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维多到底去了哪?
许尽忱骂完人,终于安静下来,不声不响坐在椅子上,手垂下来,活像一条被人抛弃的大狗。
办公室灯都没有开。
昂贵的黑色钢琴立在天空的阴影里,沉默得像个笔直的背脊。冰凉的海水慢慢从他脚底漫上来,漫过他的老板桌。
他的钢琴抛弃了他,他的狗抛弃了他,他的父亲母亲抛弃了他,如今,李维多也不要他了。
……
秦宋柯站在离他十几米的地方,手里拿着新的冷敷布,没有再靠近。
他冷冷地看了一会儿,半晌,转身走了。
……
许尽忱需要的不是冷敷布,许尽忱需要的也不是他。
李维多的工位乱到令人侧目。据说之前许尽忱想学日本企业实施6s管理法,就因为李维多每天都收拾不整齐,每天都在被扣钱,许总实在看不下去,才终于放弃这个念头。
秦宋柯翻了半天,终于在一盒用塑料袋套起来的、长毛的牛奶下面找到了一张银行客户经理名片,上面写着,何壬羡。
他记得这个人。似乎是李维多的闺蜜,以前隔三差五来找她,因为这种女人间“过于亲密的关系”,还差点和许总产生了冲突。
如果别人不知道李维多在哪,这个何壬羡,一定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统一回复一下:
现在是工作忙的问题吗!现在难道不是要被抓起来的问题吗!!瑟瑟发抖,慌得一匹,wykl,嘘
还有,我自己觉得写文又开始话唠了,但具体话唠到什么程度,需要小可爱提醒!不然我会越来越话唠的疗(丧)
我真的超爱螺狮粉的:)
第37章
何壬羡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疯狂地忽悠一位老伯——毕竟银行客户经理的本职之一就是忽悠,有钱的就忽悠人授信,没钱的就忽悠人还钱。每天一起床脑海里只有三个词增量!增量!增量!每天一闭眼脑海里也只有三个词存款!存款!存款!
她百忙中夹起电话:“侬哪位?”
秦宋柯:“我是秦……”
何壬羡立刻热情:“是秦总啊,侬好!我老想念侬额!侬搿抢身体好伐?长远伐见,阿拉不和你掼浪头,侬要短期存款长期存款?阿拉基金信贷保险……”
秦宋柯木着脸:“……我是lcc总裁秘书长秦宋柯。”
一听是许尽忱那个渣街boy的门下走狗,何壬羡瞬间冷淡:“忙着呢,有屁快放。”
秦宋柯:“我是想来问问你,你知道李维多特助现在在哪么?”
何壬羡:“我怎么会知道李维多在哪?她在哪不得问你们么?我昨天给她打了一天电话了,她就没接过,我和你讲,你叫你们那个许总别有事没事一天二十四小时二十小时缠着我们家维多,认识久怎么了?他有我认识维多认识得久么?”
“……”
秦宋柯实在是怕和这种女人打交道,只想速战速决:
“也就是你不知道李维多在哪?提示音是不是不在服务区?”
何壬羡“呵呵”了一声:“你看看你们许总做的好事,做什么业务要做到信号都没的地方?你让他赶紧把我们家维多放回来,真的,我从十八岁起就看不惯你们许总……”
秦宋柯赶紧结束谈话:“这事儿我管不了,但是何小姐……”
他看了眼李维多的桌子:
“今天有人送了一个信封过来,说要转交给维多,但我们联系不上她,你公司离着就几步路,要么你……”
“哟,原来给我打电话是喊我做苦力?”
何壬羡水晶指甲敲打键盘,眼看这个老伯是忽悠不上了,又“呵”了一声:
“现在没时间,傍晚找你。”
……
十五分钟后。
李维多顶着身后淡漠目光的巨大压力,正小心翼翼地……切胡萝卜。
胡萝卜这么可爱,为什么要把它切开?而且她只是在煮饭,又不是在炸卫星,他为什么非要这样坐在她身后,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难道是她刚才不下心炸了蒸汽锅,让他有了心理阴影?
他明明看不见,但她每次转身,就会发现,这位少爷的目光在跟着她走。弄得她下刀都有点战战兢兢,老觉得自己切的不是胡萝卜,是他的血肉。而她本身业务不熟,一心二用的结果就是,锋利的小刀从她指甲上轻轻斜了了一下——
陈利亚立刻分辨出不同的声音:
“你切到手了?”
“没有。”
“没有”
他声音凉淡,却一把拉过她,修长手指没有摸到血迹,这才确认她只是切到了指甲。
李维多:“……领导?”
陈利亚:“……”
他慢慢放开她的手,漆黑眼底看不出任何情绪:
“你该庆幸你的甲油还在手指上。把这些重新切一遍,李可可,如果我在汤里喝到你甲醛超标的指甲油,事情就不会这么简单翻篇了。”
李维多:“……”
于是她重新拿了一条胡萝卜。陈利亚听了一会儿她歪歪扭扭的切法,终于叹了一口气,从她手里取过刀。
“看着,李可可。”
他按住那只不听话的胡萝卜。
“我只演示一遍。”
“……”
李维多意外地看着他修长无节的、看着就不像做过事的手,以一种外科手术般的精致感,两刀去掉不必要的部分,抽出胡萝卜芯,切成大小完全一致的方形小块,甚至他还刻意放慢了速度——如果按他正常的手速,她就看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