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诗?
封野舔干净叉子上最后一块奶油,笑道:虎咬龙头烂,龙缠虎下泉,二人没怨恨,偏听旁人言。①
粗鄙不堪。顾崇礼听完皱了皱眉,问道:这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啊封野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大,从前有一棵槐树、一只老虎、一条龙,他们三个一直住在一起,槐树害怕龙和虎要联合起来害他,就准备先下手为强,去挑拨离间,在槐树的挑拨之下,龙虎相斗,双双死亡
顾崇礼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听到最后,忽然脑中灵光一闪,不详的预感在瞬间爆发,他猛然站起身来,瞪着封野说不出话。
封野淡淡地看着顾崇礼,嘴角的笑容忽地消失。
来了。
封野话音刚落,咖啡馆中就涌进来了许多人,顾崇礼僵硬地转头去看,那些人都穿着警察署的制服,一排黑压压的枪口在瞬间对准了他。
封野坐在桌前把剩下的咖啡全部喝进胃里,微烫的液体沿着他的食道下滑,在舌根处留下淡淡的苦味,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警官把顾崇礼拷上了手铐。
001忽然道:那个故事,宿主您没有讲完。
封野垂下眼眸,不去看远处大呼小叫的顾崇礼,他无声轻笑:哎呀,故事到这里结束了挺好的,至于后面的结尾,就让我做这个恶人。
001没有回话,封野在心中觉得,系统现在好像真的越来越人情化了,学习能力挺强的嘛。
第34章 京剧名角与废物少爷(15)
封野一回到房间就扑上去抱住了顾晓寒,枕着他的大腿,顾晓寒在芙园一直都穿着原先那样的长袍,像个谦谦有礼的教书先生,被封野一揽,才显出长袍下肌肉蓬勃的一节窄腰。
顾晓寒原在看书,顺势把书放在一旁,揉着封野被风吹乱的额发:怎么?累了吗?
累死了。封野咕哝着抱怨,把顾晓寒抱得更紧,紧紧地贴在他的腹肌上,去闻他身上的皂角味道。
封野抓住顾晓寒的手放在鼻尖蹭了蹭:宝贝,你好香哦。
顾晓寒被逗笑了,轻轻捏封野的脸,摸了一手凉凉的软玉。
怎么这么冷。顾晓寒说着,把一旁的毛毯盖在封野身上,也不知道多穿一点。
封野嘿嘿地笑了两声,握着顾晓寒的手指,慢慢地扣住,就跟幼稚鬼一样玩了好半天,才磨磨唧唧道:顾崇礼被抓走了,消息封锁的很快,几乎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封野顿了顿:但我估计,也瞒不了多久,顶多一个下午,顾继德那边就会得到消息,然后顾崇晟应该也会来找我麻烦。
别怕。顾晓寒低头望着封野的眼睛,沉稳的声音让封野很安心,他不会来找你,他没有这个机会。
封野嫣然一笑,抬起手去揉顾晓寒的脸,感叹道:我男朋友怎么这么可爱呀!
顾晓寒被弄得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又被封野搂住在唇上偷香,封野眯着眼,里面露出狡黠的光彩:欸,你拉我起来,我帮你裹纱布。
顾晓寒是瘸着一只腿进的顾家,他一只胳膊撑着支架,一边被佣人扶着,左腿缠满了白色的纱布,动也不能动,似乎受了很重的伤。
跟着他一起进顾家的,还有一个重磅糟糕的消息顾崇礼贩毒被抓了。
顾继德在家中发了一大通火,看见顾晓寒回来本想兴师问罪,为什么他早上没去码头,转身却看见顾晓寒包得严严实实的左腿,一下子哑了。
顾继德强行压下心中的愤怒,皱着眉问:你腿怎么了?
顾晓寒眼神一转,看见桌上放着的钱包,正是他早上丢的那一只,就知道事情进展到了哪一步。
他垂下眸,似乎有些委屈:早间去码头的时候钱包被人偷了,里边放着印章,我去追时不慎滑倒,摔折了腿。
顾继德猛地皱眉,钱包、印章、码头,三者一联系起来,就猜想了个大概,毕竟是混迹于商场几十年的老狐狸,见多了花花肠子,闻味道就知道谁身上腥。
这还有什么可以狡辩的余地?!
顾继德顿时喉头一热,硬是咬牙把血咽了下去,他活了几十年,就剩下这几个孩子,没想到到头来却是兄弟阋墙的局面,竟生了这等恶毒的害人之心!
若是其他罪名还有转圜余地,要知道贩毒可是伤天害理不可饶恕的大罪!把顾家卖了也保不住个全须全尾的顾崇礼回来!
顾崇晟呢!顾继德开口吼道,声音浸着血,沙哑得就像一台漏风的唢呐,把那畜生给我叫回家!快去!
顾晓寒站在大厅之中,垂着头没有说话,顾继德又看了一眼顾晓寒受伤的那只腿,狠狠地闭上了眼睛,瘫躺在椅子上,似乎这几个动作已经耗尽了他全部的力气。
顾晓寒抬眸,深深地望了一眼顾继德。
因果轮回,报应分明。
顾崇晟这辈子没想到会栽在自己弟弟手中。
他刚被人从学校唤到家中,以为顾晓寒已经出事了,原本心情舒畅,连脚步都比平时快了几分,似乎憋在心中的一口恶气终于吐了出来。
直到他看见站在厅中的顾晓寒,他的腿不知怎么了,被裹上一层厚厚的纱布。顾崇晟在见到对方的刹那间面色忽然一白,他的身体不禁有些发抖,为什么顾晓寒还安然无恙地在家中?若顾晓寒没有去码头,那么被抓住的人是谁?
顾崇晟又惧又怕,眼神不禁望向了坐在主位的顾继德,父亲闭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听到了他进门也不说话。
父亲顾崇晟刚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多么颤抖,像是在不打自招。
顾继德缓缓掀起眼皮,眼角的皱纹像水波一样骤然拉扯起来,微微耷拉着,看起来很吃力。
拿家法。
顾继德叹了一口气,声音不大,但却像重锤一样敲击在了顾崇晟的耳边。
崇晟,跪下。
家法?只有顾崇礼小时候顽皮的时候,父亲气急了用家法吓过他,但只是口头上说说,从未真正动过手。
顾崇晟是见识过家法的,曾经家中有佣仆在某个姨太太的食物中下药,被当场抓住,绑起来用沾了盐水的马鞭打成半死,扔了出去。
顾崇晟一辈子都料不到,父亲竟然要对他用家法!
他膝盖一软,嘭地跪在地上,豆大的汗水从额头浸出,密密匝匝,落在地砖上,不过一会儿,就成了一小滩水。
顾崇晟开口求饶:父亲,我他忽然哑住,不知该如何解释,说要害顾晓寒,但一时不慎害了顾崇礼吗?
他咬住牙,负隅顽抗,这没有捶死的证据,只要他坚决不认,还能有一线希望。
顾崇晟眼神悲怆:父亲,我不知发生了什么,您要对我用家法?
顾继德没有表情,他只是默默地看了自己这个儿子一眼,目光中全是痛心,他曾经是把很大期望寄托在了顾崇晟身上,可顾崇晟却一次又一次地让他失望。
到了如今,竟然做出这等自相残杀的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