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鸣生刚刚有多盛气凌人,此时就有多卑微,跟哈巴狗一样,“嗯,知道了。”他摸摸女人的肚子,扶着她往车旁边走,“别生气别生气,她是警察肯定说话算话。”
不知是不是最近一连串的事惹到了她,女人愤怒了一句,嗓门还抬高了一些,“本来就是我先认识你的,我当她是朋友,看她喜欢你才让给她的,但谁让她得到就不珍惜,天天忙,月月忙,你也得需要情感关怀啊,这事就是不能全怪你。”
都是些什么没三观的歪理,王业军倒是明白了为什么晏蓓力不想和他们继续掰扯,因为无耻的人,脑子里是没道理的。
抢朋友的老公这种事都做得出来,也是丧了良心。
重新回到公寓里的王业军,发现晏蓓力疲倦到躺在沙发上睡着了,他去卧室里拿了块毯子盖在了她的身上。坐在地毯上,看着她的睡颜,轻柔摸着她的发丝、额头,心间一声声的沉着气。
是心疼她的遭遇,还有,迫不及待的想要给她最美好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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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美好”这两个字,对于王业军来说,像是天方夜谭,肩上的重担常常压得他喘不过气来。这天下午,他修完一辆面包车后,坐在修车行门口抽烟,一件黑色长袖T恤都磨破了边也不舍得换新的,他抽了两口,他突然打开了银行卡的app。
这有零有整的二十五万,是他全部的积蓄。
王业军又在网页里搜索了晏蓓力小区的名字,想看看价格,二手房都要四百万,他将手机揣进裤兜里,夹着烟,猛吸了两口,就这样隔着缭绕的烟雾,看着街道发呆。
想起那天信誓旦旦的许下给她买房的承诺,他就连连冷笑。
他将烟头在水泥地上摁了一圈,拉着长长的叹气,笑话自己,“王业军,你还真是自不量力啊。”
下午生意不多,王业军准备关门去菜市场买点菜给女儿炖炖汤,突然,他接到了一通电话,很少有人电话预约修车,基本上都是熟客上门。他接通后,很意外,是晏蓓力的前夫,说让他上门服务,出双倍价钱。
这明显就是一个坑,他拒了,这单他绝对不接。
直到袁鸣生说了一个“怂”,王业军忍着气收拾了工具过去了。
让王业军惊讶的是,他到了袁鸣生的住所发现,他住的小区并不差,而且他有户主才能购买的车库,他立刻掏出手机查询了房价,售价八百万。
“真是个狗东西,住八百万豪宅还逼前妻走。”他扛着工具箱往回走,这单他就是硬着头皮都接不了。
这时,西装笔挺的袁鸣生走到了车库外,按下遥控器,王业军发现里面摆放了两辆宝马,他的怒气冲到了颅顶。
不光有豪宅还有豪车。
“你不觉得欺负女人是件很可耻的事吗?那女人还是你喜欢过的前妻。”王业军没忍住袁鸣生身上开炮火。
袁鸣生的冷漠显得更不要脸,“我只是按照合约办事而已。”而后又朝王业军打量了一番,冷笑,“你放心,晏蓓力不会没房住的,她有钱,她家里也有钱,你不会不知道她哥哥是卫生局局长吧。”
王业军没出声,脸上只有怒意。
接着,袁鸣生跳到了修车的话题,说,“我车没什么大问题,就是轮胎爆了,你帮我换一下,我还是按双倍的钱给你。”
将工具箱朝地上一撂,王业军紧紧盯着他,“你不也是窝囊废嘛,在自己老婆那受了气,没了尊严,就拿前妻和我耍耍威风,袁先生,真没意思。”
两人的素质水平,高低立见。
袁鸣生恶劣的心思被戳穿,握着手机不发一语。
王业军走到宝马车边,按了按坏掉的轮胎,然后提来工具箱,边取工具边说,“我人来了,这活我就干,修个轮胎给我双倍钱,不干白不干。”他冲袁鸣生笑,“挣了钱,给我女朋友买点好吃的,让她开心开心,也不错。”
袁鸣生靠过去,双脚在工具箱前停下,精致的皮鞋和王业军脚上磨坏的皮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一针见血的挑衅道,“你以为你能娶她?我就不说你能不能买得起婚房,就你的背景、你的工作,她父母、她哥哥看都不会看你一眼,你懂吗?”
恶狠狠的奚落语气,就差在王业军身上吐上一口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