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忘了当时说了什么,但关应钧却一直记着。
简若沉很少哭。
他感觉关应钧红眼睛的次数都比他多。
但这次真有点忍不住。
他把关应钧的手举起来,用男人的衣袖揩了一把眼睛,应了声:“嗯。”
他顿了顿,问:“你用零花钱买的烟花吗?钱还够不够——唔。”
嘴被堵住了。
关应钧亲他时用牙齿磨了一下柔软的唇,“好了。”
他思绪发飘,不知怎么想到第一次去江家偷账本时的场景。
那时候简若沉演上瘾,说他是新包·养的公关。
和当年一样漂亮的脸。
和当时一样跳脱的嘴。
关应钧不知道自己的心是今天跳得更快,还是偷账本那天跳得更快。
简若沉也想到了。
他还想到了江含煜,“按理来说,江含煜应该出狱了。”
“没。”关应钧道,“他死了。江含煜刑期快结束时,正巧赶上小学那边的间谍案结案,西九龙那边拿到了新的口供,给他加了刑。江含煜得知刑期增加后身体每况愈下,没撑过一个月。”
“这样。”简若沉点头。
没人再提他。
过了农历新年,到1997年三月时,简若沉又去参加了一次内调考试。
结果出来之前,九面佛被抓回了香江。
他甚至撑过了cib的大记忆恢复术,撑过了三次审讯室断电,没撑过关应钧一句:“看来你很想见一见我们简顾问。”
九面佛:不太想。
他在关应钧拿起手机打通电话的那一刻招了,并表示自己想要死缓,可以向上配合调查,抓墨西哥那边的毒枭。
简若沉在电话对面听完了全程,“国际刑警会接手你,给你安排任务,他们那边技术先进,我会通知他们给你装个起搏器,如果你有二心,10米之外就能用遥控器执行死刑。”
九面佛:……
被关应钧手下的霍明轩猛揍他心高气傲,听简若沉说话是生死难料。
据说这人会洗脑。
不管是不是真的,反正在心脏边上装起搏器总比被洗脑强。
两句话,怎么死都安排了。
关应钧花了两个月清扫九面佛的党羽,从缅甸扫到菲律宾,填满了新界山上的监狱。
期间,简若沉在警务处,逐步接手了勒金文一点点下放的权力。
本来大家还担心简sir新官上任三把火。
但很快各个部门就发现。
拨款变多了,电脑桌上终于装上电脑了,悬案一周清一个,业绩是带着线索与提示平均分配的,奖金是分包到手的。
小财神的光辉照耀整个警务!
1997年6月29日,简若沉跟着勒金文做戒严准备。
“九龙中环线封路,给周边商铺和居民楼的民众发今早准备的红袋子安抚,说明一下情况,注意一下语气,不要太严厉。”简若沉拿着对讲机道。
红塑料袋看着朴素,很像奶奶辈揣在衣襟里不舍得扔掉的小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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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里面装的是今年刚出的纪念金钞。
勒金文也得了一张,哭笑不得看了一瞬才说正事,“内地那边和英格兰政府商量好了,会有一支先遣部队提前进港,晚上十点到。”
“明白,那边给了消息,封路的路线也发过去备份了。”简若沉道。
他没经历过这种载入史册的场面,难免紧张,此时才觉得自己昨晚好像没怎么睡着,满脑子都是上学时看到过的照片。
红底的,挤满了人,泾渭分明站在两边,两面旗帜一升一降,交替的一瞬间,是一个时代的落幕,一个辉煌的开始。
简若沉眼底有些青黑,但神情却很亢奋,此时关应钧也没闲着,cib正排查首长必经之路的建筑,并在高层布防,防止有刺杀等恶性事件发生。
所有人都紧绷着一根弦。
警车内,有手机震动的声音。
所有人都拿出自己的手机来检查。
简若沉道:“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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