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他最快乐的时光就是出使朱雀国,在那里玩乐的一个月了吧?那人不知道,那人以为是各玩各的,但其实啊——他一直在后面偷偷尾随着的,要不然怎么会在那人有危险的时候第一时间去报告朱雀皇呢?
有人爱他,也好。
东方瀚自己从来不敢像那些人一样表达自己的爱意,从来不敢。表面看上来他这人虚荣又虚伪,身为下贱,却心比天高,狼子野心幻想着那至高位,品德败坏,爱财如命,嗜色如命,又贪生怕死。但是,他还是最开始的他,没有人能比他更自卑,幼时,母妃揪着他耳朵叫他废物,悔恨我为什么留下的是你的时候,就没有人能比他更自卑。
所以说,落到这个境地,也只是他咎由自取吧。
但是,他还是不甘心,他还想看那人明明面无表情,乌黑的眼睛里却不自觉地流露出小情绪,他还是想那人用轻松的语气跟他说话,而不用他讨好谁或谁讨好他,就这样平平淡淡地,就很好。
这股意气支撑着他没有真的结束自己的生命,但看到春婉小心翼翼的样子他就觉得厌烦,他明明不想吃饭,这个女人却在他耳边咄咄不休。
他由着心中的暴虐,打翻了粥碗。
然后——
他看见了他。
居高临下,不可一世,眼底暗潮汹涌。
东方瀚愣了一下,这是宁王,他那位权势滔天的大哥?
如今想来,之前的一幕幕真是好生怪异。古月,他那双百看不厌灵动的眼眸看自己的样子,完全不像以前那样包含情绪,是完完全全的冷淡与陌生、厌恶。
外面春暖花开,他却冷得发颤。
不对,不对,你是我在这世上看到的唯一的光线啊,求求你不要这么看我——
他轻轻地哀求道(只有唇语,没有发声),但是有谁看得见呢?
古月亲密地倚在宁王身上,施施然走了。
看古月的样子,真的好幸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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