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 玩偶熊摘下了头套(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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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5玩偶熊摘下了头套

郁乔林舒舒服服地睡到了日上三竿。

醒来时陆长清已经去工作了。

陆影帝的档期排得相当满,很多都是一两年前就已经安排上的片子。哪怕很想抽出时间陪小少爷,也不得不先把手头的工作做完。

郁乔林抱着肯定是被长清塞过来的枕头,有些郁闷地看着晨勃的丁丁,因为没有得到温软可口的爱侣的爱抚而情绪激昂地抗议,直挺挺地竖向天花板。

大概是昨晚爽过但没爽彻底的缘故,它抗议的时间比平日里长得多。郁乔林在床上躺尸好半天,才好不容易等到阴茎不情不愿地软下去。

大概这就是从俭入奢易,从奢入俭难。

郁乔林慢吞吞爬起来,陆长清给他准备了早餐——或者说午餐。

早就猜到小少爷绝对会赖床的陆长清做的是蛋皮卷。橙黄色的蛋皮,摊得格外厚实绵软,卷着用浸满酱汁的卤牛肉、脆黄瓜、胡萝卜和香菇丁做的肉馅。

放在恒温箱中,不会像面食那样旱掉,不会像包子、馒头那样变硬,也不会像炸物那样变软,拿出来时还是香喷喷的,色泽鲜亮。无论是当早餐还是午餐都很合适。

餐桌上还摆着一篮子新鲜出炉的巧克力曲奇,散发着黄油和奶油的甜香。一部分曲奇饼被透明袋子装好,摆在竹篮旁边,封口上还系着红丝带,一看就是为了外出携带。

郁乔林端出蛋皮卷,咬着筷子尖去开冰箱门,准备幸福地配上一罐冰镇肥宅快乐水,却发现冰箱上早有所料地贴着一张便签。

[去上班了。

抱歉,最近比较忙,不过这是近期最后一项工作。

很快就可以闲下来陪您了。

请不要让小秋吃太多曲奇,他正在做根管治疗。

榨汁机里有豆浆。]

郁乔林在冰可乐和陆长清精心准备的豆浆间犹豫了三秒钟:“……”

好吧。

他悻悻地合上了冰箱门。

其实豆浆也挺好喝的。

吃饱喝足,刷完碟子,郁乔林开车出门。

他带上了自己的篮球。

虞笑,今年18,刚入大一,平平无奇,没有早恋,没有跳级,只有一个秘密:他身份证性别男,但实际上既男又女,集两性于一体。

他向往过波澜壮阔的生活,也憧憬过悠然见南山的美景,此刻正是扬帆起航之时,乘风破浪之日——

然后他就经历了有史以来最惨痛的打击。

穿着玩偶熊套装的虞笑,悲痛地坐在观众席上。

他充气的毛绒大屁股要占据足足两个座位,虞笑在座位和座位之间的位置坐下,只觉得屁股硌得慌。

他自暴自弃地想:莫非,这就是报应!

一时间,心情无比凄凉,只想去某乎发个帖,提问:我暗恋的人以为我暗恋他男朋友怎么办?

哦,我还不确定那是不是他男朋友。

昨天下午被宴秋一壶苦得要死的茶打断节奏后,就再也没能问出来。

郁乔林没待多久,而虞笑在旁边看着宴秋与郁乔林谈笑风生,只能生出浓浓的羡慕和佩服。

能那么自如地跟林哥聊天……这恐怕是他努力很久很久,也不一定能做到的事情。

只要郁乔林出现在他面前,他就完全无法思考,预演的所有场景、所有台词都派不上用场,只会像个幼儿园没毕业的智障,阿巴阿巴。

半分钟后。

虞笑默默地站起来,静静地移动半步,把屁股塞进了平坦的座椅里。

实在太硌了。

头重脚轻的玩偶熊沉痛地低下直径一米的大脑袋,一个没坐稳差点栽下去,连忙用手扶住头套!出手迅捷!如同百米冲刺抢救博古架上掉落的古董花瓶一般迅猛如电!

充分展现了虞笑坐着都能摔倒的四肢不协调。

虞笑:“……”

啊啊啊他果然是大笨蛋!

虞笑抱头痛哭。

今天也没能偶遇林哥。

昨天也没能偶遇林哥。

前天!大前天也!

虞笑扶着脑袋,心酸得冒泡。

暗恋是没有结果的。

毫无恋爱经验的他,在追人上也总是不知如何是好。

郁乔林身边,又不缺莺莺燕燕,更不缺蓝颜知己。像他这样平庸的人,在郁乔林的生命中,不知会路过多少。

……

是不是,适当地放弃,会比较好呢?

此时晴光正好,艳阳正烈。

虞笑值白班,从清晨坐到正午,从空无一人坐到人流如潮,又坐到人影寥寥。透过窗和栅栏洒进来的阳光,在篮球场打了蜡、反光的地板上映照出窗户的形状。

和他同岗的同学约他去吃饭,他礼貌地回绝。

室友问他借课堂笔记,他暂且当做没看见。

他好像想了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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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想,只能感到心里凿开了一汪深泉,深邃又复杂,连他自己都望不到底。

每每往更深处潜去,就能感到降低的水温,凉透了指尖。

可微风拂过湖面,吹起的是温暖的水波。

他站在湖边,浪潮吻过他的脚趾,望着微波粼粼的地平线和卧在尽头的红日,就会想要走进湖里。

虞笑在大大的玩偶熊头套里低下头,决定只给自己十秒钟的沮丧。

他告诉自己人的生命那么短,用于难过的时间花上十秒已是无比漫长。

于是他开始数:十,九,八。

篮球在地上弹跳的声音,回荡在格外空旷的体育馆里。

六,七,五。

鞋踏过台阶的声音很轻。

四,三,二。

他眼前一暗,有道人影停在他身前。

虞笑茫然地抬头,光线从眼前窄小的孔洞里透进来。

他犹豫了一下,慢慢前倾,眼睛对准那个唯一能看到外界的小洞。

一束小小的、从外界射来的光,打在他的瞳仁上。

他微微睁大了眼。

一张熟悉的脸,凑在他面前。

松散的黑发些许垂落在额前,那双他描摹过无数遍的眉眼,微微眯着视线,和他隔着玩偶,再度相遇了。

穿着宽松T恤,露出健壮手臂的人,臂弯里抱着一只篮球,低头看他。

逆光的阴影让虞笑有限的视野里一片黯淡,但他看见那张脸庞,那双眼眸里映着柔和的日光。

“小熊。”郁乔林说,“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

……一。

咚!

虞笑没有说话。

只听见了自己心跳的声音,规律地回荡在玩偶套装里。

郁乔林的声音那么随意,那么日常,他听过了无数遍,在心底幻想过千万回,却仍在小别重逢后,再次怦然心动。

他又有了动力。

只要看到他,就会想向着他努力。

这不是……

完全没救了吗?

虞笑用力抿起唇,嘴角却翘起来,每一次眨眼都到一分湿意。

几乎密闭的玩偶熊抬着笨拙的大脑袋,好一会儿,里面才传出被变声器处理过的,带着滋滋磁性的声音:

“……林哥。”

“嗯。”郁乔林回应他。

隔着一层完全看不清人影的玩偶套,虞笑知道他全然不认识自己,也不可能看出自己的思绪,可男人端详着他,他就感觉自己被看透得彻彻底底。

他想转移话题,郁乔林却忽然问他:

“怎么不开心?”

这并不是什么出格的问题,更称不上亲近与否。

但虞笑听到这句话,努力构筑的湖坝就突然决堤。

人在慢慢长大的过程中,总会渐渐学会保留。虞笑从小就学会了掩饰身体的秘密,也学会了收敛所有思绪,留给朋友的都是快乐,悲伤只属于他自己,不给别人丝毫探究他内心的良机。

他一直都很坚强。

但有时候……只是很偶尔、很偶尔的……被人关心的时候。

虞笑也会升起一种冲动。

想不顾一切地摊开自己,想无保留地坦诚,得到无保留的接纳的冲动。

或许是这种隐忍、缺爱的冲动支配了他。

……也或许理由没那么复杂。

虞笑张了张嘴,感到喉咙发涩,声带的震颤和鼻腔共鸣——

“因为我……”

他的真心脱口而出。

“我恋爱了。”

为什么不开心呢?

因为他动心了。

他的心不属于自己了,他为另一个人魂牵梦绕,一切情绪都不再听他使唤了。

变声器遮掩了他小小的哭腔。

但郁乔林听见了。

“这样啊,”男人很轻地说,“那很好啊。”

他垂眸看着玩偶熊,他隔老远就看见这只小熊寂寞地坐在空空荡荡的观众席上,手肘撑着膝盖自闭,身影在空旷中显得格外寂寥且娇小。

藏在宽大玩偶套下的,是个远比玩偶熊更小的人。

虞笑听到他暗恋的人,用他从未听过的温柔语调,对他说:“恋爱是最美好的事了。”

那是什么样的心情呢?

酸涩,清甜,刺激味蕾和舌苔,连大脑都皱起来,却忍不住砸吧砸吧嘴,像是挣扎,又像是回味。

暗恋就是这种,柠檬一样的东西吧。

虞笑吸吸鼻子,悄悄唾弃自己的不争气。

“但是我……”他也很轻很轻地说,“我并不讨他的喜欢。”

他对郁乔林诉说他的暗恋。

他说他喜欢的是一个十分迷人的人。

俊美、温柔、体贴、博学多识,他用所有美好的辞藻形容他,觉得世间万物一切甜蜜的意向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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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赠与他的礼物。

他说他也知道那人的缺点。

多情、花心、风流、翻脸无情,他见过好几个跟他有过露水情缘,也只终于一夜之交的情人。每次分手都心平气和,安然无恙,仿佛那对他而言都不叫离别。

但他又忍不住被他吸引,在心底为他开脱,觉得那都不叫恋爱关系。他甚至觉得,就算那人花心也没关系,他还是想和他在一起。

他说他爱上他,是一往情深,也是深思熟虑。

难以自拔,难以停息。

他絮絮叨叨地对郁乔林说了很多话,男人一直安静地陪着他。

然后摸了摸他的头套,就像是抚摸着他的脑袋那样。

这是爱吧?

虞笑问他。

而男人回道:“毋庸置疑。”

是最崇高也最伟大,最柔软也最坚韧,是生而有灵的人,生命中最幸运的一部分,与责任的地位并驾齐驱。

我想让他也喜欢我,这是过分的事吗?

男人说,当然不。

虞笑想笑一下,但更深的痛苦淹没了他。

这就是最无可奈何的苦楚:他爱上的人,并不爱他。

连些许喜欢的苗头都没有,他们不曾开始过,到头来为此黯然伤神的也只有他一个。

“那么,你现在为他难过,为他痛苦,”郁乔林轻声说,“是后悔爱上他了吗?”

虞笑说,当然不。

他只是难过,但不曾悔过。

因为哪怕是现在,他也仍然觉得……心动是种非常美妙的东西。

他爱上一个人,也爱上了爱一个人的感觉。

“那你有因为他变得更好吗?”郁乔林说,“为他去改变自己,或许没能让对方更喜欢你,但你的确学到了更多东西吗?”

虞笑认真地想了想。

然后肯定地回答:“是的。”

因为想和郁乔林偶遇,虞笑才来体育馆勤工俭学。这会成为他竞选奖学金,乃至保研的重要一笔。

他没有落下课程,他付出了更多努力,在所有教授的课上都取得了好成绩。

郁乔林弥补了他英语的短缺,手把手地教他纠正自己的发音,陪他练习口语,给他改作文,告诉他如何制定学习计划。

为了更多的相遇,虞笑会参加所有可能遇见他的学校活动,志愿活动,乃至剧组杂工。

他在郁乔林身上爆发出了令他自己都惊诧的毅力。

被提醒之后,他才发觉,他已不是从前的自己。

而郁乔林本人坐在他身边,温柔地笑了一下。

他听见了他的笑声,可转头也看不到他的笑容,心里猛地涌上惋惜。

虞笑有种直觉。

这是他听过的、郁乔林最真诚的笑意。

“那就够了。”郁乔林说,“那这就是美好的事了。”

“我比你大不了多少岁,我这么说不太有说服力。不过,我始终觉得,拥有一段能让自己铭记终生的感情,是很幸运的事。如果这件事恰好发生在年轻时,那就更幸运了。”

郁乔林拍拍这个硕大的脑袋,渐渐露出了悠远的神情。

“因为这很可能是你唯一一次,拼尽全力去追逐的恋爱。”

就算受了伤,也有一生的时间,和未来的爱去治愈。

“……我不知道。”

虞笑低低地说,“我不知道怎么去追逐他。”

“至少,”郁乔林轻笑道,“要让他知道你的心意吧。”

虞笑的声音更小了,“……我不知道他知不知道。”

觉得这句话过于套娃,他更心虚地说:“我好像表现得很明显了,但他……他有些奇怪的误解……这,这可能也是我的错。”

郁乔林眼也不眨,坦荡地说:“那管他呢。”

虞笑:“啊?”

郁乔林:“不然只有你一个人胆战心惊,不是太吃亏了吗?”

这话说得就有点俏皮,还有点坏。

郁乔林愉快地笑起来,指点道:“至少要让他记得,有一个人认真地喜欢过他。”

“然后让他认真地拒绝你——这样,很久之后你再想起来,应该也不会后悔有过这段暗恋的时光吧。”

虞笑怔怔地看着他——看不到。

他前所未有地想看他,想看郁乔林说话的表情,想看他坏心眼的笑意。

“那……”

虞笑鼓起勇气。

他心跳得很快,太快了,快到他觉得这一刻的自己简直是个巨人。但他说话的声音又那么小,小得像只犯了错的蚂蚁。

“那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别骗我。”虞笑小声要求,“可不可以,认真地回答我?”

郁乔林微微一怔。

他垂下眉眼,有些无奈地看着这只自己素未谋面的熊。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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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声道,“我会认真地回答你。”

于是玩偶熊摘掉了自己的头套。

露出一张清隽的面容。

汗湿的黑发贴在额头和红彤彤的脸颊边,眼神湿漉漉的,像只迷路的小鹿,在山间小涧边不安地跺跺蹄子。

他看起来快要哭了,但终究没哭出声,只是用一双清透的眼睛看过来,让人见了就知晓他的难过。

虞笑扬起脸。

“你对玩偶熊那么好,对我却……不假辞色。”

这只小鹿的脸,在宽松肥大的玩偶套下,显得格外娇小而无辜。

他有点自卑,又困惑地问他:

“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他看到了郁乔林怔愣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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