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黎咎轻轻笑了一下:
冥冥之中,好像有些事情变得有趣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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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黎咎突然弯下腰身,一手撑在了门框上,润湿的黑发不住向下滴着水滴。
被水汽蒸腾过的玉白瓷砖上聚着滚滚的水珠,和黎咎脑门上被疼出来的豆大汗珠一样滚落下来。
胃里有什么东西在翻滚。
好像一只无形的大手揪住了他的肠胃,拧巴成了一团,不住的痉挛。
好疼。
黎咎有胃病,这是他这些年自己作出来的毛病。
看似风光,实则平淡枯燥的人生里,似乎只有疼痛才能让他感受到真实的自我。
黎咎疼的双眼虚花,单腿滑跪在地的时候,外面传来一股米粥的香味。
将死的痛苦面前,人潜意识里会有一种求生的本能。
黎咎强撑着身体走出房间,正巧看见少年穿戴着粉色的围裙穿梭在厨房的身影。
居然还会做饭吗?黎咎恍惚间想。
涂澈端了煮好的红枣小米粥放在餐桌上,因为碗边滚烫,他赶忙吹了吹被烫红的手指。灯光落在他长而卷翘的睫毛上,一双杏眼被烫的起了水雾,湿漉漉的。被水汽蒸腾过的嘴唇水光红润,像是一只待人采撷的小巧饱满的樱桃。
察觉到一股视线,涂澈抬起头来,看见黎咎已经出来了。
黎咎身上穿着涂澈的白t,平常被涂澈穿着大一码的白t到了黎咎身上就显得格外修身。胸肌线条流畅,就连紧窄完美的腰线也被逐一勾勒了出来。
裤子是普通长度的休闲裤,到了黎咎身上就成了露出一截脚腕的七分裤。
虽然这一身的大小明显不太合适,无奈黎咎硬件过硬,哪怕是神经病院的病服也能穿出落拓的潮范儿来。相较于病服,这一身将黎咎外型上的优势衬托的更加璀璨出众。
涂澈赶忙拉出椅子让人坐下。
这才发现对方的头发又湿了,头发上的水不住顺着发梢滴落,打湿了大半个领口。
涂澈赶忙转身去拿毛巾,替黎咎又擦了一遍头发。擦头发的时候听见了肚子咕咕的叫声,不是涂澈的,那就是黎咎的。
他用毛巾给黎咎擦完头发,发现对方就坐在餐桌前,半天都没动静。
涂澈看着黎咎那副呆(冷)滞(淡)的模样,心疼的想:瞧瞧这孩子傻的,居然连勺子都不会用。
他本来想先给黎咎吹个头,可是刚刚听见黎咎肚子叫。
算了,先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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