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护病房里,老太太昏睡在病床上,好在心电图各项指标已经达到了安全范畴。
病房里监护仪器发出的滴滴声,无情地附和着时间流逝而去的节奏。
他家的护理员配了三个,也不需要子女陪床,二婶晃了一圈也没发现自己的价值体现在哪里,决定还是先把自己那个不争气的老公找到。
于是她带着不大得体的笑容,带着自己不省心的小儿子先离开了。
两人一走,祝筱琦的柳叶眉就竖了起来,“姓羌,是那个羌家?”
毕竟这个姓氏,在国内太少了,而且,还是需要涉密机关保护的人。
祝羽停顿了片刻,才说道:“是。”
祝筱琦的脸上爬上了愁云,不无担忧地说道:“竟然是羌家……这可怎么办,这小子惹谁不好,偏偏挑了个最□□烦的惹。”
祝羽淡淡地说道:“没事,听祁危说,应该不是想找祝汐麻烦。”
具体是什么,祁危没有说,好在姑妈也没有问。
“最好是这样。”祝筱琦扶了扶额,“还是改天让庄红云带着那小子去登门拉拉关系,毕竟羌家的女主人,羌太太是个爱交际的,沙龙一定不会少开,混熟了也好。”
祝羽:“也好。”
听着这姑侄俩你一言我一语地聊天,陆北心里开始疑惑。
其实他也不确定这个羌夜永是何方神圣,书里也没提,所以他也不敢说话。
哎,现在看过书的优势都已经没有什么了,所有的节奏全部打乱——毕竟他都被祝羽睡了,还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呢?
祝筱琦实在是有些疲惫了,她涂着鲜艳蔻丹的食中二指勾了勾,叫来了自己的助理,“Anni,你安排医院酒店的一间房,给祝羽祝总他们夫妻住。”
这句话无疑是一道惊雷,劈醒了还陷入自我世界的陆北——
一间房?!
陆北连忙摆摆手,“不不不,不用的,我回去工作室住就行。”
算起来,从出去录综艺前开始,他已经好久都没有回过别墅了。
祝筱琦正色,“那怎么行,这么晚了,让你去哪里住我放心呀?”她一把拉起陆北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小北,你是明星,是公众人物,还是得有人保护你,姑妈才放心啊。”
倒也不用祝羽保护吧……
陆北笑得嘴角直抽抽,“那开两间房,好吧?”
祝羽冷峻的眼尾余光一瞬,但立刻又古井无波了起来,“嗯,也好。”
祝筱琦都快气死了,这个侄子,开不了窍吗?!
。
这边,庄红云一进门,就把祝汐的耳朵提了起来,在祝汐一叠声的嚷嚷里,拎着他的儿子就去了小厅。
“你这混账小子,知道惹了多大的麻烦吗?!”二婶松开自己儿子,叉着腰,一副熟练的骂街相,气势磅礴。
祝汐揉着自己发红的耳朵,不服气地说道:“哪里就惹麻烦了,我不过就是去公共厕所方便了一下而已嘛!”
“还敢狡辩?刚才回来路上,我已经打了电话给一些太太朋友了,羌夜永啊!羌家啊!惹不起的你知道伐?!”
二婶虚点着空气,来回踱了几圈,然后指着自己儿子气急道:“方便什么?你不会憋着啊!”
没天理了,连尿尿都不让了。
祝汐也怕他妈,气短,找不着他爸当掩体,他就只能敢怒不敢言,像只小猫一样缩了起来。
庄红云发了好大的一通脾气,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得带着自己儿子登门致歉。
毕竟羌家是祝家都不及的高门大户,属于不可说势力范畴,要是因为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儿子连累了祝家,那自己的荣华富贵可去哪里保全?
“喂?羌太太呀?”庄红云卷着电话线,坐在沙发上笑语盈盈地说道:“我是小美的朋友呀,哎你好呀你好呀,听小美说您家要办艺术沙龙啊?哦,顺道邀请我吗?好的呀好的呀,我一定去,诶……我可以带我儿子吗?”
“行行行,好好好,一定去一定去,没问题的!”
二婶把复古的台式电话听筒扣了回去,甫一挂电话,二婶的脸就耷拉了下来,“呸!生不出儿子来的,狂什么?”
祝汐缩在沙发角落,讷讷地说道:“她不是有个儿子,你们不是说叫羌夜永吗?”