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锦之如此行径,湘漓大为不解,锦之何时会看得上这些地摊小物?何况这珍珠也很一般,还隐约透露着妖气。
“大娘,你这珍珠可是自家养的?”
在大娘打包间隙,锦之随口问道。
“山上捡的,就那座。”反正已经收了钱,大娘也不避讳,将珍珠来源告与了锦之,还指了指远处某座山峰。
可这话,若是旁人听了绝对要嘲笑一番,珍珠出自江河湖海,绝离不开深水,山上那种小溪涧,怎能产得出珍珠。但锦之不是普通的旁人,他是妖,顶厉害的妖,这么简单的四个字,他就能猜出个大概来。
“谢谢大娘。”接过大娘打包好的一袋珍珠,锦之携着湘漓缓缓离去,向大娘所指之处走去。
“年轻人,这玩意不好找。”大娘冲锦之背影大喊,在她眼里,锦之就是一个锦衣玉食的公子哥,去山上找珍珠这种事委实有些不适合他,如她这般,就应该坐在庭院里,饮酒作诗,煮茶对弈,不食人间烟火。
“多谢提醒。”锦之头也没回,兀自走向那山的方向。
他确实是要去找‘珍珠’,却又不是为了找‘珍珠’。
“锦之,是你要找的妖兽吗?”湘漓跟着锦之不疾不徐地前行。
“嗯,漓漓可要更紧我。”
三株树,是那家伙的名字,树叶如珍珠,凡人看来真假莫辨。
草木修妖,可比飞禽走兽难上百倍,妖术上也会比其厉害许多,心却也会善上许多。
这每一片树叶上均承载着一段记忆,希望这三株树是个好相与的。
愈往前走,行人愈多,皆是带着装陈的容器,想来都是去山上寻找‘珍珠’的。
锦之和湘漓跟着行人而走,这些人已经不是第一次来,都轻车熟路,倒是省去了很多寻找的麻烦。
一路上确实有些‘珍珠’,不断有人停下来,锦之却只偶然瞟了几眼,然后继续前行,直至他们前后都没有了人,路上也没有了‘珍珠’。
湘漓提高了警惕,很明显,这一带的妖气越来越重了,锦之要寻的那妖怪定然就在附近。
至一开阔平坦处,有几株参天巨树,花落满地,前方赫然有一老者和一青年,他们静坐于石桌前执子对弈,似并未看到来者。湘漓正想上前,锦之倏而拦住了她。
湘漓疑惑,仔细观察下赫然发现前方是一处结界,又是结界!只不过它的妖书比上次所遇的青梗高上数倍,不是湘漓能轻易打破的,不知对锦之而言,这结界是这么样的一个存在。
“不知殿下,可否容吾下完这盘棋。”结界内一年迈而有力的声音传出。
湘漓望向棋盘,心下疑惑,既然为妖,定能控制落叶,他从一开始就做好了被锦之找到的准备,不惜被再一次束缚也要这么做的原因,是为了这盘棋?还是为了这个人?有时候,妖怪的心思远比人简单许多,他们或有万年执念,但,这执念也不过一个情字,比凡人的贪嗔痴三念纯粹许多,有时候,还真有点羡慕这些妖怪,他们活得很简单。
锦之未作表态,但也没打破结界,而是在一侧变幻出一秋千,链绳并无依仗,只笔直悬挂于空中,秋千旁出现一冒着热气的茶炉,锦之斜卧下去,一手撑着头一手为自己倒了杯茶,兀自欣赏起这山中风景来。湘漓本想坐到锦之身侧,却见他轻笑着指了指秋千,只得坐到了秋千之上,随意地晃动了两下双脚,然后将视线投向了锦之。似乎,看着锦之已经成了一种习惯,这样依赖别人,真是一种可怕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