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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着眼睛靠在卧室里的枕头上,商黎侧脸转动一下,片刻后睁开双眼适应了室内的光线,想要坐起来。
可当他的手掌按住被褥撑着力气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了手背一阵刺痛。
商黎低着头,看到手背上贴着医用胶带,他抬起手看了看,还没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这时候,穿着黑色居家服的李谦凌推开门脚步轻轻的走进来,见到商黎是坐着的,他有些惊讶。
李谦凌一步一步走上前,站在床边上,低头俯视着商黎还有些苍白的面色,微不可察的叹了一口气。
“你终于醒了。”
片刻后,李谦凌坐在商黎的身边,目光深深的直视着他的眼睛:“知不知道昨天你发烧多严重,为什么身体不舒服没有第一时间去看医生?”
商黎昏睡之前的印象就是自己和李谦凌在吵架,心里还残存着对李谦凌的不满,此刻醒来见到李谦凌的态度缓和这么多,商黎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声音冷冷的“嗯”了一声,说:“当然知道。”
“至于我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去看医生,你应该也清楚。”
商黎此刻面如冰霜,对着李谦凌实在不想多说什么。
李谦凌沉默的看着他。
刚醒来不久,商黎还未梳洗,一缕零碎的头发黏在白皙的耳侧,整个人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他面上疏离又冷又脆弱,偏言行固执的很,气质上有一种想让人攀折的韧劲,像是高高开在枝头上的梨花,被风吹雨打偏偏不肯安静的凋落。
李谦凌以前大部分时间只看到他顺从安静没有主见的模样。
那时候婚前,有人对着李谦凌形容商黎,说他是好打发的花瓶,省心的婚姻合伙人,婚后李谦凌觉得这个形容真的贴切极了,商黎的确很省心。
最近却越来越看到了商黎的另一面,李谦凌才发觉自己竟然有些不太了解商黎了。
此刻,李谦凌察觉到商黎的态度抗拒,微微一顿。
片刻后,他语气稍微迟疑,有些低沉地说:“对不起,我昨天和你争吵是一时冲动,当时并不知道你生病了。你会生病,也有我的过错,我愿意补偿你。”
“补偿我?你想怎么补偿我?你能怎么补偿我?”商黎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笑话。
他轻轻的带着嘲讽的苦笑摇了摇头,因为生病缺水,原本悦耳的声音此刻有些沙哑。
“广电局的行动一向很快,现在我的电影应该下架了吧,就算不是今天,最多也就明后天。你站在巩斯维那一边,联合玩手段损害我的心血,现在你对我提出补偿?李谦凌,你不觉得可笑吗?如果按照《假婚》原本的票房走势,正常电影下映至少是8到10亿票房,和影院团队投资商分成之后,我手里至少是两三个亿。”
“别再轻飘飘的说什么补偿了,李谦凌,你的道歉我不想听。”商黎坐直了身体,摇摇晃晃的走下床,想要离开这个地方。
李谦凌走上前,一把抓住商黎的手臂:“你还生着病,这是要去哪儿?”
“当然是离你远一点。”商黎猛地这么站起来,头还昏沉着犯晕,他微微的喘息着,有点想吐。
“李谦凌,你不走,那我走。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他用力地想要挣脱李谦凌的手掌,但是李谦凌宽大的手掌抓着的力道虽然不紧,却十分牢靠。
“先别走,你听我说。”
李谦凌低头注视着商黎:“我可以按照市场价赔偿你两亿,现在就可以去银行给你转这笔资金,或者你喜欢游艇、别墅、飞机、这种资产随意选都可以。”
商黎琥珀色的瞳孔在轻轻的震颤。
李谦凌低声继续说:“如果是因为这点资金生气,那我立刻赔给你,之后你能不能先不生气了?冷静一下。”
商黎抬头,认真的注视着这个男人,发现他话说的语气轻飘飘的、表情也很从容,丝毫看不出一点紧张的感觉。
仿佛商黎本人殚精竭虑兢兢业业付出心血拍电影得来的票房,在他眼中看起来微不足道。
或许,在商黎心中的这笔巨款,对李谦凌这个含着金汤匙出生,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人来说,真的是不值一提。
商黎觉得自己又说了一些很愚蠢的话,做了一些很愚蠢的事。
他试图用金钱来告诉李谦凌自己的心血究竟有多重要,可是商黎悲哀的发现,李谦凌完全不理解,他把这些金钱看的很轻、把商黎的心血也看的很轻。
人与人之间,衡量事情的三观和价值都是不一样的,说都说不通。
商黎感觉到自己的理智在涣散。
他双手用力的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掰开李谦凌握住自己手腕的手掌,秾丽的脸上唇色有些发白,带着显而易见的脆弱。
商黎自嘲的笑了笑。
“我没办法不生气,李谦凌,我现在想明白了,以前都是我奢望太多,现在咱们离婚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就按照
', ' ')('你说的,你把钱补偿给我,然后我们抽空找律师拟定离婚协议书吧。”
李谦凌的深邃的眼眸中露出细微的不解。
他抿着唇,温润的面色逐渐冷下来,认真的询问商黎:“非要如此吗?”
商黎偏过头,不再看他的眼睛。
他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声音尽量平和地说:“对,我非要离婚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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