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父皇,我们骑上了好马疾驰。但之前说过了,这里尚且是黑风林的地界,黑风林不属于我玄武国国境,但就在国境外面,经常有悍匪劫掠骚扰,好不烦恼。林大将军好几次都请命前来,但无奈悍匪狡猾,怎奈他何?
林将军只好铩羽而归,连林依依也嘟囔过这些可恶的劫匪。
但现在,我们好像遇见了——这群人。
天一身为我尽职尽责的……嗯,管家,背了大大小小好几个大大包裹,有我的换洗衣物十几件和他的一件,锅碗瓢盆叮叮当当无数,供我饮用的水袋十几袋,我本来还心有愧疚,但看人家天一都面色不变,任劳任怨给我背着,我就暂时不说什么了。不要说我拖沓,因为我们这片大陆啊,国土辽阔,交通又不发达,即使是好马,也少不了几个月的奔波。也许是这些家当,让这些流寇以为我们是个大肥羊(划掉,是个富家子弟),就浩浩荡荡地奔我们来了。
伴随着铃儿叮叮当当和马儿踢踢踏踏之声,一群浩浩荡荡的马贼拦住了我的去路。我们玄武国的皇族就是眼神特别好,所以即便是月黑风高的,我也看清了这群人。
为首的匪老大是个虬髯大汉,赤膊,露着红棕色、肌肉纠结的粗壮的胳膊、大腿,脸上从眼睛斜着下来是一道深深的刀疤,胸肌鼓胀,看着就要破衣而出……
我:“……”这人的一个胳膊就能顶我两大腿吧。
“小崽子……!盯着大爷我看什么看!是不是对大爷男人味儿十足的肉体崇拜无比啊!……看在你这么崇拜我的份上,给我磕个头,放下东西,我可以放你走……”
我不动声色地后退两步,有点……毕竟,本王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长相粗蛮、说话伧俗之人。
我:“……”
他身后一个扎着方巾的家伙道:“别放走啊……这小子面皮还挺白的,我活这么大,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看的男子……不如留下来做压寨夫人吧!”
匪老大:“的确好看……这小子太好看了啊……比我抢的那个最好看的女人还……好看……”
我:“……”
这年头,悍匪都搞基吗?那我宁愿回去跟楚河清搞去。
这边,天一已经轻轻巧巧地把我的一堆包裹小心翼翼地放好,又自己默不作声地擦了会儿冷光凌凌的小巧匕首,这会儿,正低头看我,深蓝色的眸子闪着跃跃欲试的光芒:“……主上。”
我:“……去吧。”
于是,天一“嗖”地跟一支箭一样冲了出去,不过他是从侧翼打入匪群的,这一进了匪群,就跟虎入羊群似的,不过几秒钟,多少个汉子倒下了。那些人只来得及:“呃……”,就被动脉喷涌而出的血淹了喉咙,去见阎王去了。
不出一时三刻,数目是天一百倍千倍的汉子们开始两股战战、瑟瑟发抖。匪首看情况不大好,只好:“撤——我们先撤——”
刚才还气势汹汹的悍匪们就做了鸟兽散,转眼间没了影儿,只有几片树叶萧瑟地飘过。单手攥着匕首的天一,指尖轻轻搭在刀锋上,血腥色顺着他的指尖滴滴答答落下。但那些都不是他的血。
我:“……”
时间转瞬而过,在朱雀国的黄土上煎熬数几十日的我,已经眼神呆滞、目光发直了,朱雀国的太阳好像悬在头顶上,无情地炙烤着大地和我们这些土地上的人。
这时,耳边忽而听闻铃铛叮铃铃的脆响、马蹄声、人声,一队人马又突兀地闯入我的视线。
我缓缓地看着对面的人们。
恶行恶相。
眼神不善。
匪气十足。
不是好人……
我这么想着的时候,对面已经有男人发出了公鸭一样刺耳的尖叫:“老大——这两个就是那天我们说的杀神,是、是是后面那个……”
那个我眼熟的匪首回了头,抱拳道:“老大!请为我们死去的弟兄们报仇!”
原来,我认为的匪首还不是匪首啊。
人马缓缓退开一条道,马蹄声踢踢哒哒,一个高大的……男人,跨坐在雄壮的棕马上歪着身子,吊儿郎当地到了队伍最前面。
我忽而撞进了……一双狠重的浓绿色狼眼,我看了看他挑起半边浓重的眉毛,露出一个痞气十足的笑容:“嗨!你好啊……小书生,就是你,杀了我的兄弟,伤了我的弟兄?吓得他们四散奔逃?”
我:“……”
匪老二:“……”大哥,不是我说,大哥您是哪边的人?
那天我吩咐天一:以后我改名叫古月,是个上京赶考的穷书生,你是我的下人,不许叫我主上,不许自称属下,以后要改名叫我公子,自称为我。
天一就道:还是不要了吧,穷书生没有下人的,那样您也过得苦,不如是个富贵书生……多好?
呦呵,原来天一这小子还挺机灵的呀。
现在,这个设定终于用上了吗?!
我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