一次——啊!电话得还给人家了,你快记一下地址……”
原来不是他么,打错了?祁和有些疑惑,但急事当前,他决定暂时不予理会。
小木屋后有个“临时”了很久的简易车库,由于陆景明已经把车开走、未来号没有蓝星牌照,祁和只能步行十来分钟到最近的简易地下站台,站在空荡荡的候车区等待地下铁。
长长的列车终于进站,唯一的出入口缓缓打开,不出意料没人下车。祁和走上去的时候,听到一旁有个小朋友奶声奶气地问:“这是哪儿呀?”而抱着她的家长温柔地回答说:“是别人的家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