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点头,闷不作声往屋里走。
青年鬼魂似乎消失了,他没有跟进来。
屋内温暖明亮,妈妈已经做好了饭,肉菜香味飘满整间屋子。
“快去洗手。”
妈妈说:“还有,昨天老师给我打电话,你成绩又下降了呀?女孩子要强一点好,是不是谈恋爱了?现在可不是该谈恋爱的时候。等你长大就知道了,女人自己要强才是正理。”
她胡乱应着,一口一口吞下饭去。
她爱吃妈妈做的饭。
晚上回了自己房间,她默默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一抬手不小心撞倒了放在床头的玩具狗。
她捡起掉在床上的玩具狗,它还缺了只耳朵。
这只狗是什么时候买的?
或者是什么人送的?
她已经不记得了。
它就一直摆在她床头,好像它的存在理所应当似的。
她没拉窗帘,月光照进来,很亮。
好像每晚的月光都是这么亮,像银色的水倾泻在屋子里。她在床上缩成一团,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是忘记了什么事吗?
还是被鬼魂纠缠因此产生了怪异的感觉呢?
她正想着,忽然听到窗户被轻轻敲了两下。
心脏停顿一瞬又咚咚狂跳起来,她一动都不敢动,这里可是六楼。
“哒哒”,玻璃窗又被敲了两下。
她僵着身子不动,窗户没有再次被敲响,而是从窗外传来一声轻轻的、类似叹息的声音。
“晨曦,记得来……”
她模糊听到这么一声,是个男孩的声音,语气里带着顽皮的笑意。
晨曦是她的名字。
是谁……?
她不记得认识过与她关系如此亲密的男孩。
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她坐起身朝窗户看去——
青年就立在——或者说,飘在她的窗前。
他仍然微微垂着头,手里握着一束剪春罗。
他抬手摸了摸玻璃窗,似乎想努力看清屋里的样子。
她狐疑惊恐地和他对视,青年弯起眼睛笑了笑:“你好,你能看到我。”
“你想要做什么?”她有点忐忑地问道。鬼魂叩门,必有托求。自己如果帮他完成夙愿,他也许就不会再纠缠自己了吧。
被问到问题,青年却沉默起来。
他看了看手里的剪春罗,说:“我想赎罪。”
“怎么赎罪?”
“不太清楚,之前以为自己死了会好一点,但死后还是愧疚。”
“…什么罪。”
“杀人,我差点杀了一个人。”
“……你是杀人犯?”
青年眼神晃了晃,隔着玻璃轻轻说:“算是吧,半个杀人犯。”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被杀人犯的鬼魂缠上了,这实在不是什么好事情。
“…那,你要我帮你做什么?”
青年表情淡淡的,他举起手里的花束给她看:“这束花,麻烦你帮我转交给一个人。”
“什么人?男人女人,人在哪里?”
青年露出一点说不清无奈还是惨淡的笑,他说:“周日吧,周日上午九点,我带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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