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就好,既然将军如此通情达理,那咱们不如就敞开了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道说道。”纪墨也不想跟这百夫长将军府见,就算道理在纪墨这边,可是这才当兵几天啊,就接连搞了两个百夫长,这话说出去总是感觉不太好。
“谁来给我讲讲,刚才,究竟是怎么回事?”纪墨说着对张百亩招了招手:“老张,你来说。”
张百亩站出来瓮声瓮气的道:“什长,咱们什今天打扫卫生,这位将军来得晚,所以吃在最后。百夫长有专享一荤一素两盘菜的资格,但是这位将军十分浪费,他两盘菜都没怎么动,就随手倒在了泔水桶里。
“俺们都觉得他太不珍惜粮食了,石五郎就站出来指责他。将军生气了,一把将石五郎推个跟头,石三郎跟他争执,也被打倒在地,然后俺就带着兄弟们站出来帮忙了。
“这位将军就让他的亲兵去喊了人来,我们两边就打起来了。再后来,您就来了……”
他这话说的没有偏颇,即便是那百夫长也没辩解什么。
纪墨听了皱皱眉头,张百亩果然是被石家兄弟给利用了。要知道百夫长倒了两盘菜,这根本就不算什么事。百夫长打两个小兵子,那也根本不算什么事。
可是张百亩他们敢打百夫长,那可就是以下犯上的大事,触犯了军中禁忌,斩首都是轻的!
这也就是新兵蛋子才会犯这种错误,再就是张百亩本质上还是太淳朴了。
石家兄弟也太奸猾,别看事情是因他们而起,可他们是被百夫长打的,打人的时候没他们什么事儿,真让军法官来判,罪责全是张百亩的。
当然后来石三郎“冲动”的攻击百夫长,这还是逃不过罪责的,不过也是无奈之举,不然今天这事儿他们就白费心机了。
纪墨伸手揽着那百夫长的肩头,笑呵呵的道:“将军,事情已经清楚了。所谓一个巴掌拍不响,咱们双方都有错。不管事情起因在你还是在我的人,你带人冲击食堂总是有的,我的人以下犯上也是有的,双方打群架的事情就更是没跑。
“事情闹到军法官那里去,不管对你还是对我,都很不利。既然如此,大家何不各退一步,一笑泯恩仇呢?”
“凭什么?”那百夫长也不是没点儿骨气的,他吃个饭让一群小兵给围住打,他喊了人来刚动手还没来得及找回场子,跟着又被区区一个小什长甩飞到树杈上挂着……凭什么让他一笑泯恩仇?
纪墨也不着恼,拉着他一指梁展压低了声音道:“你认识他吗?”
百夫长瞅瞅梁展,哼了一声:“不认识!”
“我猜你也不认识他,不过嘛,你肯定认识他爹。”纪墨神神秘秘的小声道:“他姓梁,他爹是帝都守大门的……”
我肯定认识?
姓梁?
在帝都守大门?
这几个线索联系到一块儿,那百夫长猛地睁大眼睛,几乎脱口而出,但是又强行憋住。
他又盯着梁展仔细看了两眼,压低声音小心翼翼的对纪墨道:“难道,是城门校尉……”
“我可什么都没说。”纪墨微笑着露出一口能当牙膏代言人的大白牙。
那百夫长顿时陷入了沉默,城门校尉,那可是四品的大将啊!
自己这小小百夫长是什么?区区八品武将而已……
城门校尉那是掌管帝都城门的大将,换句话说就是戍卫帝都,绝对是重中之重。
自己这百夫长却是守卫最偏远的边疆……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百夫长知道,自己摊上事儿了,摊上大事儿了!
自己跟城门校尉家的公子打了架,这事儿传到梁校尉耳朵里,人家跺跺脚,自己就得被抄家啊!
艰难的吞下一口口水,百夫长的大脸上露出有些不自然的笑容:“算了,大家都是自己人,在这断海关里,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一点儿小误会,本将也不愿计较,就听你的,一笑泯恩仇吧!”
“呵呵,将军您真大量!”纪墨笑着伸出手:“认识一下,九九八什什长纪总,咱们不打不相识,以后就算是朋友了。”
“原来你就是纪总啊……”百夫长吃了一惊,他却是知道纪墨的,张益达因为纪总挨板子的事情,在百夫长里可是传遍了的。
重新认真打量了纪墨两眼,这百夫长感叹道:“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啊,我叫费松,也听张益达说起过你。你说得对,不打不相识,以后大家是朋友!”
说到这里这百夫长忽然心生明悟,难怪了!
难怪这纪总跟梁展对张益达以下犯上,反倒是张益达挨了板子,纪总跟梁展分别升为什长和伍长。原来,是因为这梁展乃是城门校尉梁一峰之子啊!
大概是为了不那么引人注目,所以是让纪总当了什长,梁展当伍长。有纪总在前面当挡箭牌,谁也不会注意到梁展是城门校尉家公子的秘密。
这么一想,这百夫长费松就觉得肯定是真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