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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闹非凡的街道,人人都沉浸在圣诞节的氛围里,街上的人大部分都是和家人、朋友,还有情侣相约出来渡过这特别的25日。
但我却和纪炘翰陷入尴尬胶着的状态,明明应该要并肩走在一起,结果他的脚步越走越快,像在摆脱我似的,而我也顺他的意,被丢在了後头拥挤的人cha0里。
任亦睎现在开心吗?和郑燕翎聊得开吗?他们两个,会不会过了今天就打算交往在一起了。
此时的我,虽然人在这,心却紧紧牵挂着任亦睎那边。
「喂。」一个低沉的声音唤了我,我抬头看,纪炘翰竟然在我眼前!
眼光不自觉瞄到别处,紧张的说话结巴:「怎、怎麽了?」
「这样也太无聊了吧,我还是去找任亦睎,你自己慢慢逛。」纪炘翰摆出一副不悦的表情,虽然我很害怕也不太想和他在一起,但绝对不能让他去破坏任亦睎的幸福时光。
抓紧衣角,挤出一抹笑容:「那我们去吃饭怎样?前、前面有间义大利面餐厅,还不错吃。」
「好吧,你走前面带路。」他刻意让出一条路让我走在前头,跨出一大步,身t不停的颤抖,就怕被纪炘翰看出什麽端倪。
我们来到店里,坐下来点好餐,便又安静的诡异。
「你、你喜欢什麽样的nv生啊?」好奇心激发,我低着头小声的问道。
他惊讶了几声,被我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给吓着,不过到最後还是回答了我:「就有话直说的nv生,跟我兴趣相同,酒量好,重点是不耍心机之类的吧。」
这根本就是在说郑燕翎的阿,不过也真可怜,她已经被预订下来了
「那你的兴趣是什麽?」我又继续追问下去。
他思考了几下,手撑腮凝视着桌上小盆栽里的圣诞红,滔滔不绝的说:「玩音乐、调酒、做菜。」
听到那两个字,让我不禁瞪大双眼:「做菜?!真的假的──」赶紧用手摀住嘴,我到底在g什麽啊,怎麽可以这麽无礼,人不可貌相不是吗
「对、对不起,我太超过了。」手冒出冷汗,就怕刚才的举动惹到他,然後找一群兄弟来围殴我
,我就再也看不到明天的太yan了。
本以为纪炘翰会狠狠瞪着我,亦或者直接甩头当场离开,结果他竟然什麽话也没说,反倒还露出微笑来?是不是已经找好怎麽处里我的对策所以才笑的。
「你就那麽怕我?」纪炘翰看着我那副老鼠遇到猫,被吓的花容失se的表情,捧腹大笑的问道。
我到现在还ga0不清楚,他到底有没有在生气,是不是双重人格?只是一味的点头。
笑了好一会儿,他抹去眼角的泪水,和我温柔解释着:「很多人听到我是pub的儿子、小老板,不然就是看到我身上的造型,都退避三舍,可是你竟然还待在我身边这麽久,不愧是任亦睎的nv人。」
「nv、nv人什麽的,不是啦」我脸颊微微红起。原本以为纪炘翰是个有如魔鬼般的人,但听完他的真心话,也明白任亦睎把他当作si党的理由了吧。
我们逐渐热络聊了起来,心里的那种对他的恐惧感也缓缓消失,就像普通朋友一样,边吃喝边闲话家常。
时间一下子就过去,相约的两点钟悄悄到来。我和纪炘翰吃完午餐,也回到刚才的公园雕像前,与任亦睎他们会合。
「徐靖菲,怎样,好玩嘛?」郑燕翎飞奔到我身边g住我的手,在我耳边调侃道。
「吓都要吓si了,我看这阵子我要准备去收惊了吧。」我俏皮的说着,眼神却偷偷瞄向任亦睎那边,心里头分明很想问郑燕翎他们发展如何,但却又说不出口,就像一颗酸梅子卡在喉咙里,吐也吐不出来咽也咽不下去,真难受。
投了十块y币,被拦住的橘se圆球一颗颗倾斜滚下。任亦睎和纪炘翰卷起袖子,两人各打一台篮球机,连线pk,谁也不让谁。
我和郑燕翎,则是坐在不远处的咖啡吧台前,喝着热饮有如大婶般的东聊西扯。
「你有打算要和那男的交往吗?」郑燕翎咬着已经喝完的柠檬茶的x1管看着我。
「怎麽可能啊,绝对不可能。」我不多想一秒,立刻笃定否认。
郑燕翎松了口气,嘴角上扬道:「是麽。」
「怎样?」看着郑燕翎的反应有些奇怪,完全不知道她心里头在打什麽算盘。
郑燕翎不语,只是露出抹诡谲的笑容,让我有gu想继续追问下去的冲动。
这时,他们两个男人筋疲力尽的从篮球机走往这,走路的姿势简直和殭屍片里的光头殭屍没两样,一个直接趴倒在桌上歇息,另一个则是瘫坐在椅子上,随意拿起桌上的某杯热饮灌下去,那个人就是任亦睎。
我瞪大双眼,看着任亦睎手上的咖啡杯的边缘烙着我刚喝过的痕迹,慢慢的碰触到他的嘴唇,闷热的感觉从我的心头涌出,看着任亦睎大口大口的将剩下的拿铁灌进肚子里,在一旁呆坐的我竟然没制止他的
', ' ')('动作,也不觉得恶心什麽的。
我是疯了吗?看样子百分之百是。从小到大连我爸,住在乡下和我最亲的阿嬷,都没和我用过同双碗筷,我也没吃过他们的嘴巴接触过的食物。
但现在任亦睎这麽做,我却不讨厌,只感到害羞,无法凝视他等不明感觉。冰冷的双手0着自己热呼呼的脸颊,此刻的我脑袋一片空白,肾上腺素快速上升。
心想大概是前阵子感冒还未痊癒的关系吧,我这麽稳定自己的情绪,不想被他看出任何端倪。
四人的晚餐在火锅店大快朵颐解决後,橘红的天空不知不觉中成了紫黑se的状态。公园广场的人愈来愈多,我们没y挤进去,而是站在离圣诞树不远的游乐设施的滑梯上等待着。
「人那麽多,如果让我挤进去的话,头发都乱成一团了吧。」郑燕翎望着那群有如沙丁鱼般的人cha0嘟哝道。
在一旁的纪炘翰则是双手cha在夹克口袋里,默默的凝视郑燕翎出众的脸庞。
不对吧,我瞧了瞧现在所站的位置,照理来说应该是由任亦睎呆在她旁边,怎麽会是纪炘翰咧?
正当我要去把纪炘翰从郑燕翎的身边打发开来时,一只突如其来的大手从後方抓住我的手腕,y是把我给从他们俩身边给拖走。
灰暗的夜se加上过长的浏海,让我看不清是谁把我拽下来,眯着双眼将头发给拨开。怎麽会是他?
「任亦睎,你ga0什麽啊,这个时候是最佳时机,把我抓下来g麽。」我激动的压低音量斥喝道,今天我做的一切全是为了凑合他与她,现在却全功尽弃,不免让人感到愠怒吧。
任亦睎不发一语,伫立在那,看着快崩溃发飙的我。过了几会儿,高耸的圣诞树从黑暗中脱颖而出,绽放出缤纷的光芒,点亮整座城市,他才肯开口说话。
「你完全ga0错了,徐靖菲。」他淡定的吐出几个字来,让我一脸错愕样傻在那。
「今天的男主角并不是我,也不是我对你的好姊妹产生好感之类的,是纪炘翰,youknow?」任亦睎继续说下去,我才发觉,是我ga0糊涂了?我是老鼠屎是吗?
「分组的时候本来是我和你,你却突然跳出来毁了这一切,刚才他们俩好不容易在一起相处,要不是我眼尖立刻阻止你,今天就真的白来了吧。」
我无颜面对任亦睎,只想挖一个洞跳进去,逃避这一切我所制造的蠢事。
半响,我拖着背负亏欠的身子坐到旁边的长椅,低头不语,应该是说不知道该回应他什麽话才对。
漆黑的夜晚被广场中耸大的圣诞树给照耀起来,五彩缤纷的光芒,让人们深深陷在其中。但那幸福的氛围,却怎麽传也传不到我和任亦睎这边。
正当我们两个沉默不语时,我从余光看见了溜滑梯上的两人,十指紧扣,b肩在一起。这根本就和偶像剧的画面差不多,连在一旁看的我,脸庞都不由自主红了起来,害羞不已。
会不会进展太快了?我心里这麽呐问着,怎麽才认识不到一天的时间,就可以随便牵手,还牵得那麽紧,他们难道都不会不好意思吗?
我将目光y是移回到地板,不想再继续看下去,但心中果然还是被他们的举动所感染,快速跳动着,彷佛就快从x口跳出来似的。
不停的玩弄手指,想缓和紧张的心情。许是我的动作太大,任亦睎也注意到了他们两个,他冷不防的握住我冰冷的双手,给了我温暖。
「你g麻!我、我承认今天我实在是很白目,但你也看到了吧,他们两人也开花结果了不是吗?就大发慈悲原谅我一次吧。」我结巴的解释,完全不敢与他对视。
任亦睎没说什麽,只是缓缓地靠近我。每当他前进一步,我的身t就後退一步,不一会儿的时间,被长椅上边边的扶手给挡住,再也退不了。
我整个人瞬间滑落躺在椅子上,他也就顺势压在我身上,两手撑在我的耳朵旁。只差十公分的距离,两人的唇彷佛就贴在一起。
原以为只是场意外,等一下任亦睎就会从我身上起来,却想不到他又再度往前进,九公分、八公分、七公分,距离慢慢被缩短,心脏跳的越发强烈。
这是故意捉弄我的吧?是他气还没消所以才这麽做的吧?各种理由在我脑海里飘荡,就是想找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与答案,来稳定我现在混乱的情绪。
不行了!我紧闭双眸,完全不敢想像接下来到底会发生什麽事情。只感觉到额头有gu短暂的温热感,就像被一颗草莓棉花糖碰触到一下,柔软的触觉,甜蜜的滋味,一并扩散开来。
「你打算在这躺多久?」磁x的声嗓使我悄悄睁开双眼。
任亦睎双手cha着口袋背对着我,从嘴里冒出浓浓白烟:「下次再这样,惩罚就不是只有这样子了,帮我跟那处於幸福时光的两人说我先回去了,你自己回家小心点,再见。」
0着还未完全退去吻痕的额头,根本不知道他在打什麽算盘,不知道他这麽做的用意是甚麽。
冰冷的
', ' ')('肌肤逐渐热起,奇怪,明明是玩笑、恶作剧,我为什麽还要那麽在意,为什麽,他方才凝视我的画面依旧在我脑海挥之不去。
害臊心跳的感觉依然存在,rrychristas,这句未说出口的祝福,也只能等到明年的今天再说了吧。
寂静的深夜里,我r0u着双眸,从暖和的被窝里起来,一脸睡腥样的往楼下走去。我打开电灯开关,正要踏进去厕所时,一个奇怪的吵杂声引来了我的注意。
顺着声音,我蹑手蹑脚的走着,大半夜的爸和她们应该还在睡觉,怎麽还会有类似开柜子的声音?转动门把,从狭小的隙缝里瞧看。
只见一个人影在电视机上的ch0u屉乱翻,好似在找什麽东西似的。但碍於视线太暗,根本就看不清到底是谁,也急着想去蹲马桶,就立刻跑开来,没打开电灯仔细追究下去。
殊不知,那一晚,是我睡在待了十几年的家的最後一夜。
「靖菲,是你吗?」在上学途中,突然听到有人唤了我的名字。
转过头去看,原来是久违的宋卉芯学姊。她朝我这奔跑过来,看得出来她非常喘,但仍露出甜美的笑容。
「学姊,好久不见。」我莞尔一笑,便和她b肩走在一块儿。
卉芯学姊拉了拉背包的袋子,从手提袋里拿出一份花生吐司不顾形象的大快朵颐,打了个小嗝,才回应我的话:「抱歉我实在是太饿了,你不会见怪吧?」
看着学姊那饥肠辘辘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当然不会,我还反倒喜欢学姊这爽朗的个x呢。」
「你这麽一说我更不好意思了,对了,今天好像是我们教授的生日馁。」学姊说到後头,语气变得羞涩些,还不由自主的低下头来,发丝稍微遮盖住她的脸颊。
我想了想,今天好像真是教授的生日:「学姊有要送礼物或卡片吗?」
只见她害羞的点点头,再度从手提袋里拿出一个包装好的jg致盒子递给我,小声的说:「可以帮我拿给教授吗?我今天可能没时间亲自给他」
我接过盒子,小心翼翼的放进背包里头。此时脑海里又再度回想起,之前不小心看到她与教授相处的画面,虽然心中有数千个问号,但还是默默咽下。
学姊握起我的双手,满是欢喜的不停道谢:「靖菲,谢谢你~夏天我再请你吃芒果冰。」
「现在说那个也太早了吧,那明天放学请我吃烧仙草如何?」我俏皮的跟着卉芯学姊的步调走,想着明天有好料吃了。
她摆出ok的手势,眼睛笑成一弯月,g着我的手臂走进学校里。
将手里的钥匙放在鞋柜上,一手撑着墙壁脱下运动鞋。才刚走回到家不久,就听到客厅里闹哄哄的声音。
「我放在柜子里的五千元怎麽不见了?那些钱是我要给妈的,怎麽可能凭空消失。」素日里温驯的老爸,现在竟对着那母nv俩大声嚷嚷,令我错愕不已。
徐佳茹瞄了站在客厅门口的我一眼,吱吱呜呜的说:「我、我昨天晚上起来喝水的时候,看到靖菲姊从ch0u屉里拿出一个红包袋来,不知道是什麽东西」
徐佳茹的话,使爸注意到我渺小的我的存在,他立刻往我这快步走来,一把抓起我的手腕,破口大骂:「佳茹说的是真的吗!我给你的钱还不够多吗,为什麽要用偷的?」
我完全不知道现在在上演哪一出,为何徐佳茹要编这种谎话来陷害我?我和她根本就井水不犯河水,即使我再怎麽不喜欢她,我还是一样忍气吞声。除非是她作贼心虚,所以才想把我当挡箭牌?
我这麽想也蛮合理的,徐佳茹最近出门那麽频繁,还网购一大堆有的没的衣服、鞋子,她到底是哪来的那麽多的钱?自己又没有打工,也没中乐透之类的,除了用偷的,还有什麽办法可以争取到钱?
我深思熟虑後笃定的反驳爸的话,为自己澄清真相:「我昨晚起来上厕所的时候,看到有个人在电视机旁鬼鬼祟祟,可是因为太暗了,根本看不清楚是谁,我又急着去厕所,爸你怎麽能单凭徐佳茹的一番话来诬赖我!」
我火红的双眼瞪大,凝视着爸继续说:「而且徐佳茹最近一直在买包或衣服,她最好是有那麽多的钱可以花,你们为甚麽不先去怀疑她。」
乍然,响亮的巴掌声回荡在整栋房子里。爸冷不防的抬起粗壮的大手,往我白皙的脸颊上狠狠的打了一巴掌,连嘴角都被打的破皮泛血。
「你是在怀疑佳茹的话吗?佳茹花钱网购都是她自掏腰包的。她不可能偷钱,更不可能说谎。靖菲,没有我的允许,从今天开始,除了上学以外你不准给我踏出房门外一步!」爸用凶狠的目光睥睨我。
这是第一次,第一次他打我巴掌,第一次对我发火。原来,养育了十几年的nv儿,还是b不上在外面生的啊,这就是多年来培养的父nv情,如此的脆弱、禁不起狂风,一下子就被打碎。
这麽讨厌我,为甚麽不从我出生那一刻就把我给掐si,为甚麽要把我生下,又不给我温暖的ai。我就是注定不被a
', ' ')('i的那个人,是个连亲生妈妈都不要我的人,对吧?
我的家庭真可ai,整洁美满又安康。
饱满的泪珠一颗颗滚下,眼眶整个被泪水给浸sh,眼前完全一片模糊。我蹲坐在床前,埋头饮泣吞声,鼻水不断从鼻子窜出,怎麽也只不了,双脚全被r0u成一团团的卫生纸给包围住。
想起幼稚园时,同学们都开心的唱着─我的家庭真可ai,唯独我,一丝笑容也露不出来。因为我不ai撒谎,我的家庭明明不可ai、不美满,也不安康,为什麽还要和其他小朋友一样唱着那首歌。
父亲节、母亲节、儿童节,这三个节日,是我最讨厌的日子。我没和爸妈一起出去玩过,没和他们在客厅平凡的看过电视,没有一家人在一起温馨的吃过一桌饭。
用手抹去眼泪,脸颊上仍是保持sh润状态。鼻头都被我用卫生纸擤的红通通,我现在的情况,就和被软禁没两样吧?说难听一点,根本就是把我当成犯人关在监狱里。
如果可以,我想越狱;如果不行,我想自杀。我不想再每天都看他们的脸se过日子,我长大了,已经有能力可以掌控自己的生活了,所以不用再对他们如此低声下气
顿然,我立刻起身,将衣柜上沾满灰尘的行李箱给小心翼翼的抬下来,用乾布擦拭一遍。我解开密码,拉开拉链摊开行李箱,仔细看了看。
过不久,我迅速将衣橱里的衣物全都翻了出来,一件一件的摺好,放进行李箱里。贴身内衣、袜子、衣服k子,全都整齐排放好,再从床底下使尽g出一个泛h的信封袋,打开信封袋口,从里头拉出几张平滑的蓝se纸钞。
幸好之前过年,亲戚们给的红包有偷偷留下一些。往书桌旁的小ch0u屉走去,将盥洗用品一并放到化妆包里,收到行李箱去。
这次,我绝对不会再回来了,不会再向上次一样,低头认输。躺在床上,两眼专注的凝视闹钟,等待良好的时机来临。
蹑手蹑脚的从阶梯上下来,从口袋掏出家里的钥匙,不多犹豫几秒,立刻往垃圾桶丢去。将行李箱的把手拉起,我转开门把,回头张望了这栋房子几分钟,「再见。」阖上大门,坚定离开。
夜晚的凉风拂过我的身躯,虽然一波寒流上星期已经远走高飞,但天气还是有点冷。我毫无目的,先往前面的便利商店迈进。暖和的热气,整个人差点就要盖上眼皮了。
买了杯热可可,我坐在落地窗前的位子,直视马路上的车辆来来去去。身上仅有的七千元,连三天都过不了。
突然,一阵疼痛从肚子里冒出,本以为休息一会儿就好了,没想到痛楚变本加厉。我将手里的钱包随便先塞进行李箱去,顾不得行李独留在座位上,我匆忙的往厕所奔去。
按下冲水开关,泉水瞬间涌出。我从厕所愉快走出来,整个身心都放松起来,我拖着行李箱,将喝完的咖啡杯丢进垃圾桶,离开温暖的超商。
奇怪,奇怪!怎麽都找不到钱包。我坐在已经打烊的咖啡厅的户外凉亭椅上,焦急的将行李箱里的物品全都翻找一遍,怎麽也没看见钱包。
怎麽会这样,我明明亲手放进行李箱後才去厕所,小小的钱包怎麽凭空消失?里面不只有钱,还有证件、悠游卡,和最重要的阿姨的照片啊
本来就不知道该去哪留宿,如今没了钱,连旅馆、饭店都无法去了,那我还能去哪?我不可能以我的自尊心换来回家的门票,但现在,我又有什麽办法,露宿在外面公园、道路上?
我紧抱起行李箱,双脚踏在椅子上,整个人缩成一团,能过一天就过一天,只要今天快点结束,明天,又是一个新的开始。不必见到爸,不必再痛苦的过下去,对,一放寒假就回去乡下找阿嬷,然後了结这一切,离开这个给予我悲伤的城市
身子摇摇晃晃,眼皮越发沉重,最後终於抵不过强烈的睡意,昏睡过去。
柔软的床铺,芳香的棉被,以及温暖的房子,这些都是我渴望已久的梦想。虽然知道这次应该也只是做梦才会幻想出这些东西出现在我的周遭,可为什麽,这一次却那麽的清晰、真实,是我多年许愿的愿望终於成真了吗?
薰衣草沐浴r的清香徘徊在我身边,细长的发丝碰触到我的脸颊,由於我太敏感,禁不起痒楚,导致意识渐渐清醒,慢慢睁开双眸。
躺在床上,放眼望去,r白se的墙壁,整齐的卧室,还有粉se圆点的床具组,这不是我的房间,也应该不是旅馆,那是哪?
我立刻掀开被子,光着脚丫子跑出房外。听到强烈的流水声与吵杂声从某个地方窜出,我跟着声音,悄悄的来到厨房,看见一个绑着低马尾的nv孩子站在水槽前削着红萝卜的皮,瓦斯炉上还煮着一锅不知名的食物。
抱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往前迈进,我伸出手来想要拍那名nv子的肩膀,谁知道她突然转过身来,我和她两人都互相受到惊吓,nv子手上的削皮刀也被吓着不小心摔在地板上。
「妈呀!靖菲你、你什麽时候醒的啊?」nv子拍着自己的x口,惊魂
', ' ')('未定的牵着我坐在沙发上缓和情绪。
「抱歉,学姊你我怎麽会在这里?」原来那名nv子正是宋卉芯学姊,我一脸错愕的问。
她拿起桌上的玻璃水壶,倾斜倒出水壶里的柠檬水递给我:「我刚刚出去买卫生棉的时候,看到你坐在咖啡座的椅子上睡着,就j婆的把你背回来。」她吐吐舌头,浅笑着。
「你一个人把我背回来?不是还有行李箱吗!学姊你怎麽办得到啊。」我惊讶的提高分贝,完全不相信一个弱nv子能把我给背回来,还带着沉重的行李箱,除非她是nv超人。
「我就把行李箱挂在手腕上,你t重也不重,所以背起来也不太吃力,至少把你给安全带回我家了不是吗。」学姊抿嘴笑。
我目光往壆姊的右手腕上瞄,一条红se痕迹烙印在那。那是头一次,有人为了我而受的伤,为了我所留下了伤。
心中有许多感动说不出,我默默不语,缓缓抱住了学姊,虽然我知道这个举动有点引人遐想,但在学姊身边,我感受到的安全感与温暖和任亦睎给我的一模一样。
喝完了学姊亲自下厨的蔬菜浓汤,便瞄了一下挂在墙上的时钟,原来已经凌晨二点半了!我连忙清洗好碗盘,往坐在客厅里哼着小曲的学姊走去。
「学姊,时间不早,你也快去睡觉吧,那我就先走了。」正当我要带着行李箱离开时,却完全看不到我的行李箱的影子。
卉芯学姊看着我慌张的表情,不禁偷笑了出来:「你要走能走去哪?倒不如睡我这吧。」
顿时我被这番话给吓傻,呆呆的望着学姊:「学、学姊,我」
「离家出走我也有过的,反正我一个人住晚上也挺孤单的,房间也多出一个,你不介意的话就暂时留下吧。」她灿烂的笑着,给我的感觉就像是冬日里温暖的太yan。
「学姊,为什麽要对我这麽好?我只是一个菜鸟学妹,也才认识你不到半年的时间。」我哽咽的结巴,心里却是狂飙骂自己,我这个傻瓜,有人出自好意给你住的地方还在那边说一大堆的废话。
「因为,我只有你一个朋友。」学姊露出伤感的眼神,但嘴角依旧上扬着。
朋友?我不知道原来我们已经从辈分关系进阶到朋友的关系了。那一个又是什麽意思?是和以前的我一样被排挤,想必排挤理由应该是因为太正,然後被诬赖抢男人吧。
「还是我和你回家帮你跟家人g0u通?」学姊向我询问着。
被说厚脸皮就厚脸皮,我不管那麽多了,立刻了当的回答:「我想要留在这。」
美好的早晨,浓郁的红茶香散发在整间房子里。盥洗完後,我换好衣服从房间走出来,就看到桌上令人垂涎三尺的早餐。
「好香喔,这是学姊你做的吗?」我咽下口水,拉开椅子坐等下来。
「怎麽可能呢,只有红茶是我泡的,其它都是去楼下早餐店买回来装盘的,快吃吧。」学姊拿着两杯热腾腾的红茶放在桌上,自己也随後坐下。
「嗯,学姊也是。」我嗑着三明治,总觉得还是有一些尴尬的感觉,可能是年纪的关系吧。
第一次离家,我嚐到了无b幸福的滋味。我想,昨晚在咖啡厅前想的那些事情,应该是无法完成了吧。
「徐靖菲,你怎麽两个黑眼圈那麽明显啊?」郑燕翎惊讶的b划着。
「昨晚发生了点事,所以b较晚睡。」我苦笑。
其实心里也很犹豫要不要把昨天的事情告诉郑燕翎,人家说朋友之间是不会有秘密的,但那毕竟不是什麽风光的好事,她想知道的话在私底下和她说吧。
「可以跟我说吗?」她一脸好奇样,炯炯有神的看着我。
「好啊,去厕所。」我玩笑道。
接着我们两人g肩搭背的离开教室,真的朝nv厕的方向迈去。看来只要和郑燕翎在一起我就会开始发疯了。
乌云密布的清晨,由於今天卉芯学姊有事情,就没有和我一起走去上学。看着时间还早,我便特地绕到和上学的路反方向的永和豆浆店。
「阿姨,我要一杯温米浆。」我站在柜台前点餐。
「小菲今天一杯米浆就好了吗?不多吃点什麽?」豆浆店老板娘被我今天的举动给惊讶。
也是,平常来我总会点一大堆东西来吃,但毕竟已经离开家里,学姊暂时借我的钱也一滴滴的减少,根本没有多余的闲钱来浪费,所以能省就尽量省。
我面对老板娘苦笑,敷衍过去:「最近零用钱花太凶了,反正我也打算要减肥,这样就好了。」
「都这麽瘦了还想减肥啊,不要到时候变成弱不禁风的nv孩子,阿姨不喜欢喔,来20元。」老板娘和我开着小玩笑,但这就是她藉机关心人的方式,总是让人不知不觉中感受到她的温暖。
我掏出两枚十元y币,便往平常坐的位子走去。殊不知,靠墙的位子已经被正在忘情的啃着油条的任亦曦给占去。
「喂,坐我的位子g嘛?」我将书包放在大腿上,坐在任亦
', ' ')('睎的对面。
他吞下最後一口油条,ch0u出一张卫生纸抹去嘴唇上的油腻:「这里又没写你的名字,让我坐一下是会si喔。」
「算了。」我带着不情愿的语气结束对话。
过没多久,热呼呼的米浆送上桌来,任亦曦和老板娘一样,看到我难得的只喝一杯饮品,便即刻询问起来。
「你只喝这个?」任亦睎问。
我将x1管cha进杯子里,嘴巴接着张开将x1管hanzhu嘴里,点头不语。
「为什麽?」任亦曦不在乎我的淡定,继续追问下去。
我将x1管ch0u出,说出和刚才回答老板娘问题的答案一样:「我想减肥。」
没料到他听到这四个字,猛然大笑起,笑到快往生似的:「真的假的啊?你是有找到喜欢的人是不是?ga0什麽偶像剧情节。」
我脸上主动的浮出三条线,不理会任亦曦的废话,继续默默的x1着米浆。突然灵光一闪,立刻拿起旁边的手摇饮料店所发放的折扣宣传单,这不仅仅是打广告,还有徵人启示,果真是天助我也呢。
「我问你喔,你觉得我去打工怎样?」我兴致b0b0的问。
任亦曦停止大笑,脸慢慢冏成一团:「打工?你爸不是会给你钱,还不够用喔。」
「我不想花他的钱不行吗?你觉得这间饮料店怎麽样?」我将手中紧抓的宣传单递给任亦曦。
任亦睎接过宣传单,才看没几秒便狠狠撕破它,骄傲的说:「你要打工的话,去我姊的发廊就好
了,最近新年也快到,她那边挺缺人手的,我也会去,只不过是从寒假开始,你可以吗?」
我深思熟虑一会儿,反正寒假也是无聊得慌,外面的店家,也没b任亦曦她姊的发廊好,而且有任亦曦陪我的话,至少会有0001的安全感。
「这个主意不错,那你就帮我跟你姊说一下吧。」我咬着已经喝完的米浆杯子上面cha的x1管道。
「当然,不过你之後要请我吃j排。」任亦曦手撑腮邪笑着。
果然,任亦睎是不会那麽好心白白帮我的。看他以後哪天需要我的帮忙,我怎麽好好的加倍回报给他。
我敢肯定,天空果然针对我而不作美。开始打工的第一天,也就是结业式完的隔天,冷气团突然来报到,外面的毛毛细雨,加上冷风呼啸而过,就算身上包的再紧,牙齿还是会不停的咯咯抖。
由於当初离家时,根本没有想到御寒的问题,所以只带了几件普通的外套。到最後,从厕所出来的学姊,看到我这副一出门就会被冻si的模样,还是将自己的羽绒外套借给我穿,再回到温暖的被窝去睡回笼觉。
才刚迈出大楼门口的第一步,就立刻感到寒风刺骨。我两手放在外套的口袋,往公车站牌的方向小跑步过去,伫立在站牌旁等着公车来临。
「你还是一样挺准时的嘛。」一进到发廊里,就看到任亦睎坐在沙发上,拿起一杯充满n香味,热腾腾的鲜n茶,小口小口的品尝。
我放下背包,坐在他旁边抱怨着:「这麽冷的天气,难道你就没有买我的份吗?」
「你给我钱,我现在就马上去帮你买,如何?」任亦睎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话却是如此的幼稚。
「算了吧。」我答。
正当我从沙发上起身,要去旁边的饮水机到热开水时,任亦睎突然从他背後掏出一杯热饮,递给我说:「我怎麽可能真的没买你的份啊!热可可,你喜欢的。」
顿时,我整个人反应不过来,一脸呆样的看着他。
「喏,拿去吧。」任亦睎的手往前更伸直,微笑着。
我缓缓接过热可可,嘴角也不由自主的上扬。自从高中的冬天开始,只要我们有见面时,他总会买一杯热可可给我喝,就像是姜汤一般,把我身上的寒气全都驱赶走。
「靖菲你第一次来,那就先帮忙扫地上的头发好了。」亦媗姊紮起包头,亲切的告诉我。
「我知道了,那任亦睎的工作是什麽?」我不知道自己为什麽会问这个问题,或许是太好奇吧。
亦媗姊将装满美发用具的推车整齐排序好,边回答我的话:「他啊,因为常常来这里找我,所以也从原本的扫地小弟升级为洗头男孩。」
听到这番话,让我脑海自动幻想任亦睎扫地的画面,不禁笑出声来。要是纪炘翰知道了任亦睎曾是个扫地小弟,或许他也会和我一样,笑到脑部缺氧吧。
随後,任亦睎代替她姊带我熟悉环境後,客人们也逐渐上门,不一会儿,旁边的等候区全都被填满。无论是发型设计师、洗头、助理,包括我,每一个人都忙得不可开交,才t会到一份工作真正的辛苦。
时间消逝即快,到了下午,全部的人通通还没吃午餐,依然持续努力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而我也和塑胶扫把产生感情,即使手掌都红肿了起来,还是要将地面上五彩缤纷的头发给扫起来,保持地面乾净。
从发廊回到学姊家,
', ' ')('才刚踏进屋子一步,扑鼻而来的血腥味直入脑门,是si老鼠吗?还是有海鲜之类的东西臭掉?我心中揣测着,一手在墙壁边0索着电灯开关。
打开开关,h明se的灯光瞬间将黑暗驱赶走,我换上毛茸的室内拖鞋,顾不着包包还未卸下,直奔厨房去一探究竟,却看到了令我意想不到的事情。
此时此刻,心里无法忘却的回忆席卷而来,货车的车灯照耀着横躺在柏油路上的阿姨,额头上的鲜血不停窜出,滑过脸庞顺流而下,手中的蛋糕礼盒依旧握的紧紧,不肯放手。即使过了多年,这场车祸的画面依然清晰可见。
我的牙齿紧咬着嘴唇,马上向前去摇动横躺在地板上,脸庞满是泪水的残迹的那名nv子,在她的耳畔大声唤着她的名字,但她仍无动於衷,安静的躺在那儿,而那名nv子不是别人,正是卉芯学姊。
看着地上散落一地的老鼠药,和沾有血迹的美工刀,我双腿发软,瘫坐在地上,脑袋一片空白。眼看学姊手腕上的刀痕的血不断涌出,我心里更是紧张害怕,要是学姊就这麽si了该怎麽办?
颤抖的手从外套口袋里掏出手机,冰冷的手指着急地按压着数字按键,努力拨通了电话,我将手机靠在耳边,咽下口水等着他接通。
「喂?」电话的另一头传来磁x的声嗓。
我握紧手机,语无l次的解释现在的处境:「学姊血流不止,还有老鼠药,我不知道要怎麽办?她会不会si?」
「发生了什麽事情?你人现在在哪里?」任亦曦紧张的询问。
「我在学姊家,你赶快来好不好?地址会传简讯给你。」我激动的喊话。
「好,我一定会赶过去。」
我咽了口水,紧接着问:「那血怎麽办?」以前学过的急救方法全都忘光,深怕等到他来时,时间已经晚了。
任亦睎急促的脚步声从手机听得一清二楚,他稳定我的情绪,耐心的说:「你先用乾净的手帕压住出血的地方,不要害怕,冷静下来。」
他的语音落下,我挂断电话,将学姊家的住址发给他,随即跑去浴室清洗双手,接着到房间拆开新的手帕,再回到厨房,把手帕按压在学解的伤口上,不一会儿,纯白的布料瞬间被鲜血给占据,令人看了不寒而栗。
几分多钟过去,任亦曦上气不接下气的赶来了学姊家,而在他来的路途上,也机智的叫了救护车。救护人员巧合的和他同时上来,用担架将学姊抬到车上,送往离这边最近的医院,我们则是拦了台计程车,跟在救护车的後头。
虽然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但急诊室依然是人来人往,伤患众多,使住院医生、护理师,各个忙的不可开支。
学姊从救护车上下来後,就被护理师要先送进去包紮,探查伤况。而我和任亦睎则是坐在外头的椅子上,煎熬的等候。
刺鼻的药水味弥漫在空调中,我凝视着医院地板,双手不停的用力搓r0u,心里斥责着自己。要是我可以早一些时间回来,要是我出门前观察学姊今天的心情,说不定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
「学姊应该不会有事的。」任亦曦抿着唇,从口袋里掏出暖暖包,默默的放进我的手掌忠。
我握紧热和的暖暖包,哽咽的开口:「都是我,我和学姊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竟然还不知道她到底是受了什麽压力和痛苦,才做出这种决定来。」
「同一个屋檐下?」任亦曦疑惑的看着我。
我撇过头来,不知该如何解释时,刚好护理师推着药车从帘子里走出来,打断了我们的说话。
「请问哪位是伤患的家属?」护理师和譪可亲的询问。
任亦曦和我互看几眼,便向前去回答:「我们是她的学弟妹。」
「学弟妹啊」护理师愁眉嘟哝着,叹口气说:「那你们有带伤患的健保卡或证件之类的东西吗?」
「有。」我匆忙的打开包包,掏出学姊之前放在玄关的钱包,从里面拿出健保卡给护理师。
护理师从我的手中接过卡,对我浅笑,意示我们继续在这里坐着等待。随後便拿着迅速往柜台的方向走去。
我坐在冰凉的塑胶椅上,沉重的眼皮才刚阖起没多久时间,身t就会不由自主的往前顷,让我很是痛苦。但想着现在学姊所承受的痛,可能b我痛上千万倍,我就必须得保持清醒。
坐在这里已经过了一个小时多,看着急诊室里的医生护理师们来回走动,就是没有人来和我们说有关学姊的事情,也不晓得我们要在外面等到何时。在这段期间内,任亦睎已经买了一杯咖啡和提神饮料给我喝,但还是阻挡不了强烈的睡意。
「整个人摇来晃去,你就不要再y撑了。」任亦曦看着我,有点生气的说:「如果可以进去了,我会叫你起来的,你就先休息好吗?」
我安静的踌躇了他所说的话一会儿後,才将头靠在墙边,阖起双眼。
不料,我才刚闭上眼睛没多久,护理师冷不防拉开帘子,从里头走出来,「伤口已经包紮好了,我们也帮她打了镇定剂
', ' ')(',现在请你们其中一位跟我走一趟好吗?」她用那水灵灵的大眼往我旁边凝视着。
「我去好了,你就进去照顾你学姊吧。」任亦曦自知之明已经被护理师选定好,便跟随她轻盈的步伐离开。
我则是赶紧走进学姊的病床,将帘子稍微拉起些。看着躺在床上,手腕裹着纱布,熟睡着的她,一阵鼻酸席卷而来。要是我能早点注意到学姊有想做这件事的意思,那或许就可以阻止她的行动。
一旁仪器所发出的声音徘徊在我耳际,唤醒我童年不堪的记忆。我慢慢握起学姊的另一只手,才发觉是多麽的冰冷。还好她没si,还好她没丢下我一人。我心里不停的感激她活下来。一不注意,把她的手握太紧,导致她从睡梦中慢慢清醒。
「学姊,对不起我吵醒你了。」我匆忙的倒出一杯水,结巴的问:「你渴吗?要不要喝水?」
但我得到的回答,却是那唐突的问题,「我还活着吗?」她用气音说。
我将手里的水杯放在病床边的柜子上,打算先离开去找护理师时,学姊所说的话与动作,让我留了下来。
「对不起,我对不起你。」她打着点滴的手缓缓移到肚子上'''',哽咽的重覆道歉。
我默默的凝视着躺在病床上,哭成泪人儿的学姊,一个安慰的字也吐不出来。现在回想,那时要不是任亦曦抓准时机回来,我恐怕会继续不知所措的,呆站在学姊身旁,看着她哭泣吧。
从那一晚之後,学姊就暂时住在医院。原本充满温馨的房子,也只剩下我一人待着。
我照常在任亦媗的发廊打工,放假时便到医院去探望学姊,但她每次见到我却很少说话,只是呆呆的望着窗外的天空。
不知不觉,除夕就是今天。发廊的营业时间,从原本的十一点缩短为到十点。大家纷纷整理好东西,赶着回家围炉。
「靖菲,你要不要来我们家?」任亦媗围起围巾,脸上洋溢着甜美的笑容。
正当我还在犹豫决定时,却被任亦曦自作主张的替我回答。
「她说她回家也没什麽事情,对吧?」他瞄了我一眼,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那我先骑车去买些东西,你先带她回家。」任亦媗说完话,带上安全帽,发动机车,奔驰而去。
凝视着任亦媗的身影许久,直到她到前方的路口转弯後,我转过头来,一脸不悦的看着任亦曦,「你又知道我回家没事做了?」
「难道不是吗?」他脸上依然保持着那令我非常不爽的笑容。
我心虚的吞了吞口水,眼神往旁边的路树飘,「我自己也要回家吃饭,哪有空啊。」
「你不是又二度离家了,跟电视围炉啊。」
我顿时语塞,怨恨自己不该在医院时说溜嘴。
「走吧。」任亦曦抓住我外套的袖子,往前拉去。
夹带着薄雾,人烟稀少的马路上,只有我和她。让我彷佛世界上的人类只剩下我们两个。而现在的我,就像是只小绵羊般似的,被他哄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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