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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琪将小江的骨灰安置在骨灰盒里,用没花完的钱在冷山墓园给小江谋了处铺子,把他洁净的灵魂安放在了这里。
每年的9月26日,他会和江阿姨一起来墓园,给小江扫扫墓。
苏琪工作后,他在公司附近租了套小房子。他提出要江阿姨和他住在一起,逝者已逝,生者总要用自己的方式把日子过下去。他不忍心看着江阿姨继续从前拾荒的生活。小江的离开对她是个巨大的打击,她显得更老了。
但江阿姨不愿和苏琪住在一起,她知道自己一辈子就得这么脏兮兮地过下去,也知道苏琪是个好孩子,愿意给她这种多余活在世上的底层人施以援手,但她不想打扰苏琪,给苏琪添麻烦。
就还回到了原先的土坯房里过着拾荒生活。
适逢城郊地皮被开发商看中,土坯房里的钉子户自然而然要被城管之类赶走。江阿姨最后的栖身之所也没了,当拖拉机开到家门口时,她带着小江的一张一寸小照片和破果盒里的几百零钱,在房屋被推平前逃了出来。在苏琪的帮助之下,她寻了份环卫工人的工作,同时她自己也在小江墓园最近的老城小区里找到了间没人要的废弃房屋,便在车库里拾掇拾掇住下,白天蹬着三轮车去扫大街,夜里回来帮着业主们看电瓶车,日子也算过得去。
苏琪每个月过来看她一次,每次给她留下一千块钱和一些水果,衣物,药品。她往往收下物品,把钱全部退给苏琪。在她心里,她早就把苏琪同样看成自己的孩子了。
女人自有女人的心细。江阿姨虽目不识丁,但给小江看病买药这些年,多少也了解了些双性人的事。她自然知道作为双性人的苏琪生活不好过。所以每次见面,总免不得像母亲似的嘱咐一通,或是说苏琪太瘦了该多吃饭,或是催着苏琪快快找个伴儿能照顾他。
像是今儿,她一看到苏琪窝蜷着坐在台子上,就知道苏琪肯定是身体不好受。看完了小江之后,两人又慢慢走回了小区车库,她忙给苏琪倒了杯凉茶,又扯了不少卫生纸给他擦冷汗。
苏琪自己也暗暗觉得奇怪。这个九月的发情期来得诡异。往常的发情,总是下体三个部件一起连着难受得紧。可自从和顾念东有了那一夜,他后来的两回发情,都是女穴让他困扰。细窄的产道不停地流出津液,像往里注了胶水般绞着,每日工作时往办公桌前一坐,阴户就自己和软垫磨了起来,非得磨到叫他丢了魂魄才能停下,弄得他上班办公都受了影响。晚上一躺下床,他就克制不住地想把手伸向那里,几次三番都忍住了情潮。可白天的难受劲头有增无减。
往常关照最多的阴茎和后穴没了动静,前面的硬不起来,后面的伸不进去手指。这症结打了抑制剂也毫不减轻,只是不至于让他进入深度发情神志不清的境地。
异常的不光是下体。
这半个月来,不论吃些什么东西,头一口下去总是反胃的感觉,食罢,胃里腻腻的不消化,总有一口气胀在剑突,不上不下。另外,他的乳房也比上个月鼓胀了一点,两点乳窦像被夹子夹住似的触痛,他以为是裹胸裹得太紧,可放开了些许后还是胀痛。不晓得是不是近来工作繁重,他老觉得睡觉睡不醒,坐在办公桌前,连敲键盘用力也变得艰难了。
他只能归咎于和顾念东的那一夜予他鸡肋丞拳的身子骨带来的影响。这些变化都是他和顾念东做了爱之后才发生的。
兴许过了这段就会好。他这么安慰自己。
可他心里,总归不得安宁。这样的感觉,和十年前太像了,那时他也没有把身体的变化当回事,结果回过头来时已经有孕四个月了。
和江阿姨交代过必要的嘱托后,苏琪便搭乘着公车离开。时不过下午四点钟,他不打算就此回家,公司还有一大堆工作等着他,他少做的都要师傅方凝给他补上,实在让他惭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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