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天色未明,朦朦胧胧之际,我们围住截杀林家军、玄武兵,杀得他们措手不及、星散云落,丢盔弃甲,忙忙如漏网之鱼,惶惶如丧家之犬。
林峰舍命相护,跑了三个小的,被乱/枪当场搠死在马上。
叫蒋钧领三路马兵去接应五路步兵,我自冲进平宿城,如若归顺的,并不教伤害一个黎明百姓,径直到了府衙,那太守合家已自缢在堂前,七姑八婆、丫鬟小厮不曾跑了一个,备细问了缘由,原来是太守之子贪恋林依依美色,被林依依一剑杀了,太守大怒,却与林家闹起来,致使今日之结果;而林家林峰、林朝风、林依依以及沈元却是跑了。
不、却也不一定——
我便在府衙专等,约莫一炷香时间,太阳高照,蒋钧携众将归来,并林朝风五花大绑拖上来,报说上项军功,只是得林朝风死命殿后,逃了林依依和沈元。
我当即亲自把盏犒赏三军,在这府衙设宴款待众将士。
看着气氛热烈,我悄悄退了出去,行到地牢,叫狱卒将林朝风放出来。
林朝风虽身受重伤,但精神头却不低,一见我便大骂:“你这助纣为虐、善恶不分的狗贼!侵略我的国土,杀害我的国民!生灵涂炭、民不聊生!你会遭天谴的!死后你会下地狱!”
说罢,便要咬舌自尽。
我眼疾手快地卸了他的下巴,淡淡道:“林将军,您先别忙着着急,先歇口气儿,在下呢要求属下活捉你,正是为了一件事;所谓冤有头债有主,我会不会遭天谴不是你该操心的事,而你,却要面临我的报复了。”
“哦!对了……”我状似无意地说道,“不知将军你是不是看杂剧小说看多了,咬舌自尽很难死人的。”
我便动作粗鲁地“帮”他把下巴安了回去。
“你!”他目若铜铃,眼神充血,目眦尽裂地看着我,那模样啊,恨不得将我一口吞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老子还怕你不成!”
他的囚衣沾满血污,想来已经吃过了苦头;我将他脖颈边儿上那一点掀开来看了,并无一圈青紫的牙印,正好完全放心,昨夜逼我交/欢的男人并不是他。
看着也不像,只是确认一下而已。
“禽兽!混蛋!无赖!”他见我掀他衣服,羞得脸色通红,当即破口大骂。
我呵了一声,舒舒服服地坐在躺椅上,懒懒道:“林将军,问您个事呗。”
“你休想从我这里撬出任何秘密!打死我也不说!”
林朝风义愤填膺地道。
我垂下眼眸,一字一顿道:“请您将当初如何杀……杀、害楚清的过程,给我说清楚。”
天知道,我是如何压抑住心底滔天的恨意的。
“哈哈哈哈!”他仰头狂笑,“你就是那婊/子的姘/头罢!那小子被老子丢到我军冲锋陷阵的忠勇之士中,被乱蹄踩死了!踏为肉泥!连一块完整的尸骨都找不到!我看你将来比他好不了多少!”
我猛地站起,怒不可遏。
“锵”地一声拔剑出鞘,剑尖光照倾泻如流水,奋力插进他的大腿骨、手骨、臂骨上,听得他惨嚎,心中快意,又挑断了他的手筋脚筋。
遂转身,冷冰冰地留下一句:“明天我也让你尝尝乱蹄踩死的滋味!”
次日,天色蒙蒙亮,我叫人敲得梆子响,召集三军,用了一辆囚车装了半死不活的林朝风,一路来到空旷处,叫众军为我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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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遭过后,我心中了无牵挂,唯有攻下玄武国这一件事。玄武国原来是水泽之国,水路甚多,白虎国士兵不识水性,也是原来不敢贸然侵犯玄武国的原因;幸亏九年前,这江、河、湖、海仿佛触怒了神灵,失了源头,天上降雨也少,竟然渐渐枯萎了,现在只剩下一下湿润的黑土。也是给我们减少了很多麻烦。我军有时势如破竹,无人可挡,但有时却遭遇阻碍,不能得过,没在这时候,总是有各种各样的“雕虫小技”将我骗出军营,与那从不知容貌的陌生人,被迫行了一夜周公之礼!
我恼恨不已,每次都愈发谨慎,与其斗智斗勇,可总是棋差一招!
但第二天梦醒,那城池便从原来的固若金汤变得不堪一击了。
那人是谁?是西门晏派的什么神秘人在暗中相帮么?
这样倏忽过了又一年,我跨坐在马上,再抬头一望时,放目远眺,竟然已到了紫禁城了。
第87章
喝令叫众军退行三十公里,于黑风林内驻扎下寨,深掘壕堑,牢栽鹿角,军马劳顿,权且休息几日。
几日探兵来报都说紫禁城内并无动作。
我在帐内寻思,次日整顿军马,五更早饭,拔寨而起,浩浩荡荡径奔紫禁城而去,到了城下,军中招摇起大旗,战鼓响起三通。
不移时,紫禁城内放下吊桥,军士戎装革带,步兵当先,玄武旗飞扬煊赫,整齐肃然分列两旁严阵以待;骑兵压后,顶盔带甲,手执刀枪棍棒,座下乌骓好马,乌泱泱汹涌盖地而来。
正是冻云截断东方日,黑气平吞北海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