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伊万给了她一把钥匙,她的高尚便有了不抽象的载体。
钥匙打开的门在城北与市中心之间的昂贵地段,它没有城北的隐富低调,也没有市中心的喧嚣杂乱。
楼下大堂的黑人doorman一水儿的黑西装,毕恭毕敬称她Mis或Ma’am,可不就高尚了吗?
这是伊万名下的一处房产,伊万祖上是19世纪C城大火后靠做房地产发家的,不缺房子。
公寓里散着幽香,落地窗外是蔚蓝的大湖湖面,洗手台上是一盆矜贵的兰花,再没有Taco,再没有重金属,再没有震天响的床板,高尚的人向邻居掩藏这种人类进化史上亘古不变的运动。
就像此刻大床上体面高尚的他们,伊万残留着短须的唇在她颈间流连,所触之处在暗夜里闪着“嗞嗞”响的幽蓝火花。
“逾……”他已将这个英语里不存在的音发圆满,“我爱你。”
她冲到了浪尖,脑中突然想到:我被包养了。
等白天到了,她跟伊万说:“我付你房租吧。”
伊万好看地笑了,带着高加索帅气男人特有的唇边弧线,浅棕色的眼睛动情而包容地眨了眨,表示谢绝。
她知道,钱不够。
那年,那套两卧的公寓租金四千五,她每月薪水扣去税、医保和401K,净落三千六。和她一样的普通白领,每月花在房租上的预算不超过一千刀。
PR的定制裙上万刀一条,伊万让卡茜送来内部新款图片,让明逾挑。伊万就这样,让她住进她付不起的世界里,很绅士地给她不付款的理由。
和高帅富高管偷情有多刺激?明逾坐在业务部的格子间里,看着伊万刚发来的信息:今晚我想品尝你腿间的汁水……美味可口……
她抓了本文件夹去乘电梯,电梯升到十六层。她坐在伊万宽大得不像样的办公桌上,荷尔蒙的气味从身上的每个毛孔散出,她的两条长腿没处安放,伊万将它们兜在自己发达的手臂上,她抬起一只手拉伊万的领带,将他拉到近前,脱下他的西服外套,解开他的白衬衫,他早晨刚洗过澡,好闻的身体混着衬衫上的皂香,她将脸贴在他肌肉饱满的胸前,轻轻噬咬。
有一次伊万问她:如果没有这张脸、这副身体,如果没有金钱和地位,你还爱我吗?
明逾想了想,摇摇头,你的脸你的外型给了你自信和乐观,你的钱你的地位给了你优质的教育条件和气质……你要抽走底部的一处根基,上面搭建起的一切都会跟着倒塌,这是个幼稚的问题。
但是,若你今天突然残疾、破产,一无所有,我还是会爱你,因为你已经成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