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焕避开她的目光,心虚地轻咳了一声而未言。阿追也无所谓他言不言,走过去将呈着药和白练的托盘往案上一放,坐下便去解他胳膊上原本缠着的白练。
他支着额头动也不动,但侧眸扫了几次都见她冷着张脸之后,终于忍不住低低埋怨:“就是个小伤。”
“小伤你连续几天低烧不退?”阿追形容未改,将旧的白练扔在一边,取了干净的边上药边说,“殿下再不乐意,我也不管了,反正也不是我疼。”
“……低烧不退那是因为赶路累着了!”嬴焕辩道,想想她后一语,又蔫了下去。
他懊恼地又咳嗽了声,说:“没不乐意。”
阿追翻眼瞪他,被他还了个明亮的笑容骑龙(位面交易系统)。
阿追:“……”
他近来好像越来越清楚他怎样时她会拿他没辙了,偏他又本来就生得十分俊美,她硬绷着想生气都生不出来。
换完了药,阿追注意到他的左臂放在案上。姿势有些刻意,展开的广袖将案上的竹简遮了大半。
是雁逸写来的。
阿追了然间神色黯淡下去,静默了须臾,轻声说:“上将军不会回来了。”
嬴焕悚然一惊:“阿追……?”
“这是替雁夫人告罪的奏疏,最后几行请旨罢黜他的上将军位。”阿追回想着占卜中的景象,抑制不住眼底的颤意,“殿下必须准他的奏……”
若他不准,雁逸返回朝麓,会在不久后的一场兵权之争里,因此事变成众矢之的。她看不到想夺兵权的人是如何将此事直接牵到雁逸身上的,没有办法早作安排;而若任由事情那般发展,最后会连戚王也保不住他,他会自尽在府里。
“他……”阿追无力地笑了一笑,“他大概自己也需要静一静,准他离开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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