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以往觉得亵渎圣人的事情,现在却让她的心里莫名的激动澎湃。她一直强忍着没流下来的泪水,这一刻却是再也阻拦不住,倏地在她小脸上纵横成河。
屈雪凝轻捂着心口,那里有着特别的感动。她不知自己为什么感动,但就是心房打鼓止不住的流泪。
不仅仅是她,那可人还有几个贴身侍奉他们夫妻的几个宫女太监也都是惊得目瞪口呆,这可是前所未闻的宣言啊,堪称大逆不道。可这大逆不道的话,却是出自于皇上之口……
就在此时,整个天空似乎都阴暗了下来,外面忽然狂风大作,风声宛如狼嗥般吓人。乌云滚滚,隐约有雷声连绵响起。
纪墨心有所感,放开屈雪凝,急行几步出了寝宫到门外去,仰头看天,只见天空上出现异象皇宫正上方对应着的云端出现了如同漩涡般不断旋转着的乌云,乌云之中却又隐约有金光闪现。
紫色的雷电宛如一条条灵活的小蛇在漩涡之中钻进钻出,“轰隆隆”的雷声在漩涡之中孕育着,就像其中隐藏了什么神明。
狂风吹拂着纪墨的长发袍角,但古怪的是围绕着纪墨为圆心,方圆三丈之内却干干净净连片树叶都没有。相反在三丈之外,简直是飞沙走石,宛如地球上的沙尘暴。
屈雪凝也已经跑出来,素手紧紧抓着门框,狂风吹得她立足不稳,她心惊肉跳的叫道:“皇上,快进来!不要在外面”
有的话,她想到了,却不敢说。她怀疑这天生异象是针对刚才纪墨的“口出狂言”,那种话或许普通人说了没什么,但是皇上这样的特殊身份说出来,那便是违逆天道,说不定是引来了天谴呢!
纪墨却恍若未闻,他只是仰头望着天际的漩涡,因为他似乎感觉到那乌云漩涡之中有什么在吸引着他。
纪墨睁大眼睛,努力要去看清那乌云漩涡之中究竟是藏着什么。
见纪墨不但不躲避反而站在那乌云漩涡之下,屈雪凝急得顾不得多想,她毅然蒙头冲出去要拽回来纪墨,却忽地被人拉住了手臂。
屈雪凝猛地回头恶狠狠瞪去她是圣女皇后,掌管后宫更多靠的是说教以德服人,什么时候做出过这么凶恶的样子?
可是为了心爱的男人,屈雪凝连向来秉承的礼教都抛下了。她见是可人拉住她,愤怒的一甩胳膊没能甩开,怒目厉声喝道:“放开!可是想死?”
可人坚定的摇头:“就算是死,奴婢也绝不放手!”
“”屈雪凝回头看了一眼纪墨,她心焦如焚的喝道:“当真以为我不会杀?”
“皇后娘娘,不要打扰皇上!”可人紧紧抓着屈雪凝的手臂,小脸上满是哀求之色:“奴婢不会骗!这是吉兆!吉兆啊!”
“吉兆?”屈雪凝愣了一下,旋即倍感愤怒,这死丫头这种关键时候还骗自己!自己这皇后都不知道,她一个小丫头又哪里会知道什么吉兆凶兆了?
云纹竹林白石溪水松木凉亭,青玉棋盘上黑玉白玉棋子星罗密布,屈浩然和伍子权相对坐于蒲团之上,屈浩然正执子悬而未定,忽然天地变色,风雷之声震撼人心。
屈浩然一惊,急忙抬头看去,便看到那笼罩了整个皇城上方的乌云漩涡,雷电穿行金光乍泄。
“吧嗒”
他手中的棋子滑落,屈浩然却浑然不觉的站起身来,走出了凉亭,定定的盯着那巨大的乌云漩涡。
这乌云漩涡就仿佛是演化着洪荒,又似是重分天地阴阳,这一幕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怎么回事?”伍子权也跟着出来了,站在屈浩然身旁,惊悸的问道:“屈阁老,这等天生异象……是吉是凶?”
与此同时,在大将军府的花园之中,负手从葡萄架下走过的项威也是仰着头吃惊的望着天际,心中怀着同样的疑问。
街头巷尾,来往的行人都是不由得停下了脚步,衣袖挡着脸,在狂风中眯着眼去看那乌云漩涡。
青楼二楼紧闭着的窗子被推开,一个怀抱着美人的男人,披头散发赤着上身探头出来看,怪声惊呼道:“怎么了怎么了?”
挑着担子的卖货郎一溜儿小跑,压得弯弯的扁担在他肩头上一颤一颤的,边跑这卖货郎边大叫:“变天喽!快跑啊!”
河边用一根木棍浆洗着衣服的大婶用挽起的袖子擦了把额角上的汗珠,瞪大眼珠子盯着乌云,尖声叫道:“这青天白日的,莫不是要闹妖怪啊!”
大树下的横条石上坐着纳凉的老太婆“噗通”一下就跪下了,充满褶皱的老脸上满是惶恐,双手合十不停地拜着,口中念念有词不知道在祈求着什么,更不知道是在向谁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