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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洋很迷恋亲吻的感觉,当他将嘴唇贴近我的脖颈,我觉得他像只不知餍足的野兽;当他用舌尖慢慢舔舐我手腕的伤痕,他又成了温柔的情人;当他托住我的腿,把过去的伤口、已经愈合的骨头视作佳肴,一点点品尝,我不由感到战栗,仿佛他是屠夫,而我是一团柔软又轻盈的血肉。
“哥?”他低声唤道。
我放纵了自己的幻想,这是个月光铺满了道路的夜晚,床单也是白色,我们躺在皱褶上,彼此纠缠。阿洋再次抬起上半身,露出精力充沛、强壮的身体,平常他总将这些包裹在保安制服里,纽扣系到最顶上。但现在,他是我最渴望的礼物,亲自拆封,我把手搭在他的小腹,暗示一般抚摸。
他忽然笑了。
我主动扬起下巴接受亲吻,湿润感沿着口腔,滑向锁骨、胸膛,我能感觉每一下都落在心脏。阿洋很聪明,擅长学习,只是看过了一些资料,就能笨拙又煽情地挑逗我的身体。至今为止,我也不过是纸上谈兵,故事里的情人交合从来是隐秘,只有他们知道有多么美妙——但我们终于体会到了——他忍不住用力,牙齿擦过挺立起来的乳尖,弄得我浑身一颤,已经膨胀到极点的性器一下子宣泄出来。
阿洋是个很温柔的男人,怕将我弄疼,连忙换上更软和的舌头、嘴唇,直到把我胸前折腾到发红,才意犹未尽地松开。我快要软成一滩水,好吧,我本来就不善行动,那条残腿软软地瘫在那里,使不上劲。“抱歉,我……”他喘息几声,小心避开可能使我不适的地方,挤出先前买来的膏体,涂抹在我身后,“我会很慢的。”
“没关系。”我觉得自己的脸肯定红透了,“我,我很喜欢。”
好像被我的回应挑动情绪,阿洋深吸一口气,好不容易稍稍平复下来,手指继续朝深处探入。在异物感逐渐强烈的间隙,我满脑子都是那些触碰、揉捻,甚至能感受到他剪过了指甲,指尖柔软又坚定地抚摸着我的身体内部。
阿洋似乎也感到惊讶,我是第一次承受,他是第一次探索,如同发现宝藏的探险者,明知接下来的路程是未知的、充满刺激的,却忍不住继续前行。某个瞬间,明显察觉我剧烈颤抖了一下,他突然意识到什么,试探地往刚刚触摸到的位置用力。我发出了更加缠绵的呻吟,与他同时明白,他找到了我的敏感点。
“直接来吧……”我哀求,“阿洋,我想要你。”
快感很快被痛楚压过,阿洋的性器比我想象的更粗硕、更有力,一寸一寸顶入,将我体内的恐惧一点点驱逐。他多么年轻啊,终于受不住欲望的折磨,冲动上头,猛地闯入了最深处。也许我尖叫了,也许没有,总之等我反应过来,脸颊已经满是快乐的泪水。阿洋低头替我舔舐掉,留下一层润泽的水光,可他没有假惺惺地停下,继续要我,继续用顶撞、挺动把我拉进爱欲的深渊。
我心甘情愿坠落。
过多的欢愉带来了耳鸣,过了好一会,我才辨别出阿洋刚刚伏在我身上,说了好些简单的甜言蜜语。他说我很美,说我的身体太热太软,说我缠得他很紧、差点叫他发疯。确实在这一刻,我们的脑子里装着的都是“性”和“爱”,它们是一棵树上的枝条,从我们紧紧嵌合的身体里抽出来,生长成熟,呈现令人胆战心惊的艳丽。
老话里,男人在床上的承诺不可信,我没当一回事,用心听,用心记,阿洋说的我都会信。或许我从这段感情里学会的,不只是爱,更重要的是勇气。阿洋盯着我,仿佛看穿了我的皮囊,眼睛里藏着一整个浩瀚汹涌的海洋:“哥,还觉得不安吗?”
“呜……不……不了……”我被他猛烈的撞击撞碎了声音,只好用嘶哑的嗓子回答,“不怕了……”
既然如此,阿洋便放心了,盯着我的眼睛:“我爱你。”
我幸福得快要昏过去。
高高在上的月亮没什么好的,我不管它,漫长的夜晚若是只有黑暗,我也可以承受,只要阿洋在这里,只要他紧紧拥住我。我感觉自己浸在深水里,波涛汹涌,带来一种摇摇欲坠、朦朦胧胧的快感,他太过深入我的身体,仿佛我们快要失去彼此的界限,像蜡液融化在一起,重新凝固成新的形状。
当我扣紧他的脊背,努力敞开身体,我看见阿洋的眼睛亮极了,身上因为情欲蒸了一层薄薄的汗,顺着微红的肌体泛开,嘴唇也微微张开,喘着气,散发一股性感的气味。多好啊,哪怕以后他变了,想要离开,我也会记住今天他的这副模样。不,不,我怎么会让他离开?我意识到自己的阴暗面,舌头舔了舔下唇,原来我有着另一种发狂的特征,我会把他牢牢抓紧。
我故意趁这时,凑近他耳朵:“我也爱你,阿洋,我的阿洋。”
他受不了,动作粗鲁地把我抱起来,用几乎要将我压进骨肉里的姿势,狠狠地贯穿我。他像在读一本书,一本关于同性、爱情和肉欲的书,然后他把我一页又一页展开,读我的嘴唇、乳头、腰身、小腿或者翕张的肉穴……若不是无法被捉到虚无缥缈的灵魂,恐怕连这个,我也会被他咀嚼在齿关,一字一句地读出汁水。
', ' ')('我又一次在他的进犯下射精。
阿洋却还没发泄,持久、充沛的欲望是他这个年纪的产物,我确信我是哭了,在仿佛无尽头的欢愉和快感里迷失方向,甚至不知所措地喊出“我会死的”诸如此类的话语。他依然毫不怜悯,像脱掉了那层温柔的皮,露出热腾腾、血淋淋的肉,露出凶狠的本质。他要恐吓我,叫我害怕,但我偏偏痴迷于他,在每一次被碾过敏感点时尖叫、喘息,勾起他更深层的施虐欲。
即将高潮之际,阿洋终于寻回了一点理性,艰难地握住我的腰,说:“哥,我出来,在里面你会不舒服。”
“不要……”我拒绝了他,“我喜欢你直接……进来……也喜欢……射进来……”他很健康,在我们做爱前,阿洋甚至做了检查,在某些方面他考虑得很多,所以我只买了润滑的膏体,没有买避孕套,我迷恋这种肉体直接触碰的感觉。
“你真是要了我的命。”阿洋苦笑,手臂有力地托住我,与他的话语不同,下身抽插得愈发凶猛,仿佛要把我操死在这里。
我又看见了月光,许久,许久,久到那些冰凉的液体充盈在体内,那粗硕、眷恋着的性器还在继续抽动,榨干最后一丝快感。我忽然察觉,那不是月光,是性欲攀升到极致、爆炸性的欢愉,在我视网膜上留下的痕迹。阿洋也舒了一口气,心跳急促,男人的爱总是在膨胀、纠缠和流出之间变得更浓烈。
我们相爱在这个美丽的月夜。
结束之后,阿洋把我抱进浴室,清洗到干干净净,我们的身上都冒出淡淡的沐浴露香味。我躺在柔软的被子里,看他从柜里掏出些什么,我不知道,他搬进来后自己整理过一遍东西。“哥,这个给你。”原来是他的银行卡与户口本,还夹着写了密码的小纸条,“你放着。”
“为什么给我?”我笑着问。
阿洋随手将东西放在床头,揽住我:“应该给你的,你是我对象,而且这样你会更安心,不是吗?”
我把脑袋靠在他胸口:“万一我跑了呢?不要你了?”
“不可能。”他斩钉截铁,“我不会松手。”
我没再说话,对啊,我们都知道,太遥远的未来是看不到的,但是我们承诺不会放开彼此。就像这个夜晚之后,还有无数个夜晚让我们度过,许多个点串联起来,我们慢慢走下去,就好了,就够了。阿洋会继续读书,换一份工作,每天骑着电动车上下班;至于我有了新的灵感,要将那些想法都写下来,闲暇的时候和他一起读我的作品。
我懒懒地放松身体,感觉阿洋替我掖好被角,睡吧,我不在乎月光,也已经得到了温柔的水波,可能我再也不会梦到母亲……
现在,我只是个被爱着的跛脚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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