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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仅代表wats2021年最初设定由于年代久远后人设稍有改动纯属我记岔了
“擦擦”
黑暗庞大的工厂里,几千台破旧机器正同时运转着。工人们穿着二手西装套装,摩烂的衬衫袖口沾满灰尘。他们带着白色的毛线手套,许多人的手套指尖处已经磨破。露出五颜六色的廉价美甲来。
我朝着左手出望过去,蓝色、粉色、银色、黑色、灰色……那是唯一做了延长甲的人——枫糖浆。正调试着机器。她带着统一发的黑色平顶帽,帽檐下露出灰蓝色发丝。白黄的脸上,是一双毫无神采的眼睛。
她的鼻梁上架着透明框眼镜,那副眼镜是a区着名品牌pkhoe的老款。正如她昨天晚上与我喝酒时抹泪说的,她花了几乎一年的积蓄买了这眼镜——框架已经开始微微发黄,镜片上泛着油腻的光。让人能想到它数年的风吹日晒,以及前主人的爽快抛弃。
据说这副眼镜在a区的中学生眼里真是再普通不过了,烂大街的程度堪比f区人手一件的深灰工装棉服。
放空双眼,整齐的机器运转声在耳边慢慢消失,纷杂的人和物幻化成杂乱琐碎的色块,此时a区繁华的街道在我面前浮现。充满太阳光的都市,高楼耸立,其中最大的金色大门,据说居住着s区的最尖端人士。他们大多数是在s区打拼了一辈子的顶级艺术家、演员或者设计师们,当然最顶端的是数不尽的国家高层。年轻时他们躺着赚钱,老了他们在大楼里靠爱好消磨时间。
a区绿化很棒,大街上栽满树木,也有由巨大玻璃罩罩着的“都市氧吧”。居民可以随意进出,有人说:“里面的每一口空气都有着高氧纯度。”
a区永远繁华,人流密集,我无法想象那些穿着f区居民一辈子也无法买得起的衣服的人们,他们坐着高档汽车,或者站在镀金代步车上。名贵的皮鞋、高跟鞋噼里啪啦响。他们的通讯工具据说是镶嵌在耳垂里的,通过无线传输技术直接在大脑内发送远程信息。
“啪”响亮的巴掌打在了我的后颈上,背后传来严厉的声音:“专心工作!”旁边的工人没有把视线移到我身上,每个人都习惯了这种殴打。我低下头,却用余光看到枫糖浆向我投来无法说清的眼神。
黑暗的工厂,正如我生活着的黑暗的f区。
我赶紧检修了面前的机器,一台接着一台,这些被丢在a区垃圾堆里的机械臂被厂长如获至宝地捡来,可是垃圾仍然是垃圾,它们一刻不停地出故障,我们的任务就是检修他们。故障原因只有几种,满十六岁后,考不上a区中学的人就会被送去进行两个礼拜的培训。地上人民是不需要培训的,他们的专业知识直接通过芯片植入大脑。我们只能靠人脑学习,工厂没有那么多资金买芯片。
工厂里的每个员工前面都放着一台灯供我们工作,高科技时代,大部分电能被a区s区使用,我们则只能使用太阳电能,地上的天气越来越不稳定了,有时地下亮如白昼,有时则陷入了无边黑暗。
“叮——”刺耳的铃声把我们的头皮震的发麻,可是此时此刻每个人好像才突然醒来似的,他们忘记了黑暗的生活,微薄的薪水和无望的未来。铃声响后,好像一切都进入了疯狂与快乐之中。八点整,工厂大门哗地展开,工厂经理不计较今日生产量如何,把眼镜收进胸口的口袋里便急着跑出去,员工们把绣着“昌虹重工”的西装外套乱丢一气,夜生活开始了。十五六岁的年轻人不需要休息,他们跑出去,去喝酒,去作乐,去醉生梦死。
工厂里的人流占领了白日空虚的街头。
“叶子麻!!”枫糖浆在人流里喊我的名字,向我夸张地招手。
我停下来,把工厂的黑帽子脱下来,朝着她扔过去。她接住了我的帽子,也脱下自己的,把我们的帽子挂在架子上。一头微卷的雾蓝色头发在她的脑袋上像瀑布一样坠落下来,一直到腰部。她长得真漂亮,我这样想着。却看见她卷起的袖口下,露出布满伤痕的肌肤,雪白的皮肤使得伤痕更血红醒目。
她朝我扑过来,“咱俩去玩吧。”她嘻嘻哈哈,一如既往笑容满面的样子。我掏出钥匙,抬起胳膊看了看已经快变黑的袖口,“等一下,我们先回家,行吗?”
“行。”她跟在我后面,我们两个人合住在一个车库里。从社区出来后,我还没什么钱,一开始住在工厂宿舍里,租金更低廉一点,可是宿舍男女混住,这没什么,只是有些傻x总是半夜看片还不带耳机,一些猥琐男则光着到处跑。半夜还能听到恶心的浪叫。实在是不敢想象。后来和枫糖浆交了朋友,就和她平分租金住在别的地方了。
我们从工厂大门口出去,我们的代步工具是电瓶车,时速可以达到七十千米左右。
从工厂到出租屋,路程不远,首先,经过诚心大道,那是最明亮的一条道路,灯光可以把街道所有角落填满。接下来,是商业街,商业街上已经变得渐渐热闹了,似乎能看见几个同事的身影,他们穿着时髦的衣服,那些衣服都是假的,做工劣质,大家穿着都很“清凉”。在穿着上,f区的大
', ' ')('胆程度永远是最高的,曾经听枫糖浆说:“大概是因为f区人民没有自由,只能在私生活上放纵。”同样的,你可以在大街上看见不少青少年在抽烟喝酒,他们年龄不大,大多十三十四岁。社区从不管束他们,只是每天安排给他们可上可不上的“课程”,还有必要的“劳动教育”。
商业街没有高楼,毕竟是地下,不可能往死里盖。枫糖浆坐在后面,随着颠簸悄悄搂紧我的腰。“吓死了,呜呜。”她和我犯贱着,我随意答道:“小心点,别掉下去。”我抬头,幻想着像所有电影主角一样,迷茫的望“天空”。
我们的天空,今天仍然是一片黑暗。
“xx月xx日,新任总统发表讲话,表示会在五个月之内为f区安装人造太阳。”
这么多年了,太阳呢?我们好像一堆被仍在地下的垃圾,尸体随着生活垃圾随意堆放,然后剥掉所有能用的东西,最后烧掉。
“枫糖浆,”我说,“我们现在是不是没人管了。”
“什么?”枫糖浆用一种别扭的声音说,“管——什么管?谁管?我们还有人管?”
她放大了声音,放肆叫到:
“老兄!我们的命不值钱!”
声音穿过商业街,穿过逐渐暗淡的路灯,穿过乱七八糟的霓虹灯,穿过破旧居民楼,穿过粉色的风俗店窗户,穿过地下歌舞厅,穿过垃圾堆上的新鲜尸体。
他抛弃了我们。这里是他的家。
他给我们自由了,可是他不要我们了。
我们的世界没有白天,只有黑夜和闹钟上写的“上午”“下午”。和癫狂低欲望的生活。
我们在一个长满青苔的石阶上停车。
车库门前有一个灯牌,上面写着“505”。我们的屋子,车库门破旧不堪,大面积生锈,锁也有点坏了,开门要用点力。
我走进屋里,迎面而来的是简单的设施:一个木桌子,上面有一台电脑。两把木椅,一个铁质书架,一张拼接起来的双人床。床前摆了一台电视机。没有厨房,我和她平时出去吃。厕所和水房在出租屋的过道尽头,挺干净的。
书架上有几本书,大概是枫糖浆之前看的,什么《犯罪心理学》之类的,内容生涩,我没有文化,我不明白。
我和枫糖浆平时拿那点微薄的薪水买些女孩喜欢的东西,你可以看见书架上摆满了各种高档饰物。床下有一个收纳的地方,下面堆了一些衣服什么的。这些东西里可能也有真货,不过都是像枫糖浆的眼镜那样的二手货。
“换衣服吧。”我说。随手脱掉了脏衬衫。
枫糖浆盯着我,“啧啧”,她猥琐得不行。“操你妈,”我呲着牙眯起眼睛,“老色批了。”
“看看我新买的包。”她凑到我旁边捧着个小包,样子还挺可爱。我摸了摸,毛茸茸的,黑白条纹,是最近流行的款式,虽然不知道已经被山寨成什么样了。她说很便宜,两百来块。那确实,确实挺便宜。
枫糖浆长得挺可爱的,就是嘴有点脏。她眼睛大大的,睫毛长长的,脸小小的,皮肤白白的,可惜小时候没人管,抽烟喝酒打架,嗓子像大老爷们似的。张口闭口就是“操你妈,狗屎,臭婊子,马勒戈壁”,我和她都学坏了。
枫糖浆扎了个小辫子,她歪了歪头,搂了搂我的腰,在镜子前面凹造型。“我是女明星,”她笑着说,“我得想办法整个a区身份证,然后咱去买个大hoe。”“嘿嘿,大hoe,游泳池,电影院啥都有。”她笑着,眼睛都没有了,眯成了弯弯的缝。
“行。”我说,虽然我知道这不太可能,我只希望她一直笑着就好了。
我随便穿了个什么东西,我就出去了。
我和枫糖浆,去了商业街上的小面铺,小面铺还是最低级的机器人在传菜,速度挺慢的,据说a区的机器人速度极快,效率很高,s区的都不要机器人,菜一好就到桌子上了,也不知道怎么办到的。
“你——的——面。”机器人屏幕上闪烁着蓝光,显示出单号,面放到桌上,香香的。“你先吃吧。”我把面给枫糖浆,她容易饿。
我和她又搞了瓶酒,两个人一人一口一人一口地喝,一瓶酒一百五左右,比水便宜。
“你听说了吗?咱们那厂有个女的,骨质疏松,摔一跤骨折了。厂里把她开除了。”
“她没事吧?”
“没事,现在躺在医院里。但是她没钱了。”
“没事啊,不是还有补贴吗?”
“你不知道,”枫糖浆说,“她成家了,有一个老公和小孩。”
“老公能赚钱吧?”
“老公把她钱拿走了。”
“小孩也有病,死了。”
“叶子麻。”枫糖浆吃完了面。
“嗯?”
“人命好贱。”
“我知道。”
我走出店门,外面还是一如既往黑漆漆。“他妈的,这里的灯都坏了吗?妈的。”枫糖浆的指甲都比灯亮,她穿了个白人
', ' ')('造短皮草外套,光着大腿。“楼上是医院吧?”我说。“什么?”她抬头,脸一下子惨白,两条大白腿一跳,随即一个女人从楼顶掉下来,摔在我们两前面。腿折到了头顶,身下慢慢渗出血来。
枫糖浆愣了两秒,然后说:“这他吗不就是那个被开除的女的吗?”
一会儿,几个人把尸体拖走了。
我望着拉面店前面的血迹,老板面无表情的出来,拿着一把拖把,慢慢地把它拖干净。这短短几秒钟,我想了很多东西,高楼大厦,奢侈名牌,大广场大hoe,小学生小太妹小姐,垃圾堆机械臂。一个个工人们带着帽子,黑色的帽子,压满了道路,堵住了太阳。黑色的帽子们走向断头台,前面神看着他们,神没了脑袋,衣服上镶着钱,钱上一阵阵溅着血。刽子手喊:“开除!”人就一个个掉了脑袋,从此跪在了地上,烂进了泥里。我想起了小时候父母一个抽大麻一个酗酒,对我又踢又打,后来警察把他们拉走了。我再也没见到他们,可是我还叫做叶子麻,这名字是他们磕大了取的。鸟笼居里,烟雾飘飘,女人大着肚子,她还在抽。
枫糖浆父母是熬糖浆的,她差一点死在糖浆锅里。
我走在大路上,耳机里听着歌。“有没有人造太阳啊。”我说。“啥玩意?”枫糖浆没听懂。“骨质疏松!”我叫道。“我得找个地方晒晒太阳啊,”我说,“太阳,很明亮,很温暖的那种太阳。”
枫糖浆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展开来看。屏幕荧光打在她脸上。她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了点阴影。“对了。”她拍拍我的肩膀。“我想起来上次有个人说的。”
“你知道吗,就是,为什么我们这那么安全,犯罪率特别低。为什么呢?你知道吗,有人说,当年那个谁上任以后,给我们f区每个人安排了一种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说是预防针,呃然后呢,他们把这个预防针注射了进去。但是这个其实不是防疾病的,反正就是打了这个针以后,大家好像就没什么乱七八糟的什么荷尔蒙,什么搞对象搞革命搞钞票的欲望了。大家就以后瞎几把过了。”
“有这种事吗?”
“我不知道啊,我也是瞎听听。”
“你还记得ng吗?”
“她,哦我知道,咱七八岁的时候吧,她搞了个什么游行。后来不知道怎么就没了。”
“我知道,”我抽了口烟说,“她后来被人剁碎了,煮煮扔了。”
“那挺牛逼的。”枫糖浆脸上满是惊讶,“他妈的,有点心慌。”
她走了两步:“确实啊,碾死我们就像碾死一只蚂蚁。”
这个时候,我们身边突然变亮了,是一家店的灯牌。我眯着眼睛看,上面有个英文单词:sunshe。
“美女,你好!”有一个穿着蓝色衬衫的男人在发传单,“我们是新开的阳光理疗中心,晒人造阳光,享骨骼健康哦!现在开业只需要¥150/30分钟。上面有联系电话,方便可以了解下。”
“好,行。”我接过单子,随手放进了包里。
我和枫糖浆在外面玩了一会,到了十二点左右。我和她回家了。
黑暗的车库里,潮湿闷热。我决定开开空调,明天九点钟还要上班。枫糖浆去冲了一把澡,穿着个内衣内裤爬到我身边。
“我睡了,困死我了。”她眼睛有些朦胧,在我身边发愣。我“嗯”一声,她就像触动了什么开关一样,就倒在我身边了。我打开电视,在黑夜里,哦,或者是没有灯光的白天,那荧幕的观光直直打在我身上,也勾勒出旁边枫糖浆熟睡的姿态。我想起枫糖浆手上的伤疤,想起她总是掩盖。枫糖浆总是装出一种无所谓的样子,好像七情六欲和她无关。可是我隐隐约约觉得,她是个脆弱的小女孩。真的。
电视里正在播放一些节目,是明星真人秀。那是我对s区和a区一切想象的参考,真人秀里,干净明亮的都市,永不停止的人流,一切的一切。
我都不曾拥有。
“让我们看看这个幸运儿是谁呢?手机尾号0101的观众,你获得了周雪盈基金会的‘关怀计划’f区独家助力,获得三千万赞助!”
主持人和美丽的演员一起站在偌大的舞台
上。
我知道,这个“关怀计划”估计又是某个机器人获得的,很多从a区堕落到f区的机器人工厂老板,会为机器设置出程序,伪装成仿生机器人,然后去骗身份。这样的机器人和人类无异。大批量的机器人同时参与抽奖,奖项很大几率得到。这些机器人没有思考能力,没有个人财产对概念。所以这些钱最后归老板所有。虽然所有人都对这件事心知肚明,可是没有人戳穿它。
看电视貌似没什么意思,于是我又望向枫糖浆。
枫糖浆是社区里比较着名的“小太妹”。
我们这个地方,鉴于没有大人管,都是自己长大的,也都比较早熟。十一二岁就开始搞对象了,到了十三四岁,一些小孩开始干些坏事,嗯,你懂得。
总之,有的人把这些行为说是“不知廉
', ' ')('耻”。当然这些人多数是来自地上社会。我不知道“廉耻”是什么,说真的,不是搞笑。在我们这里,搞对象是很平常的事情,比吃饭平常,怀孕稍微不平常一点。
嗯,大概是十三十四岁,还是十五岁。枫糖浆跟一个艺术家,一个写书的人在一起了。那个男的和她差不多年纪大,挺帅的。
后来枫糖浆有了个小孩,枫糖浆身体素质极好,医生说她生小孩很容易,建议她生下来。
我看着摸着自己还没有隆起的肚子的枫糖浆。她身边站着她的男友,那个时候也许也可以说是未来的老公。那个男的挺好的,“摸摸它。”枫糖浆对她的男友说,男友摸了摸,说:“宝宝太小,我还摸不到呢。”那个时候小孩只有黄豆大,当然摸不到。也很好拿掉。
枫糖浆本来可以做一个好母亲的。
那天下午,马路上有人在清理尸体。我一看,就看见一捧散落的玫瑰花。鲜花碾落成泥。那个男人被撞的很吓人,马路上几十米的血痕。警方说枫糖浆精神不太稳定,那个男人的鲜花里有个戒指盒。里面有个钻戒。花了不少钱买的吧。我没敢把戒指给她。
“叶子麻,你看,你觉得它是男孩还是女孩呢?”
“是不是长得像我呢?如果是女孩就像我,如果是男孩就像他好了。”
“叶子麻,我以后会做一个好妈妈吗?”
枫糖浆躺在病床上,由于没有孩子的父亲,她小小的家破裂了。医生拿出了胎儿,胎儿被当作医疗垃圾扔掉,连个骨灰都没有。它还没有发育出骨头。
“叶子麻,他呢?宝宝呢?我怎么感受不到他们?”
“我不知道。”
枫糖浆,我现在只希望你过得好好的。
她本来也可以说是“坚强”“乐观”,可是只留下了一具空壳,大家冷眼看着她,看着她发疯,看着她对着空气说话。到现在,她终于好一点了,她完全变了一个人,很可爱,有点幼稚,有点不切实际,像个小女生一样。但是那样足够了。
枫糖浆,我真没用。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我一点办法都没有。你经历了那么多苦,你以后会享大福的。一定会的。
他们说,我温顺得像一只羊。
这是我在地下f区的认定为具有严重攻击性的病人。不知道是多少次我被管理员从混战中拽出来,也不知道是多少次枫糖浆插进我和其他病人斗殴的中间慌忙制止我。
当我对着镜子,看见镜子里这个绿头发的疯女人。空洞的双目,昏黄的眼珠,深深凹陷的褐色眼窝。我暴瘦下来,唯一丰满的胸部也变得有些干瘪。我细数着脸上的伤疤,嘴角的血痕,感受到一种疯狂之后难忍的耻辱。那颗硕大的人造太阳总在这时慢慢显现在眼前,将我炙烤得燥热不安。
而当我几乎昏死过去时,枫糖浆总是会出现在我眼前,用冰冷的怀抱和热切的话语,安抚我的肉体。她大部分时间确实是笑嘻嘻的,可是有时候又很温柔。
某个下午,我在房里看到了一只蟑螂,我捏着炸的金黄的蟑螂去理论,一个吃的又油又胖的秃头男冲上来恰住我的喉咙,我一脚踹翻了旁边的汤桶,在粘稠的汤汁里,我被人揍得半死,还好脸没受伤。
冥冥之中,我好像看见了六岁时一个叫做“妈妈”的女的,毒瘾发作时张牙舞爪的画面,她也是那样死死掐着我的喉咙,旁边躺着的是我俨然奄奄一息的姐姐。
脖子被掐的血红,我没有做声,“妈妈”站起来打算去借钱买毒。我站起来,看见她摇摇晃晃地站在楼梯口,毫无犹豫地用力一推……只听见扑通一声,我和枫糖浆一起掉进废弃的水池里。
一直蜂鸣的耳朵突然被水灌满,只听见水流的声音。
我挣扎着睁开眼睛,看见光线从破裂的玻璃天窗上直射进水里,看见枫糖浆冷色的脸庞,和她也缓缓睁开的眼睛,她游上来抱住我,在水里我感觉到她飘起的衣服下裸露的身体缠绕着我。那围绕着我脖子的纤长手臂,还有借助浮力靠在我腰上的大腿。
寂静的水中,只能听见气泡翻腾的声音。我伸出手,伸进她在水中漂浮的发丝,怀抱住她作为回答。
浮出水面,我还未喘息,疼痛的双眼里便被她迷离的脸庞占据,她推着我游向水池的池壁。然后粗暴地把我推在池壁有海绵垫的一块,不断地逼近我,将我的头按在海绵垫上。我没有挣扎,感受到她冰冷的手指正攀附上我的锁骨,然后掐住我的脖子。
我以为她要杀掉我,等待着她指尖的力度加大直至我死去。
然而另一只手却滑到我的腰间,将我似乎要搂进她的身体里,我诧异地挣扎了几下。却看见她埋下头来,温热的脸庞附上,伸出细嫩舌尖,顺着锁骨一路舔舐到我的下颌。我笑了,因为感觉痒痒的,湿软的舌尖便随着我身体的颤抖起伏,与此同时,我体内那颗狂跳的心脏似乎已经按耐不住。我一个劲地后仰,还未再大口喘几下,她便追上来,鼻尖触碰鼻尖,她先舔舐了一下我的嘴唇,接着鱼贯而入,在冷湿的口腔中疯狂索取。水珠从她鼻尖滑下,
', ' ')('滴落在我的额头。我有些喘不过气,却感觉兴奋和幸福。
在热吻之中,周围水汽氤氲。她的眼睛半眯,有丝陶醉的神情。趁她迷情之时,双手撑着地面,从水中跃起,溅了她一身水花。她在水里惊讶地看着我。眼神澄澈如当初那个问我要二十块钱的女孩。她不知何时褪下了衣物,褐色的乳首在水面下若隐若现,赤裸的身体异常雪白。锁骨上挂着一条项链,项链上坠着一枚戒指。
就是那个时候我想送给她的戒指,怪不得后来找不到了。
我伸出一只手,牵她上来。她的身体在我眼前一览无余,我想这种情欲的撩拨已达极限。待她还未站起,我径直扑上去,按住她的肩膀,把她推倒在海绵垫上,再飞身跨上她的腰。她躺在那里,一只手搭在嘴上。只是直勾勾地看着我,很安静,让我无法想象她平时发疯的样子。就像换了一个人。
打量着在春梦里曾无数次和我肌肤相亲的她。再多忐忑也成为了难解的情欲。我把头贴近她的胸前,用力嗅着是否有不同的气味,却只有水珠进入鼻腔的酸痛。她“嘻嘻嘻”地说很痒,轻轻拍拍我的脑袋。我便把手放在她的乳房上揉捏,她的脸上并没有出现多么生动的表情,只是把脸往旁边扭了扭。我希望她可以看着我,希望她能开心,也学着她去舔舐,舌尖划过她柔软的小腹,感受到清水洗涤后的生涩,以及她身体扑腾时腹部肌肉的收缩变换。
我将手掌在她的身上到处摸索,捏了捏她纤细的胳膊,搭在她的脖子上。她惊讶地睁大眼睛,我用两指从侧边捏了一下她的脖子,她把手搭在我的手上轻拍两下。于是我一路向下,在她腹部靠下的地方抚摸按压,她不由自主夹紧了大腿。我轻轻分开她的腿,伴着腿上湿润的水珠,亲吻着她的大腿内侧。在光芒炽热的照耀和水流的冷却中,我听见她热切的呼唤,呼唤我坠入梦乡,做一场梦,呼唤我如游鱼穿梭过她的海洋。我看见她起伏的胸腔。伸下来一只手抚摸着我的脸颊,划过我的背脊,又跑到我的头顶,不断按紧。
一阵痉挛后,她重重喘气,口齿间咿呀乱语。然后又一次抱紧我翻过身来,将我的衣物一并扯下。两只手到处乱摸,把我的胸部捏的有点痛。我头被磕的有点不舒服,想挣扎着起来,她却将我按得无法动弹,张开嘴咬向我的锁骨,贝齿伶俐,片刻后已四处是红痕,绵绵疼痛间竟有了一份快感,随即而来的是吮吸式的亲吻。她的眼神在水汽中更加迷离。不妙的信号于眼中传递,她趴上来以舌挑逗我的耳垂,急促的呼吸声交织中,我感受到她温热的指尖慢慢下滑,柳枝拨春水。喧嚣的过程暂且不提,只记得弄潮后她和我在另一个半干的水池里躺着。在光芒照耀着的水汽里昏昏沉沉。
那天以后我就经常帮她劳动,帮她抢饭。
其实我觉得我如果在那天的第二天死掉也挺好的。
我慢慢收敛起了自己的愤怒,变得冷静理性,只是她似乎毫无变化,只是更加喜欢和我开过分的玩笑,以及每天都要和我“玩耍”。有时候我真的已经累的不行。
有一个晚上,我把牢房的窗帘拉上,遮住外面不明不暗的光亮。点上灯,她盘腿坐在我旁边,解开病服的一半扣子,直到衣服滑落在她的臂弯,衣服中间正好滑到她的肋骨最下面,她没有穿胸罩的习惯。这时她停下动作把手放在中间,满目天真地看着我。我睁大双眼,也不知道到底是传递了什么信号给我,只是觉得她好迷人,就这样躺着看了她很久。
她会对所有人坏,但是不会对我。我没有理由不喜欢枫糖浆,哪怕我知道我只是她无限生命里感情的冰山一角。我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在心里,即使是分开好几年以后,我依然会对她发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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